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高校

媒體推薦：「打開《魔女高校》就好像打開一盒巧克力——我忍不住一口接一口！每頁至少有一個笑點，又有個機智又善於自嘲的主角，也就是蘇菲‧墨瑟，還有一個會讓書本也自動翻頁的謀殺謎團——要不是這樣，就是魔女高校的某位隱形天賦者幹的好事啦！

結論是：蘇菲‧墨瑟施法在我身上啦！」

——貝卡‧費茲派翠克（Becca Fitzpatrick），暢銷書《暗夜天使》（Hush, Hush）作者

特別收錄 / 編輯的話：蘇菲與她的歡樂伙伴們　吳妍儀

　　剛開始，我以為我跟蘇菲亞‧墨瑟之間只會有工作上的冷淡關係。

　　你們懂吧？我只是被雇用來幫她講中文...

　　費麗西亞‧米勒在廁所裡哭。又來啦。

　　我知道是她，因為我就讀綠山高中才三個月，就已經兩次撞見費麗西亞在廁所裡哭了。她的啜泣聲真的很有特色，就像幼童一樣高八度又帶著氣音——雖說費麗西亞已經十八歲了，比我還大兩歲。

　　以前我都隨她去，我的想法是，每個女生都有權偶爾在公共廁所裡痛哭流涕一番。

　　可是今晚是舞會之夜，穿著正式服裝啜泣真的滿可悲的。此外，我也逐漸對費麗西亞產生同情心了。在我讀過的每間學校裡（目前是十九間，數量還在增加中），都有個像她那樣的女孩子。我可能是個怪咖，但大家對我還不算差，大多時候只是對我視而不見。另一方面，費麗西亞卻是全班的出氣筒。對她來說，學校就是午餐錢被偷跟冷嘲熱諷的無盡輪迴，除此之外啥都不是。

　　我窺看隔間的門縫下方，然後看到一雙穿著黃色繫帶涼鞋的腳。「費麗西亞？」我一邊喊她，一邊輕敲著門：「怎麼啦？」

　　她打開門，抬頭用充血的憤怒雙眼望著我。「怎麼啦？好，蘇菲，咱們就來看個清楚吧。這是我高中最後一年的舞會之夜，妳在我身邊有看到什麼男伴嗎？」

　　「呃……沒有。不過妳在女用化妝室裡，所以我以為——」

　　「以為怎樣？」她站起身，一邊用一大團衛生紙擤鼻子，一邊問道：「以為我的男伴在外面等我嗎？」她嗤之以鼻。「拜託喔。我對我父母撒謊，說我有男伴。所以他們買這件晚禮服給我，」——她猛拍一下那件黃色塔夫綢裙子，彷彿那是一隻她想宰掉的小蟲——「而且我告訴他們，我的男伴會在這裡跟我會合，他們就放我下車了。我就是……就是沒辦法告訴他們，沒人邀我參加我的畢業舞會。這會讓他們心碎。」她翻了個白眼。「這樣有多慘啊？」

　　「沒那麼慘啦，」我說：「有一大堆女生都是自己一個人去參加舞會。」

　　她火大地瞪著我：「妳有男伴嗎？」

　　

　　就算是四月底了，空氣中還是有一絲寒意，我們兩個穿著晚禮服都在發抖。「好，」我說著，轉身面對她：「要是妳可以挑任何人當舞伴，妳會挑誰？」

　　「妳存心折磨我嗎？」她問道。

　　「回答問題就是了。」

　　她盯著她的黃色舞鞋，咕噥道：「凱文‧布里吉？」

　　

　　「那好，就挑凱文。」我低聲嘀咕著，把我的手指關節折得霹啪響。我把兩手舉向天空，閉上雙眼，想像費麗西亞在凱文懷裡的畫面：她穿著她那件亮黃色禮服，他則穿著晚宴西裝。我集中精神想著這一幕，才過了幾秒鐘，我就開始感覺到腳底有一股輕微的震動，還覺得好像有水一路衝到我往外展開的雙手上。我的頭髮開始從我肩膀上浮起，然後聽到費麗西亞猛吸了一口氣。

　　在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到的景象正如我所願。我們頭上有一片巨大的烏雲正在旋轉，裡面還閃爍著幾道紫色閃電。我繼續保持專注，在此同時，那朵雲旋轉得更快，最後變成中央有個洞的正圓形。

　　我十二歲生日時第一次創造出這玩意兒，我稱之為魔力甜甜圈。

　　費麗西亞瑟縮在兩輛車中間，還舉起雙臂蓋住頭。不過現在叫停太遲了。

　　

　　一聲撞擊的巨響在體育館裡迴盪，那時萊恩跟我的第一支舞才跳到一半。

　　接著有一連串急促響亮的爆裂音，就跟槍響差不多，讓年輕人通通尖叫著鑽到餐飲桌下面去。我看到潘趣酒碗猛然摔到地上，紅色液體灑了滿地。

　　不過造成砰然巨響的並不是槍，而是氣球，好幾百個氣球。不管剛才出了什麼事，就是這件事害得那道巨大的氣球拱門撲倒在地。我看到一顆白色氣球逃過這場大屠殺，往上飄到體育館的屋椽之間。

　　我掃視周遭，看到幾個老師奔向門口。

　　不過門已經不在那裡了。

　　因為有一輛銀色的荒原路華越野車撞穿了門。

　　凱文．布里吉搖搖晃晃地走出駕駛座。他的前額跟手上都有割傷，血還滴到閃亮亮的硬木地板上，這時他狂喊著：「費麗西亞！費麗西亞！」

　　「哇靠，」萊恩囁嚅道。

　　凱文的女伴，卡洛琳．里德從乘客座位爬出來，她在啜泣。「他瘋了！」她尖聲嚷嚷：「他本來好好的，接著冒出來一道光，然後……然後……」她講不下去了，變得更歇斯底里，我則一陣反胃。

　　「費麗西亞！」凱文繼續放聲大叫，狂亂地搜尋整個體育館。我到處張望，然後看見費麗西亞躲在某張桌子底下，瞪大了眼睛。

　　

　　接下來根本是群魔亂舞。

　　人群朝門口逃竄，更多的老師成群衝向凱文，費麗西亞的尖叫聽起來像是絕望的哀號。只有萊恩看來一派輕鬆。

　　「帥啊！」有兩個女生爬過那輛荒野路華，逃出了體育館，這時候他興沖沖地說：「這根本就是《魔女嘉麗》那種舞會嘛！」

　　凱文還握著費麗西亞的一隻手，現在他單膝跪在地上。拜那些尖叫所賜，我無法確定實況如何，不過我想他是在對她唱情歌。

　　費麗西亞不再尖叫了，不過她正在她手提包裡摸索著什麼。

　　「挫屎了，」我呻吟著。我開始奔向他們，卻半路滑了一跤，倒在潘趣酒裡。

費麗西亞猛然抽出一個紅色小罐子，然後把裡面的東西全噴到凱文臉上。

　　他的歌聲中斷了，變成一聲迷惑的慘叫。他鬆手去抓他的眼睛，費麗西亞就逃開了。

　　「沒關係的，寶貝！」他在她背後大喊。「我不需要眼睛就可以看見妳！我是靠著我的心看妳的，費麗西亞！我的心！」

　　好極了。我的咒語不但效力太強，還是個蹩腳貨。

　　

　　然後我聽到一聲尖叫：「都是她！蘇菲．墨瑟！」

　　費麗西亞指著我，她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就算周圍吵得不得了，費麗西亞的話語還是在洞穴似的體育館裡迴響。「她是……她是女巫！」

我嘆了口氣。「別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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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覺得如何？」

　　我下了車，踏進喬治亞州八月份的濃重暑氣之中。

　　「讚，」我一邊咕噥著，一邊把我的太陽眼鏡推到頭頂。多謝這股濕氣，我覺得頭髮好像脹了三倍大。我可以感覺到它就像某種肉食性的叢林植物，打算吞掉我的太陽眼鏡。「我一直想知道活在別人嘴裡是啥感覺。」

　　在我面前森然矗立的就是赫卡特學院，根據我握在汗濕手掌心的那本小冊子，這裡是「青少年天賦者的首選矯正機構」。

　　天賦者。這只是「怪物」的花俏拉丁文說法罷了。在赫卡特，每個人都是怪物。

　　我也是。

　　在從佛蒙特州飛喬治亞州的飛機上，我已經把這小冊子讀了四遍，搭渡輪到喬治亞海岸外的葛雷麥金島時，又讀了兩遍（我從中得知，赫卡特學院就是在一八五四年在此成立）；我們租來的車吱吱嘎嘎地壓過用貝殼跟砂礫鋪成的馬路，從海岸開往學校停車場的半路上，我又讀了一遍。所以說我應該已經把內容背起來了，我卻繼續抓著不放，忍不住讀了又讀，好像把它當成安撫奶嘴之類的玩意兒：

　　赫卡特學院的目的，是保護並指導曾經冒險自曝能力，並因此危及天賦者整體社會的變形怪、巫師和精靈兒童。

　　我們伸手到後車廂裡拿我的東西時，我一邊斜眼偷瞄我媽，一邊說：「我還是不懂，幫一個女孩子找男伴怎麼會危及其他巫師。」從我第一次讀這本手冊的時候起，這個想法就一直困擾著我，不過先前我沒機會提起。大部分的飛行時間裡媽都在裝睡，可能是為了避免看我擺臭臉。

　　「小蘇妳知道的，不只是那個女孩。在達拉威有個男生被弄斷手，還有亞利桑納的那個老師，妳想讓他忘記一次考試……。」

　　「他最後還是恢復記憶了啊，」我說：「呃，大部分的記憶啦。」

　　媽只是嘆了口氣，然後拉出我們從救世軍慈善商店買到的破行李箱。「妳爸爸跟我都警告過妳，使用妳的魔力會有後果的。我不會比妳更樂意這樣做，不過至少在這裡，妳會跟……跟其他像妳一樣的孩子在一起。」

　　「妳是說徹底的失敗者。」我把我的托特包背到肩膀上。

　　

　　媽跟我一轉身，就看到這個……東西，對著兩個看來相當挫折的大人咆哮。他們看起來並不害怕，只是有點惱怒。

　　那是一隻狼人。

　　不管妳在書上讀過狼人多少次，看到眼前就有一隻可是個全新體驗。

　　首先，牠看起來其實不太像狼，也不太像人。牠其實比較像實在很大隻的野狗，靠後腳站立。牠的毛短短的，是淺棕色，而且就算隔著一段距離，我還是可以看到牠那雙黃眼睛。牠也比我想像中小得多。事實上，牠的高度還遠不及牠正對著咆哮的那個男人。

　　「賈斯丁，別叫了，」那男人怒叱。女人（我注意到她的髮色跟那隻狼人一樣，是淺棕色的）則伸出一隻手，放到牠手臂上。

　　「甜心，」她用一種略帶南方口音的柔軟聲音說道：「聽你爸爸的話。這樣實在太傻了。」

　　有一瞬間這隻狼人，呃，我是說賈斯丁，他停頓了一下，把腦袋歪向一邊，讓他看起來沒那麼像會撕破人喉嚨的猛獸，還比較像一隻可卡犬。

　　這個想法讓我忍不住格格發笑。

　　突然間，那雙黃眼睛落到我身上了。

牠又發出一聲嗥叫，我甚至還來不及想，牠就衝過來了。

　　費麗西亞‧米勒在廁所裡哭。又來啦。

　　我知道是她，因為我就讀綠山高中才三個月，就已經兩次撞見費麗西亞在廁所裡哭了。她的啜泣聲真的很有特色，就像幼童一樣高八度又帶著氣音——雖說費麗西亞已經十八歲了，比我還大兩歲。

　　以前我都隨她去，我的想法是，每個女生都有權偶爾在公共廁所裡痛哭流涕一番。

　　可是今晚是舞會之夜，穿著正式服裝啜泣真的滿可悲的。此外，我也逐漸對費麗西亞產生同情心了。在我讀過的每間學校裡（目前是十九間，數量還在增加中），都有個像她那樣的女孩子。我可能是個怪咖，但大家對我還不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