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章 緊急國際快遞
五月二十九日 下午一點 東城大學醫學院附屬醫院一樓.不明病症傾訴門診
我一看到玉村,不禁驚呼。
「玉村先生不是跟加納警視正到美國出差兩星期嗎?什麼時候跟白鳥技官取得聯絡了?」
玉村警部補也是糊里糊塗地回答我的問題。
「啊!那個……其實我也沒有跟白鳥兄連絡什麼啦!」
「那怎麼會在這種時候跳下戰場來呢?」
玉村警部補忿忿地看著白鳥,說道:「不知道是哪個誰,指示加納警視正要我緊急回國協助辦案,我就被強迫離場了。昨天是會議的空檔,好不容易有休假說……」
玉村嘆了口氣。我憋著笑,說道:「那真是遺憾。但這裡真的情況危急,有玉村先生相助,令人放心不少啊!」
「能聽你這麼說,就不枉費我從成田機場直奔此地了。」
玉村警部補認真地點頭。我立刻請他入座,簡單說明了目前的情況,只見玉村警部補深深嘆了一口氣。
「為什麼又碰上這樣的大麻煩呢?」
玉村顯然相當消沉,我也害怕地回應。
「真的是驚天動地了。」
「但是很遺憾,警局似乎沒有把我編入偵查小組,我擔心這次幫不上什麼忙。」
「謝啦!小玉。不過別太認真呀,反正間諜缺已經有人補了。」
誰是間諜?我才剛想,就知道答案。肯定是來報告現況的宇佐見警視。換個角度來看,他也是我方最大的間諜。白鳥繼續說道:「麻煩小玉幫我們確認這情報的真假。如果能挖出高階醫師人在何方,是否健康,那就更好了。」
「了解,我立刻著手調查。」
比誰都聽話的玉村立刻受命。白鳥又說。「對了,你有幫我帶那個回來嗎?」
玉村警部補點頭回答。「當然有。」
他從行李箱中取出一部小型筆電交給白鳥,說得又急又快。
「別弄壞,別碰軟體以外的東西,尤其不要碰寶石方盒!以上三點是加納警視正嚴厲吩咐的注意事項,請務必遵守。」
白鳥一把將筆電搶了過來,答道:「有這傢伙就用不上加納啦!你就跟加納說,我有盡力在聽他的話就好囉!」
玉村警部補臉色大變。
「不可以盡力,要絕對遵守呀!否則我一定會被狠刮的!」
白鳥把玉村警部補的話當耳邊風,然後不開心地說:「小玉啊!不要囉哩八唆的,快點去確認偵查情報啦。還有高階醫師的下落喔!」
玉村離開前擔心地回頭看著白鳥,又提醒一次。
「真的拜託了,千萬不要碰寶石方盒喔!」
白鳥敷衍地答應下來,玉村憂心忡忡地看著白鳥,離開了房間。我看著那筆電說:「這就是你說的DMA(數位影像分析)嗎?」
當初在南丁格爾危機之中,加納警視正所使用的尖端辦案技術。將遺體狀態與現場狀態全部裝入數位世界中,靠電腦運算推導出所有狀況,可說是劃時代的辦案手法。白鳥感動地點頭說。
「哇,田口醫師對冷知識的記憶力還真好!我只記得這是什麼電腦皮影戲罷了。」
「不是這樣翻的!」我想起加納的怒吼。先不提什麼電腦皮影戲,一個聽不太懂卻魅力十足的新名詞,確實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問道:「是說那最高機密的檔案『寶石方盒』是什麼東西啊?加納兄說絕對不能碰,但是……」
白鳥抬起頭想了想,然後搥了一下手心。
「啊!是電腦遊戲啦!我以前用他的電腦刷新了得分記錄,好像深深傷了他的自尊心,後來他就再也不借我用電腦了。好像也是從那之後,他就經常勒我脖子說。」
白鳥打開畫面,嘟噥著說:「沒了電腦皮影戲,加納不過是根木頭。我說回不來就把電腦借來用用,他一定很緊張吧!」
傍晚,玉村警部補來電報告,上午宇佐見警視告知的情報一絲不假。至於軟禁高階院長的醫院所在,則是被下了嚴厲的封口令,就連搜查總部的人都難以得知。
我不禁冷汗直流,高階醫師是命在旦夕了。白鳥聽著報告,默默地調整電腦畫面。看在不知情的人眼裡,會以為他只是個摸魚的臭老頭。過了半响,白鳥起身。
「光想也想不出頭緒來。還是得去現場一趟。而且我需要一個能認真討論的對象,不是田口醫師這種遜咖。」
我與白鳥前往地下影像診斷部門。地下一樓的東翼走道,昨天還圍滿了黃色封鎖線,今天已經全數拆除。想必是考慮到診療時程,才加快現場蒐證的腳步吧!我們一走進哥倫布的蛋的操作室,就看見地頭蛇島津正交叉雙臂,坐在椅子上。白鳥開心地說:「我正巧想見島津醫師一面,省了找人的工夫,超好運的!」
我問:「你看起來真閒,沒工作嗎?」島津不耐煩地回答。
「如你所見,門可羅雀啊!沒辦法,門診還在休診中呢!」
沒工作就焦慮,該說是工作狂呢,還是修養不足呢?我忍著沒說出口。白鳥淡淡地說。
「為你感到遺憾,不過對我來說可是老天保佑,我正想找島津醫師幫忙呢!」
「喔,好啊!我碰巧閒得很,要做啥都行!」
「小事一樁啦。想找你陪我討論討論而已。」
島津有些失望地說:「什麼?就這點小事啊?」但還是點頭答應。白鳥坐在島津對面的旋轉椅上,一看電腦畫面就對島津說:「這螢幕保護程式怎麼啦?還在Merry Christmas,哪時候設定的啊?」
「只有去世的友野,跟忙個不停的神田技師長會設定。我也沒轍。」
「島津醫師在實務上還真是沒啥用處呢!」
島津一臉不悅,白鳥四平八穩地坐在房間正中央的旋轉椅上,又說:「田口醫師,你試著整理一下目前的狀況吧!最好用小兔成立的搜查總部觀點來看看。」
我對這樣的頤指氣使相當不滿,但還是得照做。
「北山前局長的遇害時間,是前天晚上八點之後。我、島津、白鳥技官,以及宇佐見警視等四人,在當時聽見槍聲,肯定沒錯。槍響之後,我、島津、宇佐見警視三人立刻前往地下影像診斷部門。發現北山前局長在哥倫布的蛋攝影室遭到槍殺,持槍的高階醫師拒捕,對宇佐見警視開槍,被以現行犯身份逮捕。大致是這樣。」
「好,整理得還不錯。那高階醫師殺害北山前局長的動機何在?」
「據說是採購儀器過程中收賄,內情曝光的緣故。」
簡直就像懸疑連續劇的場面。我就是菜鳥小跑腿,白鳥則是偵查小組的頭子。想起來真令我傷心。白鳥轉著旋轉椅,像是搭上了旋轉木馬一樣開心。這樣肯定當不上搜查一課的鐵腕課長吧!但我還是無法擺脫小跑腿的命運,繼續說道:「無論如何,高階院長手上驗出了火藥反應,彈道比對也顯示他手上的槍就是凶器。」
島津低吟:「這根本是完全封殺,想翻盤難如登天啊!」
白鳥立刻反駁:「你在說什麼啊?高階醫師是清白的,島津醫師這樣被誘導就輸啦。」
白鳥看島津難以接受,嘆了口氣。
「真傷腦筋,連理論派的島津醫師都這麼不像樣,看來我得幫忙舉出問題,破除警方設計的陷阱才行了。先從北山前局長遇害的地方開始吧!」
我與島津乖乖點頭。白鳥接著說:「第一點,北山前局長是否真的在那個時間點遇害,還是未知數。」
我大吃一驚,問道:「我們不是同時聽到槍聲嗎?」
「啊我就沒有直接看到現場咩~」
「……這傢伙真幼稚。」
島津嘀咕了一句。我心想,你現在才知道啊?白鳥又說:「第二,高階醫師在我們眼前被捕,但當時已經失去意識。小兔說是因為高階醫師拒捕,才把他勒暈,但也無法確定是真是假。」
「那高階院長為什麼會暈過去?」
「誰知道啊?但這麼看來,問題又更複雜了。第三,考慮開槍跟中彈的位置關係,高階醫師必須是百步穿楊的好手,才能辦得到。」
「我是有聽說他在美國留學的時候,曾加參加過射擊社團啦!」
「參加過射擊社團就能百步穿楊,那打過社區棒球賽就可以進美國大聯盟了。這情報一點用也沒有。但這只是我的個人觀點,在法庭上應該會是強而有力的佐證吧!」
白鳥的話峰迴路轉,都快跟不上了。我連忙問道:「先告訴我,為什麼你知道兇手一定是神槍手?」
白鳥盯著我瞧,像是在責備我不敢正視血腥的屍體與案發現場般,說道:「田口醫師,你真的很不喜歡動腦呢!受害者是怎麼被殺的?」
「就是被槍彈貫穿左眼而死……」
「所以高階醫師那一槍可是準到嚇人的。」
我立刻反駁。
「難道不可能是碰巧打中的嗎?」
白鳥搖搖頭。
「百分百的不可能。如果真是高階醫師開的槍,他肯定有信心打中腦袋瓜。因為要是一個失手,就打中後面的MRI啦。」
「這麼說也是,高階醫師肯定知道,擊中MRI會引發氣爆。」
島津似乎理解了白鳥的邏輯。白鳥接著說:「既然如此,小兔飛撲上去的時候,高階醫師沒打中近在眼前的他,不是沒道理嗎?」
島津回答:「會不會是勇猛警官飛撲過來,一時驚恐呢?」
「嗯,也有可能啦!」
眼見白鳥乾脆地附和,島津開心地繼續說著:「會不會是逼受害者坐在椅子上,直接對著眼睛開槍?這樣絕對不會打偏吧!」
白鳥說了。
「哎~喲~田口醫師也就算了,連島津醫師都說出這麼爛的推理,我好失望啊~」
「你說啥?」
「什麼?」
我與島津同時反應,面面相覷。白鳥立刻說道:「因為根本沒人能拿槍抵住他呀!」
「這是為啥?給我說清楚喔!」島津問道。
白鳥聳聳肩。
「我說啊!五高斯線是儀器周圍幾公尺來著?」
「四公尺乘三公尺啊!這哪裡有……啊!」
島津默不作聲。白鳥對島津說:「明白了吧?島津醫師。再來就麻煩你幫個忙,對我那現在還搞不懂的不肖徒弟說明一下吧!」
島津低著頭,對我小聲地說:「那房間的地板上是不是有畫黃色的橢圓線?」
黃色橢圓線的直徑大概有四公尺。我點點頭,島津繼續說:「那就是五高斯線,用來提醒任何金屬不得進入這個範圍內。MRI是強力磁場產生器,如果攜帶金屬進入那個範圍,就會被MRI的強力磁場吸過去。搞不好還會因此破壞MRI,造成氣爆。」
「這我聽友野說過,也看過照片。為什麼高階醫師因此得百步穿楊呢?」
我一問,白鳥就對島津說:「說到這樣還不明白,真是傷腦筋了。剛才這段話就證明了,那一槍肯定來自五高斯線之外啊!」
「什麼意思啊?」
白鳥不說話,一臉「想知道嗎?」的表情,可惜我真的一竅不通,只好作勢對白鳥投降。白鳥便高興地解釋起來。
「如果要在五高斯線之內開槍,在扣扳機之前,槍就會被MRI吸走了。所以開槍地點肯定離受害者四公尺以上。」
我終於理解了白鳥的邏輯。
「原來如此,如果想零距離射擊,哥倫布的蛋就先把手槍沒收了。」
我一搭腔,白鳥感動地點點頭,但又急忙搖頭。
「田口醫師的形容手法還不錯,但現在的重點是推理,所以不能拿來抵你的遲鈍喔!」
我想起友野展示過的震撼照片。哥倫布的蛋具有三特斯拉的強大磁場,足以吸附吸塵器、氧氣鋼瓶等巨大物體,手槍更是甭提。所以在椅子上被射殺,代表開槍地點一定距離四公尺以上。白鳥的表情又沉了下來。
「但這麼一來又更傷腦筋了。這樣第三個男人就不可能涉案啦!」
「咦?除了高階醫師跟宇佐見警視之外,還有其他嫌疑犯嗎?」
白鳥立刻回答:「其實還有一個,你知道是誰嗎?」
島津思索了半响,小聲說道:「我知道了,是遇害的北山本人。」
白鳥點點頭。
「正是。我們一開始說槍擊案現場只有兩個人,但其實有三個。通常這種情況可以考慮加工自殺,但這次百分百的不可能。」
「為什麼?」
白鳥對我的問題顯得難以置信,回答:「笨啊!不就是套用剛才的結果嗎?遺體位在五高斯線之內,如果要自殺,手槍也會在五高斯線之內。在開槍之前,手槍就會先被MRI吸走了。在五高斯線之內,是無法用手槍自殺的聖地啊!」
我與島津不禁嘆了口氣,真是簡單明瞭的證明啊!白鳥接著說:「所以我一開始才排除北山前局長自殺的可能性,認為只有兩個嫌犯。沒想到你們連這點都不知道,還能跟上我的邏輯,真是嚇死人了。」
聽了雖然火大,但將白鳥邏輯的重點整理起來,可以證明高階醫師必須是個神槍手,本案才能成立。
「如果按照警方劇本,高階醫師就是個胸有成竹,冷血無情的神槍手殺人犯。得離四公尺以上才能開槍,卻有自信能打中左眼,還不擔心失手打中MRI會引發大爆炸,泰然自若。很厲害不是?」
我與島津點點頭。白鳥又說:「如此看來,還有一個難解的疑點。為什麼北山前局長要特地坐在哥倫布的蛋的椅子上挨槍呢?」
「不是因為被手槍恐嚇嗎?」
「那就是說一開始被手槍頂著,但進了五高斯線之後,就會慢慢遠離手槍。離得愈遠愈自由,恐嚇程度也會降低,但北山前局長還是乖乖坐上了座位。很怪吧?雖然已經退休,但他還是過著現任警官的生活。想反擊還怕找不到機會?」
島津同意白鳥的話,說道:「你這麼一說,確實還有其他疑點。宇佐見警視撲向高階院長,在零距離的狀況下被開了一槍,竟然連擦傷都沒有。」
白鳥點頭。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太不自然了。絕對有鬼。」
可惜光是不自然,無法洗清高階醫師的冤情。我一說,白鳥毅然決然地回答:「就是說啊!這根本就是爛推理小說的案件嘛!但又沒辦法像小說一樣反駁回去。面對警方,偵查和推理的前提條件完全不平等。我們必須突破壓倒性的資料量差距,以及恣意妄為的情報操作,最後由他們親手毀壞自己的陰謀。這需要極為細心的準備啊!」
白鳥在眼前清楚描繪出攻城掠地的戰略圖。他接著說:「光是贏還不夠,要贏得漂亮,要瞬間解決。警方具有強大的能量,足以半途改變任何規則。想打敗他們,只能在他們建構的邏輯中,令他們作繭自縛。當然,這也是難如登天啦!」
聽白鳥這麼一說,頓時令我天旋地轉。
警方要濫用偵查資訊來陷害無辜人民,簡直易如反掌。而且一旦定罪就難以翻盤,只能靜待司法審判。就算之後發現有冤情,也是覆水難收。損傷的名聲與流失的生命,再也拿不回來。一旦這件醜聞公諸於世,東城大學肯定死路一條。
院長為了隱瞞自己收賄,槍殺了前警察廳局長,這劇本聽來牽強,但收看新聞的人卻不一定這麼想。
此時我腦中浮現了一絲疑慮。
──如果真是高階醫師下的毒手……
突然,白鳥大喊一聲。
「田口醫師,你怎麼可以懷疑高階醫師呢?那當然不可能啊!」
白鳥嚴厲的斥責,狠狠把我的魂魄給敲回身子裡。
「你聽好,這就是他們的手法!單調而壓倒性的數量戰!毫不保留地爆出疑似事實的資訊。這連『操作』都算不上。只是創造一片資訊的汪洋,讓人沉溺其中,喪失直覺與判斷力。田口醫師自己跳進海裡,像什麼樣?」
我終於醒了。同時也深深了解自己的立場有多麼嚴峻。
大多數人民不明白高階院長的人品,如果媒體用客觀中立的立場報導這件事,人民應該會這麼想。
──好過份的院長!這種院長手下的醫院,一定也是爛醫院!
雖然我對大學醫院毫無留戀,但可沒有孬種到會靜靜看著朋友努力經營的醫院,葬送於欲加之罪。可惜眼前我什麼也做不成。所以厚生勞動省員工餐廳的大蟑螂白鳥技官,正在這裡頤指氣使,我就算不想見他,也得乖乖照辦。對現況妥協,這正是我愛校精神的表現。畢竟這不是路邊醉漢的口角,而是糊里糊塗被火爆強權逼上絕路。
我立刻振作起來。
白鳥看我打起精神,語氣也緩和不少。
「幸好今天聽了兩位的真心話,讓我回想起一般人的低劣觀點。再說有時候,事實就躲在腳邊啊!」
為什麼這傢伙一開口就是惹人生氣呢?我正想酸幾句的時候,眼前的事情令我高聲驚呼。
「白、白鳥技官!你在做什麼啊?」
只見白鳥趴在地上,用手撐著臉頰。他仰望著我們回答:「我在現場蒐證啊!高階醫師被捕的時候就這個觀點,這樣看或許會有什麼新發現喔!」
我與島津面面相覷。白鳥像幼稚園小孩一樣在地板上滾動。他越過了五高斯線,滾到直立式三特斯拉MRI.哥倫布的蛋旁邊,突然一臉訝異。白鳥立刻起身,仔細打量著哥倫布的蛋本體。
白鳥對島津說:「我說島津醫師啊!這塑膠管的長度怎麼長短不一呢?」
島津小聲對我說。「沒想到這位大師眼睛挺尖的啊!」
接著大聲回答白鳥。
「都是交貨廠商太隨便了!隨便到我都禁止他們進出醫院,所以他們交的貨差,也是沒辦法啦。」
白鳥沉默不語,表情難以言喻,不知是接受或不接受。
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拿起塑膠線鋸,嘟噥了一句:「哦……連線鋸也是塑膠的啊……」
隨後他瞄了我一眼,說道:「肚子餓了!田口醫師,你先回一樓的影像分析室,買好晚餐等著吧!今天好想吃『超級幕之內便當』喔~」
我現在根本無權違抗白鳥。只好與島津面面相覷,一同離開房間。白鳥似乎在我們身後窸窸窣窣地,不知道搞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