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的文壇巨匠、社會派推理宗師,松本清張百年誕辰紀念作!
「惡女三部曲」最終章!(《黑革記事本》+《獸之道》+《壞傢伙們》)
一個惡德醫師、兩紙死亡證明、四位名媛貴婦,
開啟一場以欲望為名的賭局。
當血肉之軀僅能秤斤論兩,正義注定淪為餘興節目,
唯有使壞,才能求得一線生機?
「大師未曾離去,仍堅持站在天國月台上,
冷眼逼視著日本社會的罪與罰。」
【故事簡介】
「沒錢,再美的女人都如蟲蟻般不堪入目。」
戶谷信一頂著名醫之後的光環,鎮日耽溺於感官刺激,並藉機榨取錢財。
在對年老色衰的情婦們心生厭倦之餘,他認識了財貌雙全的名媛槙村隆子。
為了擄獲芳心,他開始清除身邊一切阻礙,卻不知自己的「完全犯罪」只是別人掌中的棋子……
本作於2007年冬季由朝日電視台改拍成電視劇,
由米倉涼子、上川隆也、北村一輝等硬底子演員主演。
【內文摘錄】
「戶谷溫柔的壓住血管,她那豐腴的咽喉令他想到鳥兒胸部的羽毛,柔軟而有彈性的皮膚上隆起兩道細長的山脈。她以為這是愛撫而渾然不覺,戶谷的指尖原本還輕揉著血管,這回則毫無預警的用力一掐。」──摘自 第二章
作者簡介:
日本昭和時代最後一位文學巨擘、社會派推理小說一代宗師
松本清張Matsumoto Seicho(1909-1992)
1909年生於北九州市小倉北區。因家境清寒,十四歲即自謀生計。經歷過印刷工人等各式行業後,任職於《朝日新聞》九州分社。
1950年發表處女作〈西鄉紙幣〉一鳴驚人,並獲選為直木賞候補作品。
1953年以〈某「小倉日記」傳〉摘下芥川賞桂冠,從此躍登文壇,開啟了專業作家的生涯。
1957年2月起於月刊上連載《點與線》,引起巨大迴響,開創了社會派推理小說的先河。
松本清張在1962年起開始撰寫《獸之道》,他的寫作重點轉變為描寫政治黑暗面,風格偏向犯罪小說。1966年完成《壞傢伙們》、1978年完成《黑革記事本》,此為松本清張的惡女三部曲。
終其一生,以其旺盛的創作力著作等身,涵蓋小說、評傳、紀實文學、古代史、現代史等,堪稱昭和時代最後一位文學巨擘,亦是後輩作家景仰的一代宗師。
章節試閱
1
下午二點多,從窗外灑落的光線已有些黯淡。
整棟醫院冷清寂然,僅有上午兩個小時還算忙碌。離這裡最近的內科診療室傳來陣陣笑聲,可能是醫生們在開護士的玩笑吧。
最近景況更是蕭條,戶谷信一還記得三年前,這間醫院也曾人潮鼎盛一時。自從父親的得意門生內科主任辭職後,情況便急轉直下。一年前,連某位醫術高明的外科主任也離職後,病患更是大量銳減,可說是每下愈況,只見每個月的赤字不斷攀升。
奇妙的是,醫院沒病患上門,營運又屢見虧損,身為院長的戶谷信一卻不以為苦,總有辦法填平財務缺口。他認為醫院不賺錢也沒關係,完全不打算與其他醫院競爭。
這間醫院是信一已逝的父親信寬創立的,他只管繼承醫院、坐享其成,早就失去身為醫生的熱忱了。雖說信一擁有院長的頭銜,卻不怎麼熱心為病患看診,也無心認真經營。
院長是個不錯的職位。儘管醫院營運虧損,仍有其平衡開支的賺頭。信一不知大家心裡如何看待自己,至少表面上還算受世人敬仰。他深信院長這個頭銜好歹比土木建築業者來得崇高。現年三十二歲的戶谷信一,已嘗到當院長的甜頭。
戶谷信一坐在院長室裡,翻閱著古龍軒骨董店留下的拍賣型錄。型錄裡刊載著最近舊華族(註)出售的拍賣品。在這些琳瑯滿目的骨董中,他最望眼欲穿的是古九谷的大型盤皿。但向古龍軒一問之下,得知出價低於一百五十萬圓是不可能買到的。
他尚未看到現貨,但這個盤皿似乎大有來頭。該物主是過去所謂的貴族階級,上一輩曾任貴族院議員,亦是著名的古董藝術品收藏家。
骨董商之間明爭暗鬥地想買下它。他們為了向老顧客輸誠,早就如火如荼地展開前哨戰了。稍早古龍軒的老闆才說得口沫橫飛:「這件骨董非賣給戶谷醫師不可,若寶物沒找到圓滿的歸宿,可是會鳴冤叫屈的啊。」如此吹捧一番後才欣然離去。
戶谷信一明白這只是骨董商的應酬話,卻動心不已。眼下除了古九谷瓷的大型盤皿,他還想買個別具風格的古董來珍藏。
戶谷信一打從學生時代便對骨董很感興趣,周遭朋友都嘲弄他實在不適合收藏骨董,他細想後也覺得挺不可思議的。他會染上這樣的嗜好,部分原因是看著父親信寬在骨董商的鼓吹下開始收藏骨董,自己也不知不覺深受影響。父親信寬在大正及昭和初期,曾是躍居T大權威、遠近馳名的醫學教授。
戶谷信一在醫院二樓一間約六坪的房間裡,擺放了四排玻璃櫃展示收藏品,其中以壺和器皿居多。陳列在此的收藏品將近千件,另外,還有為數眾多的骨董妥善存放在倉庫。
這些邊框塗上黑漆的展示櫃,就擺放在有著茶綠色滾邊的榻榻米上。房間角落鋪著紅絨毛毯,擺著鐵爐,吊著茶釜;以竹柱造景隔開的壁龕上掛著一幅水墨山水畫。乍看之下,往往讓人誤以為這裡是美術館展示室,或某高級骨董店的特別展示場。每當有人來參觀,戶谷信一便會點茶(沏茶)招待,使用的茶碗看上去都價值不菲。
儘管醫院的經營陷入困頓,戶谷信一仍堅持不肯賣掉這些收藏品。一來是他對這些骨董已產生感情,二來是他已把這些東西當成了自己的資本。
戶谷信一嘴上說是資本,卻沒打算兌現。他曾吹噓自己握有時價超過一億圓的收藏品,眼看醫院的財務狀況岌岌可危,他依舊不願脫手。
其實,他稱這些收藏品為「資本」有另一層目的。因為古董營造出的高雅氣氛,能讓受邀至此的女子陶然心醉。
傳來輕微的敲門聲。戶谷信一沒回應,一名穿白衣的人無聲無息地從背後走近。他光聽敲門聲就知道是護士長寺島豐,這女人總是一聲不響地進來。
「這是風見商會寄來的請款單。」
指節粗大的寺島豐,將四、五張請款單放在戶谷信一面前。
「這個月的帳款為七萬二千四百圓,已核對無誤,負責藥品採購的黑崎先生也蓋章了。」寺島豐嘶啞的嗓音繼續說著:「先前還欠二十一萬五千圓,加上這筆帳款一共是二十八萬七千圓。風見商會希望我們能先付一半,還問什麼時候來訪比較方便。」
戶谷信一以指尖捏起請款單,看也不看便把它丟進紙屑簍。
「妳告訴他們,我待會兒再回覆方便的時間。」
他說話時沒瞧護士長一眼。不用看也知道,四十歲的寺島豐身形瘦削,眼窩深陷、皺紋明顯,早已失去身為女人的風韻。
「您之前也是這樣拖延的,這次請務必告知他們確切的日期。」
寺島豐毫不畏懼地再三叮嚀。她敢這麼做,憑藉的並不是護士長的威嚴,而是由於她是前院長信寬六十一歲時所納的小妾。起初,信寬只當她是自己的專用護士,卻不慎發生了男女關係—這是十年前的事了。儘管父親信寬四年前已去世,信一仍讓她留在醫院。
「我不是說了,等一下就會答覆他們日期嗎!」戶谷信一板著臉孔吼道。
他看著拍賣型錄,眼角餘光不時瞥向寺島豐的白色衣角。
寺島豐默不作聲地站在原地。戶谷信一貴為院長,卻飽受來自她的壓力。他恨不得這女人快點出去,卻又沒膽趕她走。這時,寺島豐銳利的目光射向他正在翻閱的骨董拍賣型錄。
「風見商會還表示,若再拖延付款,下次恐怕就要停止供貨了。」
寺島豐語調平淡地報告完畢後,才離開他的桌旁,一如往常地沒發出任何腳步聲。
當她穿著鬆垮白色護士服的身影即將消失在門後,戶谷憎恨地回頭瞪了她一眼。
遙想過往,寺島豐也曾是他的女人,教他初嘗甜美禁果滋味的正是她。父親還健在時,他就與寺島豐有著肉體關係。六年前,他每晚都前往主屋的空房與父親的女人偷歡。
這樣的關係在父親死後又持續了兩年,現在已不相往來,寺島豐也佯裝沒這回事。然而戶谷知道,即使在父親死後,寺島豐枯瘦的肉體仍懷念著父親的滋味;同時,他也很清楚寺島豐對風流好色的自己懷有什麼居心。
這個女人不好惹。
然而,戶谷信一始終無法攆走她。這個比他年長、又教導他性愛妙趣的女人,總帶給他莫名的壓力。對他而言,寺島豐還比較像因夫妻失和、離婚返回娘家的姊姊
1下午二點多,從窗外灑落的光線已有些黯淡。整棟醫院冷清寂然,僅有上午兩個小時還算忙碌。離這裡最近的內科診療室傳來陣陣笑聲,可能是醫生們在開護士的玩笑吧。最近景況更是蕭條,戶谷信一還記得三年前,這間醫院也曾人潮鼎盛一時。自從父親的得意門生內科主任辭職後,情況便急轉直下。一年前,連某位醫術高明的外科主任也離職後,病患更是大量銳減,可說是每下愈況,只見每個月的赤字不斷攀升。奇妙的是,醫院沒病患上門,營運又屢見虧損,身為院長的戶谷信一卻不以為苦,總有辦法填平財務缺口。他認為醫院不賺錢也沒關係,完全不打算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