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症候群

Ｉ　第四章「鄉舍麗榭大道」擷選

……第二次來鄉舍麗榭大道，為的是「中國文化年」的大遊行。

法國每年都會舉辦「文化年」的系列活動，以某個國家為主題，在一整年之中推出與這個國家相關的文化活動，好讓法國人更了解異國文化。今年剛好是「中國文化年」，不但百貨公司櫥窗裡充滿了中國文化的元素(例如象徵吉利的紅色內衣什麼的)，更是利用中國春節的機會在鄉舍麗榭大道上舉辦「中國年大遊行」。我的法國朋友都非常期待這個活動，並且覺得跟一個從小深受中國傳統文化薰陶的台灣人去看一定更具意義，於是我們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地點，要一起感受中國春節的熱鬧氣氛。

我離國前特地為了我在巴黎的第一個中國年做了完美的準備，想像自己的異國情調打扮能讓我馬上在巴黎的社交圈一舉成名，成為日後大家競相邀約的派對寵兒。

我帶來的行頭是這樣的—繡有梅蘭竹菊的藍銀相間瓜皮帽、金色棉襖在領口和袖口綴有最新流行的毛茸茸皮草、休閒風格的藍色牛仔褲繡上大朵迎春花而帶有高貴的風采、義大利小牛皮鞋當然是亮麗的中國紅、圍巾也是織上印花及變形蟲的紅色系，整體造型呈現強烈的中國風卻又不失流行。我在出門前甚至花了很長的時間在臉上塗上層層乳液和隔離霜，一方面為了抵抗寒冷天氣，一方面也為了得跟至少兩打的法國人親臉頰打招呼做準備。

這樣的打扮當然在地鐵裡招來所有人的注目，除了不少人以眼光、手勢或言語表示稱讚，更有人試著用怪腔怪調的中文跟我說「Kun Hey Fa Tsai」(我猜他想說的是「恭喜發財」)。

「Très joli﹗(真俊俏！)」還有五個大人和三個小孩這樣跟我說。這種有禮貌的孩子我就會喜歡。

所以，在前去鄉舍麗榭大道的途中，我一直懷著喜悅的迎新情緒，直到被人從再也塞不下任何人的地鐵車廂毫不留情地推擠出來，落到逃難般的人潮中進退兩難為止。我對人潮的過敏程度遠勝過對小孩的，再加上我的幽閉恐懼症，讓我在地鐵站的那幾分鐘裡真以為世界末日到了，甚至有那麼一刻我後悔沒有信上帝。好不容易花了超過十五分鐘被急著逃出地鐵站的人推擠到出口前的最後一段階梯，那時剛好是兩點整，正是我和朋友們相約見面的時間。我盼望著能早點走出地鐵站跟朋友和他們的朋友碰面，他們總是說「我有很多朋友想認識你。」有一群人正在等著看我的中國年特別裝扮呢。

結果這時候一位黑人出來宣布了某件事。我當然聽不懂，但是光聽身邊的人開始用咒罵的語氣發出逆耳的聲音以及人潮瞬間往反方向移動，我猜大概是封鎖地鐵站的時間到了！這怎麼可以呢？我好不容易才被擠到出口附近，都看到出口透進來的光了，我再怎麼樣也不願意再向地底深淵走去，當下決定當個聽不懂法文的白痴(其實也差不遠)，繼續往前走。

逆著往回走的憤怒人群，我就像是電影中非掛上開往自由之路的火車不可的難民(但穿著卻不含糊)，而這樣的堅持竟然感動了上帝，出口的門被我推開了，有不少人於是隨著我走；在鎮暴警察進來之前，我走出了地鐵站，重見光明。

但是……

我很快就發現狀況沒好到哪裡去，因為這裡人真的太多了，我的頭痛強烈地跟我抗議。更慘的是，「我走錯出口了！」

辛苦等候的朋友們在封鎖的大道的另一邊，除了隔著封鎖柵欄，還有比柏林圍牆還難跨越的層層人牆。我的意思是，柏林圍牆你爬得過去，但如果你踩在人群頭上，他們應該不會太高興。我想我註定無法跟朋友碰面了。

遊行延遲了十數分鐘才開始，不過那對我沒什麼差別，反正被前面的人牆擋著，我啥也看不到。花了我將近一輩子的時間，來回在人行道上走了兩回，我還是找不到可以到對街的方式，終於決定放棄。要不是偶爾有人對我的裝扮投以讚賞的微笑，我恐怕還無法支撐那麼久呢，不過卻也因此必須一直保持愉悅的心情，至少臉上必須掛著微笑—百萬人看著哪！

在一對大陸來的俊男美女後面，我試圖從重重人群的隙縫中看向遊行的所在，腳尖踮得很辛苦。俊男把美女抱起來好讓她看得到，他再從美女的轉述中想像遊行的畫面，我也偷聽到了。

「那算啥呀？咱家鄉的孩子翻得都比他們好！」他們說的是引起法國人一陣騷動、鼓掌不已的孫悟空翻筋斗表演。

聽到以往只有眷村阿伯才有的濃重鄉音從年輕人口中蹦出來，真讓人不習慣。

我不斷踮起腳尖才能看到的畫面是一群在很醜的花車上扮演仙女、卻更像仙姑的阿嬸們怪怪的姿態。她們的打扮就像被送到大漠和番的宮女，歷經千辛萬苦到達之後卻慘遭退貨，又長途跋涉回到京城，來回這麼一折騰，幾年的時間都過去了，所以她們看起來人老珠黃，臉上的表情像是懷有被打入冷宮或滿門抄斬的恐懼，在寒冬裡凍結成一幅懾人的畫面。

接著，最可怕的事終於發生了……(未完)



Ⅱ　第六章「拉丁區和艾菲爾鐵塔」擷選

……機智問答：「巴黎最受觀光客歡迎的觀光景點是哪裡？」

答對了，正是「艾菲爾鐵塔La Tour Eiffel」。

寒冷的冬天裡，艾菲爾鐵塔四個腳下都排了長長的隊伍，等著花大筆錢登上鐵塔，看看巴黎的景色。這個當初為了一八八九年世界博覽會和紀念法國大革命一百週年而建造，曾經被巴黎人以「太醜」為理由而痛恨的鐵塔，早已成為巴黎的地標—因為你幾乎在任何地方都看得到它，每年也為巴黎帶來大筆觀光收入。我想，艾菲爾鐵塔只有在巴黎才能成立，就像所有人都能在這裡找到屬於自己的樣子；不論是否真的很醜，只要你有足夠自信，不覺得你的穿著和形象有什麼差錯，你就可以在巴黎存在，甚至會有人覺得你很有特色而加以讚賞，而這也是巴黎吸引人的地方；就像我在台灣被很多人認為的奇裝異服，在巴黎卻常有路人跑來說很欣賞我的穿著一樣。

凱文曾經上去過艾菲爾鐵塔，他說依隊伍的長度看來，那些排隊的人至少得等上半個小時才能坐上登塔電梯。我很擔心那些排隊的人，尤其隊伍裡有很多小孩（雖然我對小孩過敏），倒不是因為他們得在寒風中至少等上半個小時，他們如果覺得太冷，隨時可以放棄。我比較擔心的原因是因為心中想像著這般的畫面—他們等了很久，身體幾乎失溫，好不容易被送上無路可逃的鐵塔頂端之後，塔頂的溫度肯定比地面低，加上風又大，陰灰的天氣裡能見度也低，能看到的東西其實有限。浪漫的情侶互吻著彼此凍僵的嘴唇，一點也沒感覺，小孩子由於沒有狗鍊栓著而到處亂跑、尖叫，更小的則早已哭成一團。你已經冷得受不了了，卻還必須再排至少半個小時的隊、剩半條命地搭電梯下來；然後你自問：「我幹嘛花十歐元受這種罪？」

答案是？

又答對了，因為你是觀光客。

所以我大部分的巴黎朋友都沒上去過艾菲爾鐵塔。

因為住處不明，我至今都還是以觀光客的心情在巴黎生活著。身為觀光客，雖然偶爾會吃點小虧，但是能以對什麼都好奇的態度來看這個世界，其實就是一種幸福。很多當地人覺得無聊的事物看在觀光客眼裡都變得新鮮有趣，而且比起為生活忙碌、沒有心情注意週遭之美的當地人，觀光客的無憂無慮當然是幸福多了。所以，偶爾盡一點觀光客應盡的「義務」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踩到狗屎例外。(未完)



Ⅲ　第十五章「聖多明尼克街三十四號」擷選

……聖多明尼克街位於巴黎第七區，這是很多人眼中所謂的「好區」，因為附近政府機關多，感覺上似乎比其他區安全。聖多明尼克街的一頭是一個巨大的草坪廣場，廣場南邊底端是「傷兵院Les Invalides」，裡面有武器博物館和軍事學校，以及放有拿破崙遺體的圓頂建築，金色的圓頂映照在夕陽下的光輝美麗極了。廣場北邊與塞納河相連，沿著塞納河往西前行，艾菲爾鐵塔就在不遠處；傷兵院以東座落著羅丹美術館，館裡的花園散落著羅丹的雕塑傑作，包括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巴黎的「沉思者Le Penseur」；花園裡還有一個露天咖啡座，是許多人喜愛的私密景點。這附近在白天總是有不少觀光客徘徊，晚上卻像是一座死城，對我而言生活機能很差，因為都是為觀光客設置的營業場所，也就是說比較貴又不見得好。

離哈發耶爾家最近的超市走路大約要十分鐘，而且因為來購物的大多是住在附近的有錢中產階級，我一個窮學生在裡面顯然格格不入。前天我去買牛奶的時候還被收銀員羞辱，那個跟排在我前面的每個顧客都說「Bonjour」的黑妞，竟然在輪到我的時候沒用正眼瞧我，沒有問好，甚至在我主動先問好之後也沒有回禮，彷彿我不存在，卻還收了我的錢，然後跟排在我後面的小女孩用親切的口氣道「Bonjour」。回到家後我還驚訝地發現她把十泰銖硬幣當兩歐元找給我，害我白白損失相當兩瓶牛奶的錢！親愛的，這是我到目前為止遇過最嚴重的種族歧視。

我很氣憤地告訴哈發耶爾我所受到的侮辱。他說他並不意外，因為他住的這一區是中產階級的「好區」。為了安撫我的情緒，他決定為我下廚做晚餐。他燒了一鍋熱水，把白米連塑膠袋一起放進去煮，接著把冷凍鮭魚放進微波爐，我們的晚餐在十分鐘之內就做好了，如果不是感到巨大的餓，我想我會拒絕吃那樣的食物。把米連塑膠袋一起放進滾燙的熱水裡煮？這怎麼對得起像我爺爺(願他在天安息)那樣辛苦耕作的米農？

親愛的，這就是大部分法國人如今在家的飲食方式，他們會去一間叫做「Picard」的冷凍食品連鎖超市，那裡面有綿延不絕的冷凍庫，看起來就像醫院的太平間，前菜主菜甜點都是已經煮好冷凍著的，買回家在微波爐這樣的懶惰機器加熱後就可以吃；如果是單身獨居者通常會一邊吃一邊上網，如果是家庭一起吃就是邊吃邊看電視。誰說法國人一定注重美食來著？ (未完)



Ⅳ　第十九章「南特街二之一號」擷選

……我終於租到一間公寓了。租期三個月，房租一次付清。

巴布提斯的好朋友賽西兒決定要去愛爾蘭為愛走天涯，對象是她三個月前在藝術橋上野餐時遇到的歌手；她當時被他彈奏的吉他和歌聲所吸引，整個晚上聽得如癡如醉，在知道他當晚可能得在橋下睡覺後便邀請他回家住了一星期，三個月後更決定去愛爾蘭找他。

「別太衝動，先以度假的心情去看看，如果行得通再回來結束一切搬過去也不遲。」巴布提斯這樣勸她。於是賽西兒決定將她的公寓短租給我三個月。我跟她都是衝動的牡羊座，她說信得過我，而我急著找地方住，抱著騎驢找馬的心態，看房當天就領錢付清了房租、拿到鑰匙。

位於第十九區南特街的這間公寓雖然不大，不比任何我以前待過的免費住處，但它畢竟是我在巴黎一年多來第一個自己付費租下的公寓，對我而言有非凡的意義。

搬到賽西兒家的第一天，我被她房裡的景象嚇到了，這跟我第一次看房子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地址和鑰匙都沒錯，可是這一次我卻來到了垃圾場！

賽西兒房間裡像是剛剛被八個女流浪漢「squatter」過(擅自住進所佔據的空屋與空地)，內褲內衣胸罩襪子裙子褲子吊在床上窗戶上或散落在地上，我整個人被嚇傻了！

「賽西兒的另一個身分是放浪不羈的女同志嗎？還是在我來之前曾有女同志團體在她的公寓裡渡過了一個猥褻的週末？」我趕緊打電話給巴布提斯這樣問他，因為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且也沒看到任何屬於男性停留過的痕跡。我要求他馬上過來看看，至少能為我作證不是我故意去垃圾堆撿了大量女性衣物來破壞公寓的美觀。

巴布提斯急忙趕來，看了我還未整理的公寓原貌之後說︰「這是正常的，很多女生都這樣！」。

賽西兒就像他認識的許多法國女人一樣，總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門，可是家裡卻亂得像垃圾堆。我之前來看房子那天，她為了讓我願意租下她的公寓，特別先整理了一番。現在既然我已經付清房租了，她就沒有必要再花時間整理門面。「就像有些找尋一夜情的女人，在你和她上床前會盡最大的努力讓你對她有好感，可是完事之後她就不在乎你是否會看到她醜陋的一面，即使在你面前披頭散髮還放了個響屁也無所謂。」我承認我沒遇過這樣的女人，不過他的比喻我懂了。

「所以，我們在地鐵、街上看到的美女家裡有可能都像我們現在眼前這樣亂嗎？」我還是不敢置信地驚問。

「當然啦！只能說你認識的法國女生太少了，這真的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她們花錢買衣服、噴香水為的只是要呈現完美的表象，你自己要進她們家裡看到真實髒亂的一面，這是你自己的問題啊！」

我不知道法國人的口頭禪「這不是我的問題」也可以用在這樣的情況，不過就像巴布提斯講的，我已經付清房租，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未完)



Ⅴ　第二十一章「馬卡迭街六十七號」擷選

……今天是M到巴黎來的日子，我正好也需要人手幫忙，因為在我意識到該把窗戶用膠帶封死之前，我已經被從窗戶縫隙滲進來的寒風吹得喉嚨發炎，疼痛不已。因為不想再去看醫生，我請Ｍ幫我到藥房買些成藥。到藥房是很多法國人最喜歡的休閒活動，從每個巴黎街角都有好幾家閃著綠十字標誌的藥房就可窺知，而且法國人很厲害，似乎總知道生什麼病該吃什麼藥。

M幫我買了一盒據說專治喉嚨發炎腫痛的特效藥，他出門看電影之前以一種玩笑似的眼神告訴我得將那個叫做「suppositoire」的藥塞進肛門去。你知道我很相信人，即使心裡懷疑這是玩笑話卻還是把字典拿出來查了一下。字典說那個字是「栓劑」，對我而言等於沒有翻譯。幸好藥盒上畫了個人頭側像，喉嚨的位置剛好卡了那「栓劑」，我就知道Ｍ是在騙我！

為了讓那個栓劑栓卡在喉嚨達到更大的治療效果，我把那個大如子彈的藥劑不喝水直接送入口中。那東西嘗起來不但味道像肥皂，還有一種黏黏滑滑的質感；我想這樣的設計就是要讓人在吞服時不必喝水、而是像冰雪聰明的我那樣直接吞食，讓它在喉嚨處卡上一段時間，才讓自然分泌的口水將它滑到肚子裡。

M看完電影回來，我抱怨那栓劑真難吃。

「什麼！你把它從嘴巴裡吃了？」

「當然啊，難道我是從肛門『吃』了嗎？ 」

「它的確是得從肛門裡塞進去啊！」Ｍ怕 我不相信，還把藥盒內的服用說明拿給我，讓我自己慢慢查字典。

我想，只有法國人才會發明這種從肛門塞進去治喉嚨痛，而且還畫個人頭在藥盒上讓人混淆的藥吧！我忽然很想吐。

無論如何，我的喉嚨的確好一點了，我決定出去散散步。

在聖心堂前的階梯上，一個黑人要我伸出手指，這是我早就知道的騙錢伎倆，他們很客氣地用你的母語向你問好、接著會在你的手指繞上彩色的棉線，說是可以為你帶來好運，然後要你付錢，因為那是他辛苦完成的「藝術品」。你如果不給錢，旁邊他所有的黑人同伴都會圍上來逼你就範，通常觀光客會花錢消災，而我可是蒙馬特的居民耶！

一開始我還很有禮貌地說不，他竟然還糾纏不已，我只好伸出中指說了把栓劑放進肛門的動詞「enculer !」讓他知道不是所有的亞洲人都是好惹的。在他的咒罵聲中，我離開。想著剛才的舉動，我問自己：「難道我已經成為巴黎人了嗎？ 」

親愛的，我今天還是沒找到艾蜜麗咖啡廳，儘管我知道只要跟著觀光客走一定可以找到它，不過我沒有這麼做，一方面我還是希望有一天你能來巴黎找我，然後我們一起去，另一方面，艾蜜麗在哪家咖啡廳工作對我已經不重要了，她只存在於電影裡，而電影並不會告訴你法國人會把治喉嚨痛的藥塞到肛門去！ (未完)

Ｉ　第四章「鄉舍麗榭大道」擷選

……第二次來鄉舍麗榭大道，為的是「中國文化年」的大遊行。

法國每年都會舉辦「文化年」的系列活動，以某個國家為主題，在一整年之中推出與這個國家相關的文化活動，好讓法國人更了解異國文化。今年剛好是「中國文化年」，不但百貨公司櫥窗裡充滿了中國文化的元素(例如象徵吉利的紅色內衣什麼的)，更是利用中國春節的機會在鄉舍麗榭大道上舉辦「中國年大遊行」。我的法國朋友都非常期待這個活動，並且覺得跟一個從小深受中國傳統文化薰陶的台灣人去看一定更具意義，於是我們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地點，要一...

序
第一章 牧羊女街三十八號—帶著六十公斤的行李，我來到巴黎尋找「愛」
第二章 龐畢度中心—當你必須學到這個字彙，就表示有什麼慘絕人寰的事發生了
第三章 莒韋傑街七號—我要去大聲呻吟，跟他們拼了
第四章 鄉舍麗榭大道—那不是觀光客才去的地方嗎？
第五章 瑪瓊塔大道一五四號—誰說外國的月亮特別圓？
第六章 拉丁區和艾菲爾鐵塔—只要你有足夠自信，就可以在巴黎存在
第七章 凡仙市兩區路十九號—艾蜜莉的異想巴黎根本不存在，你聽到了嗎？
第八章 拉榭思神父墓園—外國人祭拜偶像的方式真是奇怪啊！
第九章 殖民地街四十二號—我很幸運能在巴黎有C這樣如家人般的恆星守護著
第十章 左岸藝術電影院—你身邊坐著的，可能就是全法國最嚴苛的影評人！
第十一章 抉擇門大道二十九號—第一次，我感覺到自己在法國這個國家真正地「存在」
第十二章 西帖藝術村—要繼續留在巴黎的我只能學習跟它們相處，然後學著法國人說：『C’est la vie﹗』
第十三章 綠茵街六十四號—這應該已經不只是法語文法的問題，而是法國人思考的邏輯了
第十四章 盧森堡公園—「Bonjour」真的很重要，沒有先說這個通關密語，任何事都免談！
第十五章 聖多明尼克街三十四號—巴黎人的邏輯思考真是令人難以捉摸啊！
第十六章 吉美博物館和蒙梭公園—我不是法國人！也永遠不會成為法國人！
第十七章 洗衣婦岸道十六號—法國人用「la vie en rose玫瑰人生」來形容幸福的生活，我想這就是了
第十八章 帕蒙提耶的聖誕節—我對你提起這件事，是想告訴你巴黎真的有很多怪人
第十九章 南特街二之一號—當然啦！只能說你認識的法國女生太少了，這真的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第二十章 從鵪鶉丘到蒙馬特丘—「……因為你是diable」，這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第二十一章 馬卡迭街六十七號—在我花了很多時間和心思佈置之後，這裡終於讓我有了「家」的感覺
第二十二章 植物園區—就這樣，我成了巴黎第三大學體育系的學生
第二十三章 聖丹尼街二三二號—看到幾個倉皇的日本觀光客，他們大概也因為迷路來到這裡被嚇到了！
第二十四章 史特拉斯堡‧聖丹尼—親愛的，我常常覺得我受夠巴黎這一切了
終 章 巴黎，台灣—關於巴黎，我想我已經說夠了，我等著你告訴我屬於你自己的巴黎

序
第一章 牧羊女街三十八號—帶著六十公斤的行李，我來到巴黎尋找「愛」
第二章 龐畢度中心—當你必須學到這個字彙，就表示有什麼慘絕人寰的事發生了
第三章 莒韋傑街七號—我要去大聲呻吟，跟他們拼了
第四章 鄉舍麗榭大道—那不是觀光客才去的地方嗎？
第五章 瑪瓊塔大道一五四號—誰說外國的月亮特別圓？
第六章 拉丁區和艾菲爾鐵塔—只要你有足夠自信，就可以在巴黎存在
第七章 凡仙市兩區路十九號—艾蜜莉的異想巴黎根本不存在，你聽到了嗎？
第八章 拉榭思神父墓園—外國人祭拜偶像的方式真是奇怪啊！
第九章 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