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刑師：戲劇大師菲利普・高里耶的表演秘笈

中文版導言1
天使與魔鬼——我的老師Philippe Gaulier
鄧壹齡

提起Philippe Gaulier，除了他獨樹一幟的教學風格和犀利言辭外，
另外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就是他門下有許多名字響噹噹的學生。
隨手舉例，就有英國戲劇天團Complicité的導演
Simon McBurney、Cal McCrystal、
甄詠蓓、林嘉欣、詹瑞文、Emma Thompson、Geoffrey Rush、
Helena Bonham Carter、Kathryn Hunter和Sacha Baron Cohen等。
他的影響力遍及全球，門下弟子和受其啟發的藝術家不計其數。

　　Philippe Gaulier ，小丑、戲劇教育家、劇作家與作家。1943年3月4日出生於巴黎的一個醫生世家。被喻為當今歐洲乃至全世界，最具影響力及革命性的表演導師之一，尤以當代小丑（Clown）及丑角（Bouffon）訓練聞名。以「遊戲」（Le jeu）作為其教學基礎，強調表演者的「自由」與「愉悅」（Pleasure）的重要性，拒絕教條並自稱從不教授技巧。早年師從賈克．樂寇（Jacques Lecoq），畢業後留校任教10年。1980年，創辦了自己的國際戲劇學校——École Philippe Gaulier，四十多年來，培養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大批學生，享譽國際。

童年與劇場啟蒙
　　Philippe常戲稱自己童年是「黑綿羊」、「壞小孩」。他熱愛文學，但厭惡學校的保守制度和僵化教學，自小便展現出離經叛道的個性。由於他父親經常受聘為劇院的醫護人員，Philippe從小就得以跟著父親穿梭於各劇院，從小就受到劇場的薰陶。他14歲就自稱自己為無政府主義者，長大後與許多法國知識青年一樣，積極參與社會運動，其中包括著名的「五月風暴」。
　　曾經一次，小Philippe因為過度頑劣而被父親禁錮在衣櫥裡好幾個星期，他說正是那段他與衣櫥共度的難忘時光，在黑暗之中，讓他初次體會到想像力所帶來的自由與愉悅。回憶起這段經歷時，他寫道：「就在那幽暗的衣櫥裡，聽著外頭傳來大家玩耍的歡笑聲，我對自己說：我也會的，在我的懲罰結束之時，到時候，我也將愉悅地玩耍。」
　　少年時期即確立自己對劇場的熱愛與夢想。他最早的戲劇啟蒙始於法國民眾國家劇院（Theatre National Populaire）。在那裡，他受到偉大演員傑拉．菲利浦（Gerard Philippe）和阿蘭．屈尼（Alain Cuny）的啟發，同時也在那裡遇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導師樂寇。二十世纪六零年代中期，Philippe一邊在劇院打工一邊就讀於樂寇開設的戲劇學校。不過他一開始的學習之路並不順坦，在學校的第一年坐了一年的冷板凳，本以為不會被錄取進入二年級，獨具慧眼的樂寇卻將他留下。在樂寇學校的第二年，Philippe開始大放異彩，並發掘了自己的小丑天賦，畢業後還被邀請留校任教。

教學理念的形成與創立學校

Philippe多次強調恩師賈克．樂寇是他教學理念的啟蒙者：
「他是我劇場生涯中最重要的人，是我理念的奠基者。」

　　七零年代開始擔任樂寇學校的老師，並與學校的雜技老師皮埃爾．白恩（Pierre Byland）組成小丑組合。他們共同創作的《小丑的盤子們》（Les Assiettes），每場演出狂摔兩百個盤子，成為當時歐洲最具標誌性的小丑劇碼之一。
　　在樂寇學校任教期間，Philippe逐漸發展出自己的教學風格。在樂寇學校以身體及動作為主導的教學中，注入了文本元素，並進一步發展了樂寇教學理念中「遊戲」的概念。也因他當時正巧成為了一名父親，在他與孩子們的玩耍當中，他發現了孩子在遊戲中的愉悅與自由，及其所帶來的樂趣，他將這些觀察融入教學當中。他在這一時期設計了無數的劇場練習與遊戲，為後來的教學理念奠基了基礎，也對演員訓練帶來了的革命性的影響。
　　十年後，Philippe 離開了樂寇學校，時年僅三十七歲的他，與他的形體老師莫妮卡．帕格諾（Monika Pagneux）一起創立了自己的戲劇學校——École Philippe Gaulier，開啟了以「遊戲」為核心的教學模式，繼而影響了一代代的演員、導演及表演者。
　　1991年，應英格蘭藝術理事會的邀請，學校遷至倫敦。隨著以英語教學，吸引了更多來自英語系國家的學生前來拜師，他的影響力因此進一步擴大。2002年，學校遷回巴黎，此時學校已享有國際聲譽，Philippe亦經常受邀到世界各地教學，因此每年皆有來自全球不同國家的學生慕名前來學藝。
　　Philippe 的影響力不僅限於他的直系學生，由於弟子遍佈全球，其中不乏業界翹楚，他的教學理念也因此被更廣泛流傳。尤其是其學校駐留倫敦的十一年間，對英國劇場及演員訓練方法影響尤為深遠，其教學理念甚至滲透到英國各大學的戲劇課程中。

對當代劇場及演員訓練的影響

真相是救世軍的事，謊言更有趣味，那才是我們在劇場應該做的事！
Truth is for the salvation army. Lying is much more fun,
and that’s what you do in the theatre.

　　Philippe其中最具顛覆性的理論，就是他認為表演是「偽裝和扮演的遊戲」。他認為表演沒有「入戲」一說，演員要融入角色並真實感受的說法是荒唐的，演員應該在舞台上創造「謊言」與「驚喜」。他也不認同演員進行文本與角色心理分析，對他來說，愉悅和遊戲才是創造奇蹟的鑰匙。演員應該在表演中找到「樂趣」，而非過於沉重或自我嚴肅。
　　除了著名的「遊戲」教學，Philippe另一大特色，就是他的當代小丑與丑角的訓練。「丑角」是一種源於中世紀的表演形式，他們是一群被邊緣化及唾棄的人物。樂寇於六零年代將其重新發掘，並創立了當代丑角的演出風格。Philippe在其基礎上發展出更豐富的詮釋，並成為了當代丑角訓練的權威。
　　早年香港「劇場組合」的《兩條老柴玩遊戲》，以及英國演員薩莎．拜倫．科恩（Sacha Baron Cohen）的著名角色阿里G和芭樂特的演出風格，即是受到Philippe當代丑角訓練的啟發。

讓人又愛又怕的「酷刑師」
　　Philippe打破了傳統戲劇教育的框架，其教學方法既具爭議性又備受推崇。他的課堂裡總是充滿挑戰和戲謔，學生需要在不斷犯錯和冒險中找到最適合自己的表演方式。他從不會告訴你答案，或教你應該怎麼做，而是通過刺激、啟發，甚至挑釁，讓學生自行探索。他不屑傳授技巧，而是注重開啟學生的想像與視野。
　　科恩曾形容他是「我見過的最有趣的人」，愛爾蘭劇院的導演和演員卡爾．麥克里斯塔爾（Cal McCrystal）則稱他為「世上最好的表演老師」。他另一項讓學生們驚嘆的能力，就是彷彿擁有一雙「電眼」，能迅速把人看穿。他是犀利的，課堂上總是毫不留情面地以他那獨特的幽默直指學生的問題，一針見血。他說：「一名好老師應該幫助你找到自由，而不是讓你自我感覺良好！」。他不惜對學生施予「酷刑」（殘酷的評論），迫使他們赤裸面對自己，而他那些無情尖銳的評論就宛如當頭棒喝，他就好比是一名「酷刑師」。
　　他的嚴厲與尖銳讓學生又愛又怕，他能在一分鐘內將學生趕下台，但他從來沒有放棄過任何一個學生。他的毒舌與幽默讓人難以招架。英國導演約翰．賴特（Jon Wright）曾經這樣形容：「他犀利的評論就像是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進行心臟手術，但因為Philippe那邪惡的幽默感，竟然讓一切變得可以忍受了。」他要我們勇敢面對挫敗和恐懼，並與之為友。他不斷挑戰和改變我們觀看事情的角度。汲取自小丑的創作精神，有關失敗的價值，他是這麼說的：

每個人都認為成功才是最重要的，
但我必須這麼告訴我的學生：你是允許差勁的。
差勁不是壞事。每個人總會經歷失敗。
接受它，然後新的可能性就會降臨！
Everybody thinks it’s good to be good.
I tell students you are allowed to be bad.
It’s good to be bad. Everybody was bad at some time.
Stay bad and at the end there is something.

鄧壹齡
生於馬來西亞吉隆坡。畢業於北京中央戲劇學院，2010-12 就讀於École Philippe Gaulier，2013-14年於賈克・樂寇國際戲劇學校動作實驗所研習。集劇場導演、演員、編劇、表演導師及策展人於一身的全才藝術家，活躍於劇場和影視領域。在她的劇場學習歷程中，相異的表演體系在她身上交匯出多元的審美視野。曾多次擔任Philippe Gaulier亞洲區工作坊的翻譯，亦曾擔任2014年 Kakiseni 國際藝術節、2024年喬治市藝術節之藝術總監，以及2021年無時間日線上藝術節總策劃。還擔任金馬獎得獎電影《南巫》表演指導，並於2020年受邀參演台灣阮劇團臺語大戲：《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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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與魔鬼——我的老師Philippe Gaulier
鄧壹齡

提起Philippe Gaulier，除了他獨樹一幟的教學風格和犀利言辭外，
另外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就是他門下有許多名字響噹噹的學生。
隨手舉例，就有英國戲劇天團Complicité的導演
Simon McBurney、Cal McCrystal、
甄詠蓓、林嘉欣、詹瑞文、Emma Thompson、Geoffrey Rush、
Helena Bonham Carter、Kathryn Hunter和Sacha Baron Cohen等。
他的影響力遍及全球，門下弟子和受其啟發的藝術家不計其數。

　　Philippe Gaulier ，小丑、戲劇教育家、劇作家與作家。1943年3月4...

中文版推薦序1
追尋內心的小丑
黃秋生

　　認識Philippe大概在我三十七歲的時候，就是二十六年前。當時我因為患上甲亢，藥物令身型急速在兩星期內膨脹十多公斤，外形變得像史瑞克。同業看見也不敢再找我演出，只好在家中休息，情緒極為惡劣。
　　一天，某演藝師弟來電，說他邀請了一位法國的戲劇大師來港主辦工作坊，大師的方法非常適合我學習，希望我能參加。
　　其一出於好奇，又賦閒在家，無所用心。自從演藝學院畢業後，除了從書本上增長戲劇知識外，其餘大多時間都忙於拍戲，演出，很羨慕其他同學有機會到世界各地進修，這次算是給自己一個完夢的機會吧，於是一口答應。
　　課程分為兩部分，七天一個課題。印象中好像是小丑和遊戲。那時我的英語水平還是很爛，Philippe 的英語又帶著濃重的法國口音，於是上課時有點羞怯，不是很踴躍主動爭取練習。正因為這種消極和不活躍，我反而有更多時間坐在一旁靜靜地觀察其他同學的表演和靜心分析。
　　Philippe 的方法令我大開眼界，（雖然他很不喜歡「方法」這兩個字，但我實在想不到更準確的名稱。）他的教學及其方法跟我從學院學來的史氏體系真是南轅北轍，簡直顛覆了我的所學。其中的分別真是很難用三言兩語講清楚。Philippe教學的內容和重點，當時只有個模糊的大概，多年後的今天，若不是幫助梳理Philippe的這本秘笈，我連嘗試表達都不敢。
　　以我的理解，他的技巧可從兩個基本重心出發，第一是快樂，享受表演的快樂。第二是直覺反應，衝動本能。當然還有其他種種，在這裡也不繼續論述了。既然你已經買下這本書，自己探索吧。
　　當時隨著藥物的副作用，身形外貌越加嚴重改變，因體重急速增加，雙腿已經負荷不起身體重量，連走路都覺困難，莫說工作了，再加上事業真的已在停頓狀態，醫生說藥物的影響需要一年的時間才能退卻，人生和事業剛見希望，忽然又跌進深谷。
　　剛巧，另一朋友適時出現，建議我不如到英國養病，順便跟Philippe 再次學習。於是，便開始遊學英倫。
　　這次進修分開兩個階段。Philippe 在倫敦的課程是每月一個主題，我報讀了三個月，就是三個主題，本來沒打算在英國留太久的，其實入境最長也只能逗留四個月，當時只是抱著打發時間和對他的方法十分好奇的心態，要說清楚好奇什麼？實在也十分模糊。經過在香港第一次接觸後，總是覺得他的方法和教學很新鮮，很有魅力（Philippe 也很有魅力，年輕時原來是個大帥哥）。隱約覺得他的方式有些東西很適合我。終於，又是另一次迷惘之旅。
　　要在這裡用一篇序表達、理清Philippe 的方法、理論和體系，簡直天方夜譚。無論在英國學習時的我，或同學，或在香港和台灣所認識其他跟他學習過的朋友，當大家談論起Philippe 的練習時，像靈山法會中佛祖拈花，某個得其皮，某人得其肉，某位又得其骨，大家都好像在談論一個不同的體系似的，但談到Philippe，卻是絕對一致的印象，大師！
　　在英國經過首次遊學的四個月後，又開始有回港拍戲的機會，但回港前已定下再次回英學習的計畫。
　　第二次到英國好像又上了三個課程，反正到最後始終是似懂非懂。課程完結時，Philippe 給每個同學一些評語，到我時，他先來一段故事，大家看這本書時將會發現，這是Philippe 說話的獨特風格，先來一段看似無關主題的故事，然後來個大逆轉，一刀見血，小心！
　　Philippe 說：「多年前我在一家著名的戲劇學校教課，有個學生成績很差，學期終結時，學校決定讓他退學。我跟校長說，你們不能把他趕走，若你們決意這樣做，我辭職不教了。校長問我理由，我說自己也不太清楚，但總覺得他本質中有點什麼，他需要時間去把它發揮出來。後來學校也答應把他留下來。現在，他是歐洲最出色的小丑之一。
Anthony （我的名字）就是這樣，他沒有一個練習做得準確，但我覺得他怪怪的 （ 可能因為當時我史瑞克的外貌）他需要時間去尋找自己的小丑。」
　　我認為這是個很高的評價，直至今天，我還在追逐自己的小丑，小丑時隱時現，十分詭異。可一旦你把他掌握，那次表演的確能夠娛己娛人，得心應手。
　　Philippe 還有一個厲害的能力，很多同學都認同，他有一雙X光眼，能夠很快便穿透學生的本來面目，在課堂剛開始不久時賦予你的人物（可能是廚師、修士、劍客、軍人等等）其中早已隱藏著學生自己的性格密碼，無論你是否意識到，他給你定立的人物特質，絕對是你應該利用尋找你內心小丑，或用於建立其他角色的基本材質。
　　其實在這次答應梳理這本秘笈之前，還有再次跟隨Philippe 學習的經歷，但不再在這裡囉唆了。要告訴大家的是，多年前已經獲得這本書，久不久拿來看看，希望從頭到尾，徹徹底底，清清楚楚地閱讀一遍，但始終沒有成功。除了自己急功近利只想看書中描述的遊戲和練習之外，還有內中的英語用詞不簡單。這次幫忙梳理，更發覺不是不簡單那麼簡單，簡直是文學作品的深度。
　　Philippe 很喜歡說故事，表達方式很有個人獨特風格，給學生評語時很多時候都不太直接，說完一個白雪公主故事，原來在說你太高，是個有巨人症的小矮人，或告訴你演繹出來的白雪公主像個日本人。他的無政府主義法式幽默，往往令你無所適從，把你迫到牆角，像禪師的當頭棒喝「道一句來！」
這本書中充滿了故事和這種禪宗公案，更滲透著滿滿的法國文化特色。在梳理文本期間，我真是獲益良多，終於能夠更清晰地理解Philippe 的藝術世界。這本書的內容，不單是演技那麼簡單，內中還充滿文學、美學、人文、歷史和社會學的材質。看完後，或許還有人可以從中發現宗教也未可知。
真的非常感激Philippe 及Michiko（Philippe夫人）給我這個學習的機會，希望可以再次到法國探望你們，及祝Philippe 身體健康。最後，希望讀者有個愉快的閱讀之旅。是為序。

2024年8月15日 於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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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尋內心的小丑
黃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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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版推薦序2 ｜ 大猩猩與小星星 ｜ 林嘉欣
原版序 ｜ 如何把自己變得有趣 ｜ 薩莎．拜倫．科恩
中文版導言1 ｜ 天使與魔鬼——我的老師Philippe Gaulier ｜鄧壹齡
中文版導言2 ｜ 醜與丑 ｜甄詠蓓

第一章　
脫離常軌的思考方式　The Angle of Aberration

第二章　
賈克．科珀　Jacques Copeau

第三章　
歌隊　The Chorus

第四章　
中性面具練習　Neutral Mask Exercises

第五章　
給未實現的夢想一記耳光　A Slap in the Face for the Unfulfilled Dream

第六章　
真實扼殺想像的樂趣　Truth Kills the Joy of Imagining

第七章　
「遊戲」練習　Le Jeu Exercises

第八章　
丑角／怪物　Bouffon

第九章　
小學的法西斯主義者　The Primary School Fascist

第十章　
小孩不在黑暗中玩遊戲 Children Don’t Play in the Dark

第十一章　
作者為敘述者的趣事配上音樂 The Author Sets the Narrators Anecdote to Music

第十二章　
通俗劇　Melodrama

第十三章　
通俗劇練習　Melodrama Exercises

第十四章　
小丑的誕生　Birth of the Clown

第十五章　
馬歇先生　Monsieur Marcel

第十六章　
郵局咖啡館　The Post Office Café

第十七章　
爛泥種出美麗的花　Beautiful Things Begin in the Land of the Bad

第十八章　
小丑練習　Clown Exercises

附錄 ｜ 菲利普．高里耶戲劇學校 ｜ École Philippe Gaulier

中文版推薦序1 ｜ 追尋內心的小丑 ｜ 黃秋生
中文版推薦序2 ｜ 大猩猩與小星星 ｜ 林嘉欣
原版序 ｜ 如何把自己變得有趣 ｜ 薩莎．拜倫．科恩
中文版導言1 ｜ 天使與魔鬼——我的老師Philippe Gaulier ｜鄧壹齡
中文版導言2 ｜ 醜與丑 ｜甄詠蓓

第一章　
脫離常軌的思考方式　The Angle of Aberration

第二章　
賈克．科珀　Jacques Copeau

第三章　
歌隊　The Chorus

第四章　
中性面具練習　Neutral Mask Exercises

第五章　
給未實現的夢想一記耳光　A Slap in the Face for the Unfulfilled Dream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