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一本屬於自己的智慧之書,並且從中找到面對困境的勇氣與答案!
宛如《深夜加油站遇見蘇格拉底》的思辨路程,
透過古人永恆不滅的智慧,帶領我們在現今社會找到心靈的出路。
或許所有人都不能了解你,但是它是唯一懂你的一本書!
一本橫跨數百年時空的對話,啟動語言的神秘力量,
讓人重新拾回勇氣,尋找人生新方向!
在這個紛擾的社會裡,選擇向下沉淪或者向上提升,也需要一股勇氣。
翻開屬於自己的「智慧之書」,相信語言的力量,改變你的命運!
隆,一個平凡的不動產仲介業者。因為公司被大企業合併,而在新公司內受到同事的冷眼和排擠。為了家庭和孩子,他的人生哲學都是以和為貴,隱忍至上。
他有個從小到大都是優等生的哥哥,不論做什麼總是那麼耀眼,一直是他崇拜的對象。直到哥哥被大學退學之後,決意獨自去印度旅行開始,十多年來究竟是生是死,也毫無音訊。
某日,他在家中一隅找到哥哥遺下的一本《智慧之書》,發現內容是先人們從人生當中領悟的哲理。而每當他在工作上遇到煩心和困擾的事情時,只要翻開這本書,似乎都能從中找到安慰,得到平靜,彷彿是特地為他而寫。同一時間,他竟然看見了哥哥的魂魄!
每當隆因為工作遭遇困難時,哥哥就會出現,對他的生活往往一針見血的批評──這就是你要的人生嗎?但是哥哥卻一直避而不談自己失蹤的原因。究竟十幾年前哥哥在印度遭遇了什麼事?
以《智慧之書》牽引起現代與過去,跨越數百年的時空,重新引領我們找到生命的出口、未來的抉擇。
本書特色:
平易的哲學思考,細膩的歷史描述,文字充滿魅力。
新鮮的命題,深刻的思想,份量十足卻絲毫不艱澀的文學作品
透過歷史事件反映出現代人面臨的生活困境,發人省思,回味再三。
作者簡介:
萩 耿介 Kosuke Hagi
一九六二年生,東京人,早稻田大學第一文學部德文系畢業。二○○八年以描寫戰國時代的畫師長谷川等伯為題材的《松林圖屏風》,獲得第二屆日經小說大獎,並以此出道。之後在同出版社出版歷史小說《炎帝 花山》、《覺悟之眼》,一二年出版《智慧之書》,一四年推出最新時代小說《極惡 五右衛門傳》。
譯者簡介:
陳嫻若
日文系畢。曾為出版社日文編輯,目前專職日文翻譯。
喜歡閱讀文學,也樂於探究各領域的知識,永遠在翻譯中學習。
譯作有《皮耶塔》、《今天也謝謝招待了》、《不自由的心》、《贖罪》、《塵封筆記本》、《奈良街道風情》、《從謊言開始的旅程》、《尋味日本茶》、《森之眠魚》、《龍馬傳》、《開始讀日本戰國史的第一本書》、《東京歸鄉》等。
章節試閱
既然選擇了與大哥不同的人生,一開始他就該明白這一點。
他與大哥的關係並不差。因為兩人差五歲,既沒吵過架也沒有衝突過。可能他沒把弟弟放在眼裡吧。大哥高中進的是明星學校,但優等生的頭銜也到此結束。沒去上課,反而泡在圖書館。夜裡一個人出去,以為他去哪兒呢,竟然是晃到東京,看了場沒人知曉的電影後回來。上了大學卻說「找不到想做的事」,自作主張退了學。父親早逝,所以大哥就成了當小學老師的母親煩惱的來源。「希望隆別變成那樣」,幾乎成了她的口頭禪。不知何時起,大哥被當成落後者,他開始認為報答母親辛勞是他的責任。然而,最近他思考著哥哥的生活方式也許是對的。如果要他從自由而早死與不自由的長壽中作選擇,現在的他一定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
桌上的電話響了,是十天前接待過的老夫妻,說是想再看一次。三樓北向的一房一廳。由於它被辦公大樓擋住了視線,所以並不推薦。不過他們說,那裡跟他們的預算還算吻合。
一小時後到達現場,兩人困窘的站在入口停車道的日影下。
「不好意思讓兩位久等。」
「沒關係。瀧川先生很忙吧。是我們太冒昧了。」
不落痕跡的瞄了一下手錶,比約定的時間早了十五分鐘。即使如此,讓顧客等候還是一大失誤。緊急拿出磁卡鎖開了門,請他們進入挑高的大廳。
「啊,好涼快。」
「在這種地方生活真是奢侈啊。」
似乎不是做為投資用。是給孩子買的嗎?
按下電梯按鈕,等它下來的時候,男主人說:
「我其實是無所謂,是她呀……」
「那當然。這可是筆大買賣。」
「看幾次都無妨,看了之後能接受才是最重要的。」
他讓老夫妻先進去,按下按鈕。三樓是住宅部分的最底層。瀰漫在電梯中不只是菸味,還有為搬家準備的修護用塑膠板氣味。
開了鎖,拉開門。因為還沒接電,必須靠室外的光線才能照亮玄關。
「左邊是洗臉臺嗎?」
「哎哎,你真健忘。」
兩人都帶了脫鞋,把脫下的鞋子整齊擺好。如果顧客都這麼周到,就輕鬆多了。
打開客廳的門,走進空無一物的純白房間。壁紙全白,地板也走淡色風格,看起來顯得寬敞。
夫妻倆站在不到四坪的客廳中央,從沒有窗簾的窗戶眺望外界。眼前是辦公大樓,東京灣和彩虹大橋都看不見。即使如此,他們還是靜靜的站著。男主人的短袖條紋襯衫,在短小的背脊上寬鬆地晃蕩著。妻子也是嬌小身材,手上握著把陽傘。
「如何?」
「嗯嗯。」
「還好來了。」
「是啊。」
「對我們來說已經足夠了,作為終老的地方。」
沉靜的對話,隆只能沉默以對。
「我大吃一驚耶。聽說已經搬來了。那房子掛上出售招牌才沒多久嘛。」
「可能賤價賣了吧。」
「我不太喜歡。那些中國人一定不會遵守倒垃圾和打掃規定的吧?」
隆對妻過於直率的話有些皺眉,但他發現自己也這麼想。搬到這裡來三年,十二戶設計近似的房子緊密相倚而建。出售的是中間區域的房子,正好車庫在角落,所以紅色的迷你麵包車十分顯眼。可能是因為調職或是房貸付不起吧,聽鄰居說後來是由中國人買下的。
牆上的時鐘指著十一點。他得早點睡準備明天早起,但他累得連站都站不起來。妻抓著機會繼續說:
「還好不是隔壁,如果被兩邊夾擊,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說的是太一的事。太一和隔壁家的女兒同年,本來在同一家幼稚園,但是後來她去遠處的私立小學就讀。太一感到落寞,從學校回來後,據說坐在前面的路旁玩遊戲機。他想念她。但是對方父母看得很緊,覺得太一打擾到他們。對方說別以為小孩的事就可以隨便,這樣會影響到女兒的成長,又說最近的小孩都很可怕等云云。總之,口氣凝重的向她抱怨。妻說要取得芳療師資格,也是為了從這種壓力中得到抒解。
「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這點常識,對方應該也懂吧。」
「妳說誰?」
「中國人啊。」
「最好是這樣。」
中國人也沒預料到周圍鄰居會用那種眼光看他們吧。這裡的居民都是三十幾到四十幾歲的家庭,幾乎都是上班族。這樣均一集團中來了不一樣的人,擔心彼此產生摩擦也許是理所當然。思及此,他突然發現自己在辦公室也是不一樣的存在。工作雖然相同,但出身不同。他們是正統派,自己是被併購來的累贅。
終於,他站起身,靠在桌邊。
「你沒事吧?」
「一向的反應。」
「反應什麼?」
「不知道。」
他緩緩邁開步子,靠在扶手走上樓。身體沉重,不覺嘆息。
要來了。
才這麼想時,心悸便開始了。接著頸部和肩膀兩邊都僵硬起來。
走上樓,他沒有往臥室,而是轉入書房。他想讀一讀《智慧之書》。不論打開哪一頁,讀下去就能心情平靜。
隨意翻著紙頁,今晚他想避開大哥畫的紅線。自己對哪一段有感覺呢?下面空白處用藍墨水寫了字,但墨水糊開看不清楚。是它的背頁。
「去除掉『個體化原則』的人,自己與他人已無區別,他關心其他個體的痛苦,猶如自己的痛苦。而且不只是心懷慈悲,如果犧牲自己能拯救他人的話,他甚至有心理準備,把自己的生命獻上去,成為犧牲品。」
他恍然大悟。這麼解釋的話,可以理解。《智慧之書》還說:
「從萬物中認識自我的人,將活在世上所有生物的無限苦惱當成自己的苦惱,將全世界的痛苦當成是自己的。他領悟到整體,掌握了全體的本質。人間是苦惱的,動物界也是苦惱的。而他正看著世界不斷衰退。」
他懂,他懂了。從來沒用這麼晦澀的文字來思考,但它所說的確實沒錯。難以相信自己會接觸到這樣的文字,心悸和肩膀僵硬都消失了。自己彷彿只剩下意識存在。捲簾外閃過一道藍光。是閃電!歸途中車站的天氣預報顯示,天氣將轉壞。風沒那麼大,但降下了豆大的雨滴。
世界不斷衰退。
不管那是什麼意思,他都不在乎。只是那句話令他顫慄。並不是在工作上感覺到什麼,也不是想到家庭。然而,他毫無疑問地可以感受到真實。怎麼會呢?這不像平常的自己。
一點聲息讓他回頭。妻站在敞開的門後。因為剛才太專心,花了一點時間才回過神。
「怎麼了?最近你怪怪的。」
「沒事啊。可能因為熱吧。」
「擔心的話去看個醫生吧。我陪你去。若是什麼大病可就無法挽救了。」
手機響,妻急忙去接。
「剛才也是一響就立刻斷了,所以我才想來通知你。」
是白鬼。他說客人來投訴了。霎時心悸又開始了。他做錯了什麼?還是文件沒備齊?什麼狀況還不知道。對方要他照著所給的電話號碼打去道歉。
他連抄下來的時間都沒有,電話就掛了。憑著記憶按下號碼。
「你誰啊!」
打錯了。他趕忙道歉。這一慌亂,剛聽到的電話號碼全忘了。但是不能裝死不理,否則明天他又要在眾人面前被臭罵。沒辦法,只好再打電話給白鬼。沒接。拿著手機的手在發抖。
「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我這裡也麻煩事一堆,沒空理別人。」
哀求了好幾次後,終於把電話給他。妻在旁邊幫他背下。
「別緊張。沒問題的。」
在妻鼓勵下,他又按了號碼。
「喂。」
對方說了名字也沒有印象,直到她說:「早上麻煩你了。」才意識到是那對母女。她說正式合約需要的明細單沒放在裡面。她聽自己說放在交給她的信封裡,所以找了好幾次,但是都沒找到。
「真是對不起。非常抱歉。」
「不好意思,能不能請你送來呢?現在,你在哪裡。」
「好的。我在家。」
「放在我家信箱的話,我們明天一早就可以動作了。傳真其實也可以,但剛好紙用完了,一直沒換。喂,聽得見嗎?喂喂。」
「我明白了。今天晚上就給您送去。」
「不好意思哦,有些強人所難。」
「不會。」
妻面色僵硬。她是第一次看到丈夫為工作著慌的模樣吧。沒辦法。這就是現在的自己。
「明天一大早給她送去也來得及嘛。」
「不行,她說了今晚要送到。對方也會去查信箱吧。」
「可是現在雨很大,若是發生車禍什麼的……」
「現在路上沒什麼車,不用擔心。一個半小時應該會到吧。」
太一睡意朦朧的站在門口。
「對不起哦,把你吵醒了。上個廁所再回去睡吧。」
妻推著小小的背脊,消失在後面。
這麼晚為了送一張紙出門,的確有些麻煩,但是被白鬼那群人奚落咒罵更令人害怕。同樣的失誤,一旦自己成了目標,他們就來勁了。平時他都會把合約相關的表格,一式一份的分裝在信封,保管在資料櫃以便取用。他是從那裡取出來送交的。難道信封裡本來就沒裝?分裝不是自己的工作,是派遣的兼差女員工。也有可能某人剛好需要一張,把它抽走了。不管怎麼說,沒有檢查信封內容就交出去,是自己的失誤。
換好衣服走到門口,妻來了。
「小心點哦,別趕時間。我會等你回來才睡。」
「事情辦完了會打電話給妳。」
車子就停在玄關旁。妻幫他打傘免得淋濕。氣溫下降,有些寒意。
扭開引擎,發動。雨刷速度加到最快,但水還是不斷流下來。經過中國人買的房子前,低速駛過黑暗的田野。頭燈的前方看得到紅綠燈。因為是深夜,只有黃燈在閃爍。左方有輛大型卡車朝他衝來,接著兩輛、三輛,看來是同一家貨運公司。右邊一輛車都沒有。再一次確認左方後,他踩了油門。
把車停在路上,從後面的警備室進入。在出入登記簿上簽名後,發現白鬼的名字。大約三十分鐘前才離開。他留到這麼晚嗎。他說「麻煩事一堆」,看來他也不太好受。
用磁卡進入,打開燈。深夜的辦公室有點陰森。從資料櫃中拿了信封,把清單拷貝一份。
「戶口名簿、扣繳憑單、印鑑證明、銀行帳號……」
只是記載這些的一張紙,口頭告知就可以了,但若是漏掉,又會衍生出問題。他把信封放回櫃內,確認顧客的地址──港區高輪。
把燈關掉正要出去的時候,影印機後面好像有個人影。
「大哥?」
人影倏地朝他靠近,明亮的浮現出來。
「隆,怎麼了?怎麼臉色那麼差?」
「我才想問你呢。你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因為你在受苦。」
「受苦?」
「嗯。我實在看不下去了。為了些無聊瑣事悶悶不樂。你得大膽一點,否則怎活得下去。」
大哥長了鬍髭,穿著一件舊T恤。
「從小到大你都這個樣子,老是煩惱一些枝微末節,背負可有可無的事。壞毛病!」
「既然是毛病就很難改了。而且你人都死了,還有啥資格來跟我說什麼『活不下去』啊。」
「說得一副很有道理的樣子,所以你才會悶悶不樂。」
不可思議的懷念令他笑了。大哥似乎也放下心中大石,微笑起來。
「你還沒有覺察自己是什麼人,總有一天你會領悟到為這些瑣事煩惱,毫無意義。」
「總有一天是哪天?」
「看你囉。」
「如果能領悟,我早就領悟了。這樣可輕鬆多了。」
「那可不一定。領悟並不等於輕鬆。」
「大哥才是滿口大道理呢。」
「誰教我們是兄弟呢。本來就是你先學我的。從小,連不用模仿的事你都要模仿我。」
大哥從牛仔褲口袋裡拿出沒看過的香菸。茶褐色的又短又細,用菸葉捲成的。
「這裡禁菸哦。」
「你不說我也知道。」
「那你就別抽了。」
「死人抽的菸,應該不會熏到你們吧。很香哦,這玩意叫比迪(Beedi或Bidi或Biri,印度最廉價的香菸),有點辣,不過菸葉很香。」
擦起火柴點了菸,升起一道紫色的煙。大哥朦朧的白色身影籠罩在煙中,漸漸變成不可思議的光。
「菸味很重耶。明天一定會有人大罵是誰抽的,鬧得人盡皆知。」
「想鬧的人就讓他鬧好了。說真格的,辦公室裡不能抽菸,豈不是讓人悶得快窒息嗎?」
「現在不是以前那種時代了。危害健康的事物全都被排除了。」
「正是膽小鬼橫行的證明。」
「沒辦法呀,我們逃離不了時代。」
「可是總不能因為這樣,就這麼毫無抵抗,束手就擒吧。」
「那該怎麼做?」
「主動出擊。」
大哥不知何時丟了香菸,兩手交抱著微微浮在半空中。影印機被大哥的光遮住,他的四周浮現出不知哪裡的山中景色,有雪,天空很藍。
「聽到了吧?」
他默默地點點頭,大哥說「後會有期」便消失在陰暗中。
他什麼都不想。在這個只剩憎恨、敵視、消耗的辦公室裡遇見了大哥,光是這樣就足夠了。
「主動出擊。」他說。
「你還沒覺察到自己是什麼人。」他也說。
凝視著黑暗,只能看見辦公桌和鐵架的輪廓,沒有任何大哥的痕跡,只有淡淡的、那種叫比迪的菸草香味。
既然選擇了與大哥不同的人生,一開始他就該明白這一點。
他與大哥的關係並不差。因為兩人差五歲,既沒吵過架也沒有衝突過。可能他沒把弟弟放在眼裡吧。大哥高中進的是明星學校,但優等生的頭銜也到此結束。沒去上課,反而泡在圖書館。夜裡一個人出去,以為他去哪兒呢,竟然是晃到東京,看了場沒人知曉的電影後回來。上了大學卻說「找不到想做的事」,自作主張退了學。父親早逝,所以大哥就成了當小學老師的母親煩惱的來源。「希望隆別變成那樣」,幾乎成了她的口頭禪。不知何時起,大哥被當成落後者,他開始認為報答母親辛勞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