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法實相品〉第一
品名釋義:接下來我們就進入下一部經,要開始講《佛藏經》,先來簡略的解釋《佛藏經》的意涵。既然稱為《佛藏經》,表示這一部經是「一切諸佛的法藏」,也就是說,這部經典是把諸佛的法藏從不同的層面加以解說,所以叫作《佛藏經》。諸位可想而知,既然稱為《佛藏經》,它當然一定是講「菩薩藏」,因為諸菩薩依菩薩藏修行到最後才可以成佛,所以菩薩藏最重要的法義一定會在此經中演說到。而 世尊在《楞伽經》中說:「否定阿賴耶識的人,就是謗菩薩藏;謗菩薩藏就稱為一闡提人,也就是斷盡善根的人。」那麼諸佛的法藏都以菩薩所修的菩薩藏為依據來說明,而菩薩藏最重要的根本法就是第八識如來藏。所以這一部《佛藏經》所說的各個層面的法,當然全部都是圍繞著如來藏、也就是「妙法蓮華經」來演說。可是為了正法的久住,也為了佛弟子們的道業快速進展,所以 佛陀在這部經中,一方面演說勝妙法,一方面是語重心長,甚至有時幾乎就等於鞭笞一樣的說法;所以《佛藏經》的內涵有一些部分,套一句現代的話來講,還真有點麻辣!
這部經之所以重要,是因為現在是末法時代,所以它特別重要。這部經中的法義,對末法時代的佛弟子有很多層面的對治,所以有一些道場心裡是很厭惡這部經,但是不敢說厭惡,因為既然是佛弟子,每一部經典都要接受,除非是偽經,否則怎麼可以厭惡呢!
佛陀語重心長,說了這麼多勝妙法在其中,怎麼可以厭惡呢?可是以前就曾經有一個唸佛的道場,規定徒眾們說:「這部《佛藏經》只能讀前半部,不許讀後半部。」這是很奇怪的心態。
就好像印順法師不接受大乘經典,指稱大乘諸經非佛說,卻自稱是大乘菩薩,這個道理真是不通。又譬如他接受《阿含經》,可是《阿含經》的內容也不全部接受,他只接受其中大約十分之一的內容,這也是很奇怪的心態。這樣的人還可以披著僧衣出家而被稱為僧寶,甚至於還被愚癡的法師們恭稱為導師,他究竟要將導眾生走向何地?
所以這裡要告訴大家一個前提,不管《佛藏經》講到後面多麼麻辣,對你應該都沒有影響,要這樣才對。感覺麻辣,表示他的功夫很差、體質很差,所以吃起來感覺很麻辣,吃不下去!可是有的人越麻越好、越辣越好,因為他體質好,都無所謂,吃完了一鍋麻辣鍋大呼爽快。我們正覺同修會的佛弟子應當如是,因為你們熏習已久,最勝妙的《妙法蓮華經》也講過了,那麼諸位對於《佛藏經》的內涵都可以越嚐越覺得是無上的享受,對你來講那都是享樂而不是麻辣;是增添味道之所必須,而非避之唯恐不及,這就是我要為大眾講解《佛藏經》的目的。
雖然說《佛藏經》的內涵,對某些未證謂證的大法師們而言非常麻辣,他們承受不住,但是,我也希望他們未來聽說我講的《佛藏經》出版了以後會想:「據說很麻辣,我買來偷偷讀一讀,看自己受不受得了這個麻辣。」果真如此,佛教界就可以比較快速地回歸正道、遠離岔道。這就是我選擇這部經來宣講之另一目的;那麼這部經講完一半時,我才會再去構思我想要再講什麼經。
現在我們來看這部經,這是姚秦龜茲鳩摩羅什翻譯的。他譯這部經典時一定是法樂無窮,不麻也不辣;因為他是完全遵守《佛藏經》勝妙法義的人,所以對他來講這是醍醐妙味。雖然他後來被無道的國王逼迫,不得不還俗娶妻,只是他依舊修他的清淨行,留著性命忍辱負重,繼續把應該翻譯的經典翻譯出來,所以我們才能因為他而得到一些利益。因為他所翻譯的經典都很優美,而且他翻譯了這些經典以後,別人就不需要再花時間與人力來翻譯了,否則經典根本翻譯不完。
所以鳩摩羅什這位三藏法師,雖然被逼還俗娶妻了,我還是認為他是出家的法師;因為在解脫道中說的法師,是「為人解說色陰虛妄,應該要滅盡,這才是真正的解脫道的法師」。像密宗假藏傳佛教的宗喀巴等人主張「色陰是真實」,他知道這個肉體會壞,還可以去觀想另一個有色陰的所謂本尊神,那樣的人都是主張色陰真實的人,那就不是佛法中—特別是聲聞法中—所說的法師。同樣的道理,《阿含經》中說「受想行識虛妄、應該滅盡,這樣才是法師」,結果他們竟然主張:受想行識是真實法,所以樂空雙運是真實境界、是成佛境界。那他們就不是聲聞法中所說的法師,因為 佛已經把法師的定義講得很清楚了。
同理,大乘法中的法師該怎麼樣定義?應該說:如來藏真實有,阿賴耶識可以親證;繼續進修而使第八識留下異熟識的名稱、捨棄了阿賴耶識的名稱;再從八地心繼續進修捨棄了異熟識的名稱、改名為無垢識,這個如來藏妙法才是佛菩提道的根本。五陰雖然虛妄、十八界雖然虛妄,但是必須「從有入空」以後,還得「從空入假,雙照兩邊、不墮兩邊」,住於中道而行佛菩提道,這樣為人說法的人,才可以說他是大乘法中的法師。
如果是否定第八識正法,即使他頭上燙滿了戒疤,我一樣說他不是大乘法中的法師。他出了家也沒用,即使把九條衣改為十八條衣,我也不承認他是大乘法的法師。如果他趕快把那一串價值五百萬元臺幣的蜜蠟念珠捨了、改換菩提子,看來好像無貪,但因為他否定第八識如來藏,我仍然要說他不是個大乘的法師,他是個破壞正法者。所以由這裡來說,我仍然承認鳩摩羅什是出家菩薩。
這是我們對鳩摩羅什應該要有的讚歎,因為他那時處於戰亂的年代,國王無道時,他也不得不如此;因為對他而言捨壽很容易,可是對眾生不利,因此他苟且偷生,繼續完成翻譯了義經典的重責大任,這是更難的事。有句話說:「從容赴義易,苟且偷生難。」就是這個道理。所以他是為正法而忍辱偷生,來努力翻譯經典;因為他如果不這樣,國王不會支持他翻譯經典,所以他這個功德很大。不是在順境中去翻譯,他是在忍辱中作翻譯,因此我們應該要讚歎他。接著回到《佛藏經》,先從卷上來講,第一品是〈諸法實相品〉,請張老師唸一下:
經文:【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耆闍崛山中,與大比丘僧俱,皆是眾所知識,及無邊大菩薩摩訶薩眾,無量無數。】
品名釋義:我們繼續把上週未講完的品名釋義說完,再來解釋經文的意涵。〈諸法實相品〉,表示這一品一開始就點出來,《佛藏經》最重要的內涵就是諸法的實相,等於開宗明義。諸法,就是大家都可以從語言文字的說明之中、從事相的觀察中了知的。換句話說,諸法都是有生滅的;雖然說諸法是有生滅的,可是諸法一定伴隨著實相,不可能離開實相而存在。哲學界演進到現在也瞭解這個道理:一切生滅的法,一定會依於不生滅法,才能有生滅。因為從邏輯上的推理就可以瞭解到這一點:假必依實。至於為什麼是這樣呢?時間又到了,下週再說明。
《佛藏經》卷上〈諸法實相品〉第一,我們上週說明「諸法不能離於實相」;就是說「假必依實」,才能不斷地生滅,否則滅後就會變成空無、斷滅空。但是先要跟諸位聊一下,聽過《妙法蓮華經》以後再來聽《佛藏經》的內容,就好像吃過滿漢全席,再來吃一席兩萬塊錢的菜餚一樣,不曉得諸位會不會因此覺得好像沒那麼精彩?(大眾說:不會。)不會喔!有智慧!因為滿漢全席畢竟不可能每天都吃,所以一般的宴客場合雖然不是吃便飯,當然是上萬塊的菜餚就可以了。可是真要說老實話,每餐都吃那一、二萬塊錢大飯店的大餐,可能腸胃也受不了,所以最長久的還是家常便飯。就好像每天喝那些飲料,儘管喝,但還是不能離開最基本的白開水,道理是一樣的。何況《佛藏經》也不是小菜,因為這部經就像四川大菜一樣,或者說像湖南菜一樣,氣味也是蠻足的。
我們上週說「諸法不能離於實相」,那麼這話題先且按下不表,現在先來談談到底如何叫作「諸法」?一般人聽到「法」,大概就是說:「那就是佛法。」可是在佛菩提道中,說到法時,有些不同層面的意涵;一般人所知道的法就認為是四聖諦、八正道、十二因緣、佛菩提道,瞭解多一點的就說「得要加上六度波羅蜜多」;更瞭解的人說「還有三十七道品」,正式在實修的人就會聽聞到「十度波羅蜜多」,那麼這些全部都稱之為「法」。可是這些法推究到後面來,你會發覺這些法不能離開某一些法,那些法就叫作「五陰、十八界」;假使沒有五陰、十八界,就沒有人天善法,也不會有二乘菩提諸法,更沒有大菩提道的種種佛法,那麼三十七道品也就談不上了;所以那麼多的佛法得要推究到我們的五陰十八界來,否則談不上有什麼法。因為如果沒有「人」這個「我」存在,一切諸法就不需要提了。可是這樣來說「法」,到底〈諸法實相品〉這個「諸法」,是應該指說哪一些法?我還是要依照剛才說的兩個層面來講,直接地說,是五陰十八界等法;間接地說,就是方才說的種種諸法。
可是五陰十八界,聽起來就好像很簡單的東西,總共五個字,要說它的內涵,最根本的定義就是五陰,只是色受想行識;十八界不過就是六根六塵六識,好像也沒什麼,大家都懂。其實不然!因為五陰之中有很多法,十八界之中也有很多法,真要細說起來還真是沒完沒了。那麼在《百法明門論》中說的百法,除了第八識如來藏以外,其餘九十九種法,全都是五陰十八界及其相應法。那麼如果依根本大論《瑜伽師地論》來說,六百六十個法除了如來藏這個法之外,其他的法也全部都在五陰十八界中運作。所以「諸法」函蓋的範圍很廣。
但是在這裡概略地說,諸法有兩個定義,一個就是最直接、最簡單的說五陰十八界等法。既然這一品的品名稱為〈諸法實相品〉,那就表示「諸法」不包含第八識如來藏,也就是不包含《妙法蓮華經》、《金剛經》說的「此經」;因為實相就是「此經」妙法蓮華心,就是「此經」金剛心。這一品既然說為〈諸法實相品〉,就等於開宗明義說「諸法都是從實相而來」;所以說諸法應該要匯歸於諸法背後的實相。這一品要說的既是如此的內涵,所以定名為〈諸法實相品〉。
這意思也是說,諸法本身其實就是實相,因為諸法本來就是實相中的一部分;而諸法在現行運作的過程中,這個實相始終不離不棄,同時在運作,分明現行。但是對於還沒有證悟的人來講,禪師會告訴他說:「這個實相心潛行密用,如愚如魯。」可是對於實證的菩薩們來講,實相其實是在諸法中很清楚地現行,不曾有過中斷,因此這一品的命名、或者定義,其實很明確,直接告訴我們說「諸法同時就是實相」,實相不單是指如來藏,因為諸法全都要攝歸實相心如來藏中。我們要從此處去理解,諸法本來就是實相之中的局部。那麼這個意思是告訴我們:諸法與實相是同在一起,生滅性的諸法與不生滅的實相是不一亦不異,而諸法只是實相中的一部分。所以這時如果要說諸法是生滅的,就不符合實相;如果反過來說諸法是不生滅的,那也違背了現象界中的生滅現象。所以真實親證諸法實相的人不說諸法生住異滅,也不說諸法無生住異滅。
所以禪師們就說:若要論實相,無一法可說。乾脆不講了。「如何是佛法大意?」「喫茶去!」因為當你說個有生滅、無生滅,都已經落入言詮,都已經不離生滅相了,所以乾脆叫你喫茶去。「你自己去參比較快,我也省得費口舌。」所以遇到一個讓他覺得沒因緣的人、見了就不喜歡的學人來了:「如何是佛法大意?」禪師乾脆回答:「佛法大意!」就這麼打發了。這學人當然不服了,抗議說:「學人我賣了衣單,千里迢迢投師訪道,難道這就是佛法大意嗎?」沒想到禪師指著他的鼻子罵:「你這個笨蛋!三十年後去說給內行人聽。」一棍就打出去了。
也就是說,諸法與實相從來不一不異、非離非即,而實相從來不落言詮。當你說個實相時已經落入言詮,可怪的是當你問禪師:「那麼如何是實相?」禪師告訴你說:「實相!」分明指示給你了,可是這學人不懂,又抗議了:「學人我千里迢迢投師,賣了衣單而來,可不是騎鶴上揚州,您竟然這樣打發我,只給我答個兩個字叫作『實相』。」禪師一樣要罵他:「你這個渾小子,你說什麼叫實相?」所以實相還真的難說。
不只是我這麼說,《佛藏經》一開頭,舍利弗尊者也是這麼說啊!所以實相真的很難說,既不可說、不好說、很難說;不可以明說,卻又要幫人家實證,這可真是難啊!那麼這樣說明了以後,一定有人今天第一次來聽經,心想:「我就是要來聽你講實相道理如何?你偏偏跟我東拉西扯講些不著邊際底話,這豈不成了玄學了?」我說:「不!我答覆你『實相』兩個字就已經是義學了,你希望我用語言文字來為你說明的,那才是玄學啊!」所以禪師往往罵人:「一大盤的黃金捧出來你不要,偏要一大堆破銅爛鐵。」說的正是這個道理。可是這個實相當面捧出,一般人確實很難會取,所以咱們還是要從理上為大家講一講。譬如捧出一大盤的黃銅,讓大家瞭解黃金就好像是這樣,因為黃銅總是比較像,然後再加上說明就容易理解;就是說,藉別的事物如實將它說明,讓大眾比較容易會取。
諸法實相,剛才說諸法與實相不離也不即,就像焦不離孟、秤不離鉈;或者說難兄難弟、難姊難妹,始終同在一處。然而諸法畢竟是在現象界中存在的事,不是在實相界中;可是從實證者的現觀來說,諸法卻與實相法界同在一處,始終存在於實相法界中,不曾外於實相法界;而諸法從現象上來看,始終是有生有滅。例如每一個人的五陰十八界一向都是藉由父母的恩德才能出生,出生之後逐漸長大一樣不是常;如果是常,那就永遠長不大了。
很多學佛人希望自己證得的是「常」,然而把「常」的道理告訴他,他可就不想要了。如果永遠是「常,那麼凡夫永遠是凡夫,問他要不要?他鐵定告訴你不要。如果是「常」,你問孩子要不要呢?他如果笨,就說要;他如果聰明,就說不要。為什麼呢?他反而罵你:「你真笨!我不是每天在唱『只要我長大』嗎?所以我希望長大呀!如果『常』,我就長不大了!」反而罵你說:「老爸!你比我還笨。」所以五陰十八界本來就是生滅而無常。從世間道德等法來說,年輕人不要欺負老人,年輕人更不能欺負小孩子;因為老人投胎再來就比你年輕了,而欺負小孩子可會現世報的,因為過個十年、二十年,他可比你孔武有力,那可不是老人死了來世再來報。
所以五陰十八界都「非常」,有生滅相,但這個生滅相,在現象界中看得見的是生住異滅,卻是始終都存在於實相法界中,因為這五陰十八界本身就是實相法界中的一部分。當你有一天實證了,再來看看自己是否曾經一時一刻生活在你的如來藏妙心以外,結果你找不到一剎那是如此。原來無始劫來每一世的五陰十八界,都在自己的「妙法蓮華經」中,不曾一剎那外於「此經」如來藏;所以「此經」妙法蓮花是常,而諸法無常。但是諸法只能存在一世,「此經」卻是連亙三世,前際無窮、未來無盡;既然如此,就不能說諸法含攝了「此經」如來藏,因為諸法只是一世住,但是如來藏貫通三世、離三世境,永恆而不曾一剎那生滅。
所以諸法要攝歸於如來藏才對,而如來藏就是諸法背後的實相,所以諸法當然就是實相的一部分。這就是〈諸法實相品〉要告訴我們的道理,這個道理才是諸佛的祕密法藏;而「此經此經」要說的就是這個諸佛的祕密法藏,因此就稱為《佛藏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