001 仙池沐浴
我在禪定的領域之中是大有進展的,在禪定中追尋真理,所揭櫫的,均是嚴謹的。
當然,人類的科學研究,對精神心靈方面,至今仍是一團迷霧,想在科學狹窄範疇之下,一窺宇宙真貌,幾乎仍然遙遙而不可及。科學企圖亦未嘗不是可悲可憫。
我認為:
人的本身極為實用。
人的本身威力無比。
人的本身有更大奧秘。
研究自己的內在心靈,有效澄清存在於個人的心中及天地萬物的互動。
在禪定時,愈是進入甚深空性,愈是奧妙無窮,我有這方面的體驗。
在這方面,屬於精神層面的,是合於理性的。我會一一的寫了出來。
●
在一次禪定中——
我到了一處完全陌生的地方,此地方遍地花香豔豔,滿旁蘭蕙密密。
而中間有一塘水,但見水清見底,底下的水一似滾珠泛玉般的往上冒。
呵!我到了仙池!
據我所知,神仙之池有九大名池,也就是「濯垢池」、「香冷池」、「九陽池」、「靈山池」、「溫柔池」、「合和池」、「金銀池」、「蓮花池」、「甘露池」。
我是到了「溫柔池」。
這「溫柔池」有一首詩:
池氣無冬夏,無秋水永春。
炎波非鼎沸,雪白似湯新。
分泌滋溫柔,停流湯去塵。
涓涓珠淚泛,滾滾玉生津。
潤滑原非釀,清平還自溫。
瑞祥本地秀,造化乃天真。
我正在欣賞「溫柔池」的風光時,卻見一女子,遠遠而來,這女子容貌標緻,長得很清秀。
我再看清楚時,大吃一驚!
「妳是羅玉?」
那羅玉一見是我,也駭然:
「是盧勝彥,蓮生。」
原來羅玉是寒舍的鄰居,只隔了兩間房子,便是羅玉的家,家中有三姐妹,羅玉排行最小,她的母親很疼愛這位小女兒的。
「羅玉,妳怎在這?」我不敢相信。
「我死了。」
「什麼時候?」
「八月十七日。」
「怎麼死的?」
「遇水而亡,亡後在溫柔池當守護!」
我自家思慮羅玉死的問題,她是我的鄰居,她死了我竟然不知道,這怎麼有可能,羅玉若死,我一定會知道的,她說八月十七日,我自己對日子一向迷迷糊糊,我想著想著,弄不清楚今天是幾月幾號。
羅玉問我:
「你怎麼也到了溫柔池?莫非你也死了?」
「我是神遊!」
「什麼是神遊?」
我無法解說「神遊」是什麼,只得簡單的對她說:「神遊就是別人不能去的地方,我都可以到,不管陽界、陰界、十方法界,我一想到,就可以到,我一個念頭就可以到。」
她的嬌臉如紅霞襯著:
「盧勝彥,你好有本事。」
「那裡!那裡!」我客氣。
羅玉對我說:
「我巡行去了,失陪!」
「好的,再見了!」
我依依不捨。
●
我出了禪定,細想此事,覺得不可思議,因為我禪定的日子是八月十五日。
而明明羅玉告訴我八月十七日死亡,遇水而亡。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預知預見」,是超自然的現象及靈異事蹟,這即使極其引人入勝,在我來說,仍然不願意這種事會發生。
我在種種經歷之中,自知自己身心有一股奇特的力量,這幾乎是無所不能的,也是真實的,毋庸置疑,但是,這種事情,我一定要阻止它的發生。
我探聽,羅玉根本還在人世,她一切好好的。
我從她家門口走過。
她母親在門口。
我問:
「羅玉好嗎?」
「她很好。」
「她八月十七日出去玩嗎?」
「是的。她和許多同學約好,去海水浴場游泳。」
我聽了,心中大駭,連連說:
「叫羅玉不要去,叫羅玉不要去,千萬不要去!」
她母親很好奇:
「為什麼?」
「她犯水關!」
她母親住寒舍隔壁而已,當然知道我的大名,我一說犯水關,她母親當然緊張,她叫出羅玉,要我親自對羅玉說明「犯水關」。
羅玉出來了,她才情之高,勝過她兩個姐姐,她有兩灣細細的眉毛,一雙似喜非喜的眼,其神態仍然是文靜如嬌花照水一般。
她聽說水關,默默的,安之若素。
「你去嗎?」她母親很緊張。
「我對犯水關的事,不是很清楚,我是很喜歡和同學去海水浴場的,但經盧師父這麼一說,又讓母親如此擔心,我又如何敢去,那不去算了。」
羅玉很孝順母親。
母親鬆了一口氣。
我也放下了心中的負擔。
然而,我始終沒有說出,我在禪定中,在溫柔池遇見羅玉的事。因為這種事,仍是招致爭辯與扞格的,相信的自會相信,不相信的,無論如何也不信。這「預知預見」是超自然,是宗教經驗,還沒有到的事情,如何證明那是真實的,除非事情已發生,才有證驗。
所以,我根本不敢說。
只說「犯水關」。
坦白說,我為了救羅玉,也修了法,這法是「水關絕處逢生」法。
我將一只木頭雕刻的魚。
持到河邊。
右手劍訣,指向魚,共寫了「生生生生生生生」七個生字。
再唸絕處逢生咒:
「生生生生生生生,吾今勅神訣,令爾活生生,羅玉羅玉,速速逢生,急急如律令罡。」
將木魚拋入河中,順流而去。
如果羅玉犯水關時,自可逢貴人來救了。
此法修過,我才放心。
過了八月十七日,我看見羅玉,她一切如常。
●
有次禪定時,那是過了二個月後。
很奇妙的事情又發生了,我竟然又到了溫柔池,此時池中有雲霧,如白絮罩著,非常的美。
池中有女子探出頭。
竟然是羅玉。
我眼睛瞪得大大的。
這羅玉猛然騰身而起,站立在雲霧般的池面上。她身上穿一件織錦綠色絲襖,上肩罩著淺紅的比甲披肩,穿一條鵝黃色的錦繡裙,下映著高底花鞋。羅玉的頭髮與往常不同,是古裝的髮髻,像紗縵,相襯著二色的盤龍巾,頭上又插著朱色的玉簪,翠紅翠白的時花,耳環雙墜寶珠排。
羅玉的臉,比人間更豔,這是:
蛾眉橫翠,
粉面生春,
窈窕多嬌態,
飄飄迴絕塵。
半含笑綻,
緩步蘭噴,
西子動人心,
仙女非凡人。
「羅玉,你怎又在此?」我驚詫。
「蓮生,上回承救護,尚未報德,這回在此謝謝!」
「怎會如此?」我訝然。
「在劫難逃!」
「不可能的,我已施了水關絕處逢生法,就算有水關,也會逢貴人。」
「無得救了!」羅玉說:「蓮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凡一切守護法,七七四十九日後,自動解除,除非再施第二次的守護法。」
「啊!我疏忽了!」我突然又想起:「我出定後,照樣可以阻止你犯水關。」
羅玉笑了:
「上回你是預見,這回是即時,我已沐浴仙池,一切來不及了,這回是真的再見了,就算是大羅金仙,你也無法救我。」
我突突怔忡間。
少頃,羅玉化風不見。
●
我出定的時候,是下午四點。
趕到羅家,羅家一片混亂!
趕到現場,其實現場離寒舍不是很遠,那是一條大溪流,溪流中有一條石頭路,平時溪流乾涸,車子與人,紛來紛往,如果下雨,則綠苔滑絕。
那天清晨,有暴雨傾盆雨下,連下好幾個鐘頭,上游積水全往下游流。
大溪流的石頭路早已被水漫淹,水勢洶湧,滔滔不絕,甚為可怖。
羅玉乘摩托車過溪河,要回家。
有人看見,勸她勿往。
她不聽。
摩托車開到溪河中間,連人帶車被衝走,不知衝到何處去了。無跡可尋。
是有人看見,但,不敢救!
我站在現場,看著大溪河上的漫漫流水,心茫茫然。
●
羅玉遭劫數的事,令我沉思了很久,其中,一個人的命運暗藏了災禍的詭不可測是無常的可懼,但,羅玉遭逢劫數之後,又能昇入仙界則是可喜的。
可見靈異的面目是神秘不可測的,其現象真的眩人耳目。
我運用自己殊勝的能力去探討——
羅玉原非凡人,是光明天之天女。
因俗緣須到人間轉一劫。
遭逢水關只是回歸本位而已。
再說仙池沐浴——
要知道娑婆世界的人間,爭名奪利幾時休,早起遲眠不自由,騎著驢騾思駿馬,官居宰相望王侯,也愁衣食兼勞碌,也憂身色不夠優,繼子蔭孫圖富貴,更無一個肯回頭!
羅玉惹了塵埃!
想讀好書。
想賺錢孝養父母。
想立志揚名。
想青春貌美永駐。
這些。......
全要仙池沐浴。
俗人凡骨凡胎重,沐浴身輕體亦輕。這一仙池沐浴,就是不一樣。
據我所知,九大仙池均可洗淨凡胎業障的。
這是:
沐浴芳名顯,
十方法界通;
有緣居仙界,
王遣入天宮。
我之所以能夠預見,絕非世俗的賣弄,而是真的有這種精神力量,對我而言,我是印證了釋迦牟尼佛所說的「三際一如」,過去世、現在世、未來世,均可打成一片。
我著重於實修,心靈的鍛鍊,這是無形而恒久的,我自覺能夠神通任運的話,更是深遠而尊貴的,這是人生最高境界的意識狀態,是無比光輝聖善的。
對我而言,預見預知不是我謀求自身利益的手段,完全沒有其他的意圖,這只是我修行的過程,如此,才可以遠離一切的紛爭。
在守護法方面——
要修施食。
護輪。
誦咒。(金剛神咒)
修披甲護身。
請息災諸尊。
自著六莊嚴住天幔。
燒護摩供養。
同時要謹記,在守護法的修持方面,至少每一個月要修一壇守護法。
002 奪舍的遊戲
西藏密宗白教的祖師馬爾巴,曾經有這樣的往事——
馬爾巴上師與他的侍者,在河畔散步。
一群獵人帶著獵犬追趕一隻鹿,那鹿奪命似的飛奔,奔入河中,結果淹死了。
馬爾巴上師對侍者說:「這鹿淹死河中,太可惜了,我來施一下奪舍法吧!」
馬爾巴上師馬上對那隻鹿施用了奪舍法。
一會兒,那隻鹿竟然活了起來,躍出水面,一直跑到馬爾巴上師面前才躺了下來,這一躺了下來就又死了。此時馬爾巴上師才停止施法。
獵人們也趕到對岸,馬爾巴這邊。
獵人說:
「這鹿是我們的,我們要帶走牠!」
馬爾巴笑了:
「這鹿原死水中,是我施奪舍法,才又活著走到我這裡,這鹿自然是我的,你們不能帶走牠!」
「我們的!」獵人爭辯。
「我的。」馬爾巴上師說。
「什麼奪舍法,我們不信。」
「信不信由你,但,你們誰也別想奪去!」
雙方爭執不休,在一旁的侍者,便將上師確實作奪舍法的經過告訴獵人。
獵人最後說:「既然是這樣,眼見為憑,就請你再作一次奪舍法,這隻死鹿如果真的再活起來,我們願意將這隻鹿送給你,不再爭辯。」
另有獵人說:
「不只是這隻鹿,甚至我們身上的財物全供養你!」
於是,馬爾巴又施展奪舍法:
那隻死鹿,原本一動也不動的,連心臟都停止了,突然四肢動了。
心臟跳了。
霍然的躍了起來。
在馬爾巴上師的身前身後,繞行三匝。
接著單跪,如同向馬爾巴上師行最大的致敬禮!
最後跳躍舞蹈一番,如同獻供。
等一切結束了,牠才再倒地而亡。
所有的獵人,目瞪口呆,簡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時,馬爾巴上師才收了奪舍法。
獵人們獻上那隻鹿及所有的供養給馬爾巴上師,同時對上師產生敬信,皈依上師,對過去殺生的邪見深惡痛絕,進行了懺悔。
馬爾巴上師唱了一偈:
仰賴師恩用奪舍,
獲得所許薈供物;
一切希望皆如願,
此是如意寶貝鹿。
●
馬爾巴上師為了度化愚昧眾生,也曾在人群廣聚的地方,施用了「奪舍法」。
在市場眾人聚集之處,有一頭犛牛突然倒地死了。
這犛牛是一位大施主的。
馬爾巴對大施主說:
「這是我的緣份,你們不用收拾牠,讓牠自己走回自己的地方吧!」
大施主及眾人不信。
馬爾巴即作起奪舍法來!
果然那頭犛牛竟然活了起來,不必用人抬,犛牛是自己走回大施主的家。
大施主及眾人全部皈依敬信。
馬爾巴上師唱偈:
空行是身語意的秘密,
風脈是菩提心的駿馬;
高高揚起平等之神鞭,
使老犛牛與眾生得法。
●
關於「奪舍法」,我有一夢甚奇,如下:
先夢見一頭九面鐵身豬,而九頭豬之上,坐著一位一頭二臂三目圓睜,右手持九鈷,左手轉普巴。身上骨冠,骨飾,穿虎皮裙的金剛神。
我一看「九面豬」,就知道是「忿怒蓮師金剛鎧甲」,此尊是蓮華生大士的化身。
專門鎖伏障礙、病魔、瘟神、惡龍、山精鬼怪、毒邪、畜牲、愚昧。......
咒語:「嗡。貝瑪。夏瓦里。吽呸。念巴希。納嘎念。爹雅他。沙爾哇。比里達。哈納哈納。巴借納。拉哈拉哈。梭哈。」
據說持咒滿三佰萬遍之後。
有金剛鎧甲防身,百邪千毒不能侵,具足「智仁勇」三大尊姓,智是文殊菩薩、仁是觀世音菩薩,勇是金剛手菩薩。
忿怒蓮師對我說:
「帶你去一國度。」
我心生歡喜:
「仙城?」
「不,是土撥鼠國。」
「鼠國?」我訝異:「去鼠國作啥?」
「雖是地鼠之國,亦會追逐誹謔,亦然狎寢生雛,與人世間何異?」
「雖如此,去之何益?」
「該國覆亡,須你救護!」忿怒蓮師說。
我聽了,更莫名其妙。
忿怒蓮師,從我的身子中,抓出我的「神識」(元神),這是另一種生存形式,只是一點靈光,被稱為星光身,星光身沒有形體,發光的、清靈的、閃爍的、平和的。與現實世界的齷齪、嘈雜,恰如兩個極端。
忿怒蓮師和我,均用了「神行法」。
順著天河翩翩怡樂的飛行。
我們到了一座很高很高的高原。
我的星光身,能藏身於「地、水、火、風、空、識」之中,所以在天河系中,是空行法。
蓮師告訴我:「要土遁了。」
雙雙進入地中。
我赫然發現,高原地中,原有「土撥鼠國」。
這地中千瘡百洞,曲曲折折。
住著數千隻土撥鼠。此國有國王,有公主,有勇士。
忿怒蓮師要我仔細看——
我看見密密麻麻的居室,看見王族的殿閣,也看見似乎有蘭若。
看見塔陵蔚起,看見花木鱗鱗。
土撥鼠的國度竟然不輸人間,令我大為吃驚,牠們也有大運動場,常常比賽競技。
我看見成群的土撥鼠,隨著一位領導者,在運動場設香几,爇香於鼎,朝空膜拜!
眾鼠,脣吻翕闢,喃喃有聲,不知何詞?
後又焚拜如前。......
忿怒蓮師告訴我:「此土撥鼠國,有一智者,知道鼠國之外,另有世界,牠們的祈禱令人感動。原來鼠國來了一條青面蛇,此蛇巨身修尾,青色項,爬行迅速。進入鼠國,每餐必食五鼠或更多,每日循鼠洞而走,猝然遽撲,土撥鼠無一倖免,如今已食百多頭土撥鼠。國王憂悶欲死,公主誓言為殺蛇者妻,而土撥鼠國的勇士,雖奮勇與蛇鬥,顯得劣弱,無濟於事。」
「如今,又如何?」我問。
忿怒蓮師答:
「因我忿怒蓮師金剛鎧甲,也管了畜生道,見其有難,自然趨前救度!」
「我是觀眾?」我大喜。
「不,你是主角!」蓮師說。
「我最怕蛇!」我大叫。
「你屬雞,是昂星君,怕什麼蛇!」
「那些土撥鼠勇士,鬥不過青面蛇的。」
「鬥得過,鬥不過,試一試,便知道。」蓮師哈哈大笑,發出哈吶哈吶的咒音。
密教「奪舍法」是密法當中的極機密——
喉間脈輪的正中,
四瓣白色妙蓮上,
無量光輝拇指大,
在其頸部正中處,
紅色明點白芥大,
以它清楚為所緣,
珍惜奪舍之修持,
真言(阿魯打熱嗡)
這五個真言,是我元神化現,進入一隻土撥鼠的勇士的身中,此時的我,如在夢幻中。
而土撥鼠的勇士,也如在夢幻中。
此時的我,奪了土撥鼠勇士的軀殼。
在這裡,我要說明一下「奪舍法」,所謂「奪舍法」,是奪舍者的意識,主動觀照的自我,進入其他生物的軀殼之中,與其他生物合而為一,而產生了超個體的經驗。
我要告訴大家的是,這「奪舍法」類似——
精神變態。
人格解體。
人格偏位。
雙重人格。
精神錯亂。
唯一不同的是,密教「奪舍法」是自主的。
而精神症狀者,是混亂的,是無法自制的。
我(蓮生活佛盧勝彥),對發瘋者、精神騷亂者、變態者、偏執狂、癲癇......。了解其問題的核心,所以能夠很輕易的救度這些病患。
因為「奪舍法」和「精神症狀」,其分界何其虛渺!
●
我進入土撥鼠的身中。
想不到這隻土撥鼠的勇士,是一隻病鼠,在勇士中,自覺慚怍,伏而不動,蠢而不覺。
當青面蛇趨前。
眾勇士後退。
那病鼠呆若木雞。
國王叫一聲:「要糟了!」
眾勇士發現了,要拖病鼠退下,已來不及。
青面蛇伸出長舌撩撥土撥鼠的鬚,病鼠仍然不動,再撩撥一回,仍然不動。
青面蛇反而嚇到了,伏良久,最後忍不住了,張開口,急趨而吞。眼看病鼠已在尖齒之下,眾勇士莫知所救。
突然,病鼠搖尾伸鬚。
騰身而躍。
抓住蛇頭。
直齕敵眼。
蛇眼被啄中,一下子雙眼全瞎了。
青面蛇甚有力,拚命翻滾,想把土撥鼠翻倒在地。
想不到病鼠亦甚有力,抓住蛇頭不放,用牙齒拚命咬其頭頸,振奮作聲。
國王及眾勇士駭立愕呼!
再看到青面蛇伸頸擺尾,而病鼠力咬不釋。眾勇士一擁而上,每位咬一口。
把青面蛇咬個稀爛,皮破身亡。
病鼠被所有的勇士抬得高高的,而病鼠也翹尾矜鳴,成了大英雄。
國王大悅。
忿怒蓮師看見了這一幕,豎大拇指,直叫:「了得,了得,天昂星了得!」
我收了「奪舍法」。
病鼠又病了,僵臥不動,眾勇士愣然,搖一搖病鼠,但見神氣痴木,奄奄欲睡,彷彿剛剛的一場奮戰,是一場夢幻一般!
●
那是一場盛大的婚宴——
公主依誓言嫁給戰勝青面蛇的勇士。
蓮華生大士的變化身,忿怒蓮師,加持了病鼠,令牠的病痊癒,變得英武異常,
證明了:
無病一條龍。
有病一條蟲。
那勇士土撥鼠。
丰姿英雄,相貌軒昂,
齒白如銀砌,鼠鬚伸四方,
頂平嘴尖天倉滿,目小眉清地閣長,
雙耳小小真勇士,尾巴不俗是才郎。
我看那公主:
肌似羊脂,毛如翠羽,臉襯桃花瓣,眼小帶桃紅,秋波湛湛,細腰纖纖嬌媚姿,手腳春笋細細,蓮步輕移動玉肢,也算鼠中嫦娥,宮妝巧樣非凡品。
宮殿大喜宴——
舖設庭臺,也有大宴會,也有擺駕的,看看雖是土撥鼠國,那陣勢不亞人間國宴。
也有彩車,也有開導,有笙歌音美,有絃管聲諧,有歌舞助興,鼠鼠一片歡情,鼠鼠無邊喜氣,也有旌旗招展,更有鮮菓米飯。
筵宴一開,眾鼠,放開肚子,只管喫起。
勇士及公主卻入了床鋪幔帳的洞房,接著是,貼胸交股和鸞鳳,活潑潑春意無邊。
忿怒蓮師對我說:
「若不收了奪舍法,你現在就是駙馬爺!」
「駙馬爺作啥?」
「現在公主,就在懷中。」
我大喊一聲:
「NO!」
忿怒蓮師哈哈大笑。
「土撥鼠國與人間,並無不同啊!」
●
蓮師說:
幻變之門如同大海,「離舍法」及「奪舍法」是真正仁波切(活佛)不可缺的。「離舍法」是莊嚴的光圈,能進入五部如來的淨土,充滿浩瀚無邊的法界均可去得。
而且,二十四聖地及三十六地域,全是用「身心分離法」(離舍法)去修練,真正前往聖地。
譬如到烏仗那聖地,不管你住在可怕的屍陀林,有水、火、山、林、霧、塔、龍、食肉羅剎。只要一「離舍」,馬上可至由紅寶石建造的無量宮,勇父及瑜伽母是眷屬,七寶莊嚴一切齊全,享受神聖無上的無漏安樂,可見金剛舞,可聽金剛歌,一切服飾最勝。
「離舍」成就者,可得部主的灌頂,在定中得大樂,在定中得淨光,得到廣大的法流,獲得圓滿的體會。
蓮師說:
「奪舍法」是一切轉世之所必須,仁波切(活佛)轉世,全得仰仗「奪舍法」,例如進入母體之胎位,要認明六角形之法源,形象鮮明,要進入妙蓮太陽座之中,其色如珊瑚。
要看見蔚藍色的心間脈輪,進入其中守持,等待轉世,則奪舍必定成功。
仁波切(活佛)的轉世,預先知道轉世的時間、地點、自己的未來母親,未來的父親,全靠「奪舍法」。
蓮師說:
蓮生活佛盧勝彥,已經行了二十四聖地、三十二及三十六地域,諸多菩薩淨土,五部如來的佛國,在無量的勇父及大海般的瑜伽母會眾中,順利的獲得大密圓滿的灌頂及教誡,得到「幻變」和「離舍」、「奪舍」之法門,並且可以安住於無量和不可思議的幻變三摩地中,得到現證自在的智慧。
我說:
感謝傳授教誡的尊貴上師。
感謝無上妙法。
感謝無盡......。
003 化蛇傳奇
石城,少年老實,是鄉間農夫。他的父親原是該鄉最大的地主,其父生下石城的時候,就去世了。由於母子均年幼,孤兒寡婦,他的父親將全家之財產托其叔叔管理。
石城的叔叔,石浮見財物浩大,生出非份之想,暗中設計,將所有財產歸入自己的名下。
接著逼迫石城的母親改嫁。
再將石城趕出家門。
石城不勝哀憤,但無可如何,只有依靠自己的體力,在鄉間幫人種田而已。
石城老實,任勞任怨,常對人說:
貧富命也,
倘命薄,
就算土地莊園錦繡,
也會失去!
如果命厚,
則貧無幾時!
鄉人則笑他:「賤骨頭了不長進。」
●
石浮得了石城的全部產業,鄉人皆知,但天下事往往是以黑為白,以白為黑。
石浮有了錢,鄉人敬重之。
而石城,鄉人見輒遙遙避開,石城無顏面入鄉里,往往躲著眾人,憂悶欲死。石城被鄉人欺負,理不得伸,而隱忿中結,只有對著田野的土地公廟訴說一番。
一夜。
夢一駝背老土地公來。
石城詣問:
「理得伸否?」
土地不言,只交給他一紙,上寫:
「找盧勝彥。」
石城再想問,土地公一轉身,已絕無蹤響,至此,夢就醒了過來,而「盧勝彥」這三個字,卻深印腦海之中。
盧勝彥是誰?
誰是盧勝彥?
石城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找?這位石城能找到我,也是很奇特的機緣,有一回,他到媽祖廟,在一堆善書的贈送品中,夾雜了一本破舊的書,書名是「靈與我之間」,他挑出來一看,作者就是我盧勝彥。
石城嚇呆了。
他想,夢中駝背老土地公說找盧勝彥,卻真的有一位作者的名字是盧勝彥,只是他不明白,老土地公指的,是不是這一位盧勝彥。
石城來找我了。
對於駝背老土地公的指點,我笑一笑而已!
對於在媽祖廟看到「靈與我之間」,我感到很驚訝!
至於,石浮奪產,我很感嘆,但,這不是新聞,密教有一位大祖師爺米勒日巴,他母親及自己的所有產業,還不是一樣給叔叔伯伯嬸嬸姑姑全部給奪走了,這世間就是這麼一回事,弱肉強食。米勒日巴後來學習黑教的邪法,就是為了報仇雪恨的。
這世間,奪人財物的,有夠夭壽!
君不見,現代大城市裏,光天化日之下,到處都有歹徒搶劫嗎?親人爭產反目,毫不稀罕,而佔人產業,比比皆是啊!
石城問我:
「理得伸否?」
我回答:
「依法處理。」
石城說:
「石浮廣行賄賂,莫可控訴。」
我聽了搖搖頭。
「有辦法,讓石浮良心發現嗎?」石城一問再問。
我默默無語。
「有法否?」
我不說話。
「是駝背土地公要我來的!」石城很急。
我閉上雙目,我知道在這世界中,這一類典型的例子,多得像恒河沙數,這其間原委,就算是有道理的,也不一定有理說得清,財產應該是兄弟得?夫妻得?父子得?其間的分界何其虛渺,而人間親屬的親疏,其分別的方式,又在於什麼?是法律上的幾等親幾等親嗎?還是每一個人的靈魂及其品格與德性?
人類在爭財產時,可曾想到——
官居極品富萬金,
享用無多白髮侵;
惟有存仁並積善,
千秋不朽在人心。
我似乎在無意中觸動了隱藏在身體內極端深奧難解的意像,這不是幻覺,所見的光影愈加的強烈,耳中聽聞日益清晰,一種神奇古怪佔據我的整個心思,所發生的一切看起來都那麼不尋常。……
我張開眼,我說:
「有答案了。」
「什麼答案?」石城問。
「目前不能告訴你!」
「我怎麼做?」
「你不用做什麼,大約一個月後,諸事明白。」我答。
石城不明白。
我不管他明白不明白,我只是伸出手,按在他的頭頂上,一道光進入他的身體,進入他的心中。
石城莫名其妙的回去了。
●
石城回去後,得了重感冒,發高燒,人暈暈沉沉,他的身心恍恍惚惚之中,竟然又來到寒舍,他進到寒舍,看見我冠帶整整齊齊,莊嚴肅穆,坐壇城前。
「你發高燒。」
「是的。」石城答。
我從箱中取出一衣物,略帶花紋。
「穿上這衣,這是冰涼衣,穿了退燒。」
石城穿上冰涼的花紋衣。
石城穿上衣後,又自覺恍恍惚惚之中,來到一座山嶺,這山嶺他認得,這是父親的產業,現在則是叔叔的產業,種滿了梨子。
石城怎會一下子在盧勝彥的家,一下子又出現在父親的山嶺,他自己也搞不懂,他又自視,令他更驚訝的是,他自己盤在梨子樹的樹枝之上,他自己已化為一條毒蛇,他又驚恐又害怕,這怎會如此?
正在此時——
山嶺小徑,走上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石浮,侵佔自己財產的叔叔,他自己一個人,無巧不巧的來巡山,看山上長的梨子如何?
石城一見,心中怨恨交集,嗔心昇起,說時遲,這毒蛇飛射而出,撲上石浮之脖子,齕其咽喉,只咬了一口,兩個深深的洞,毒液進入石浮的血中。
血循環至心臟。
石浮蹶然遂斃。
當毒蛇咬石浮時,石浮自然反應,橫手用力一掃,掃中毒蛇之尾,尾亦痛楚至極。
石城痛的大叫。……
這一大叫,自己就醒了過來,原來在自己的床上,還好燒已經退了,全身酸麻,又自覺腳痛的厲害,用手一摸,才發覺黑青了一大塊。
在痛楚中,想想一下子在盧勝彥的家,一下子在山嶺,一下子化為一條毒蛇,一下子咬噬叔叔,一下子又在自己床上,恍若夢醒,自己也覺得好笑。
石城重感冒好了。
腳黑青痛楚也好了。
這時莊園的人來告訴他,石浮,他的叔叔在巡山時,被毒蛇咬死,此蛇是百步蛇,走一百步,毒性攻心,當場斃命,沒得救了。
石城聽了,啞然。
他算一算日子,正好在盧勝彥家中問事後一個月。
石城百思不解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自己的身體能化為一種完全異常的蛇形,這一次的經歷,明明如同作夢一般,但,事實上叔叔卻真的死了。
這化蛇,身體完全任人擺佈,任由某種力量擺佈,對於種種的變化,他完全一無所知。
石城內心一片激盪,就像一陣暴風雨。
暴風雨停止之後,一切要面對現實。石浮死了,他有一個女人,只是姘居,根本就沒有小孩。
一切產業又歸石城所有。這些產業,任何人都知道,原是父親留下來給石城的。
現在,是物歸原主了。
在財物方面,我這裡有詩三首:
其一:
榮枯本是無常數,
何必當風使盡帆;
東海揚塵猶有日,
白雲蒼狗剎那間。
其二:
富貴榮華何足論,
從來世事等浮雲;
登場傀儡如作戲,
且看化蛇這一回。
其三:
富不必驕,
貧不必怨;
要看到頭,
眼前不算。
●
石城來找我。
「是你作的法術?」石城問。
「沒有。」我否認。
「你有冰涼衣?」
「沒有。」我否認。
「你什麼都說沒有,但幻中歷歷,又是怎麼回事?」
「就是這麼回事!」我哈哈大笑,說:「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如此而已!」
我告訴石城——
每一個人的身心是妙趣無窮的,偶而,心神是可以出遊的,這種就是「身心分離」,身心永遠的分離,就是「死」,而暫時的分離就是「出神」。
如果是一位修行人,這種出離法,就是「離舍出神法」,可以自主的遊行十法界,是輕飄飄的,是清晰的,也是輕易的,沒有時間空間的限制。
有一咒是:
「赫赫陽陽,日出東方,星月隱晦,宇宙祥光。一迸而現,元神昭彰,靈性專一,十方遊玩。一氣化現,精進神方,下至幽冥,上極帝鄉,如跨鸞鳳,以翱以翔。急急如律令。攝。」
這是修行人的「出陽神咒」。
至於一般人,那只是偶然性,也不是法術,可以說是碰巧,機緣成熟一次而已。
初次嘗試時,要使心神可以隨意十方遨遊是不可能的,往往是不由自主的飄蕩,出現的景像也會糢糊不清,不能隨心所欲,如同夢境一般。
我告訴石城:
「你是初次出神。」
「怎會化蛇?」
「心神入蛇中。」
「怎會咬叔叔?」
「心中含嗔。」
「夢幻也是真?」
「問你自己。」我笑了。
我告訴世人,人生榮華富貴,眼前全是空花,你看是實相,我看全是夢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