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文集的主題毋論從大處著眼、或從特殊專題出發,不外是筆者聚焦兩次世紀之際(十九世紀末至二十世紀初葉,二十世紀末至二十一世紀初葉),史學學術風尚變化所作的省思;居中有破、也有立。此中,自然涉及史學與其他學科分分合合的故事。本書所選的十三篇文章,均是思索近年西方史學發展的趨勢,但願對中國史學的開展有所借鑑,甚或助益。要言之,19世紀乃是西方史學的黃金時代,歷史研究取得突破性的進展,以蘭克(Leopold von Ranke, 1795–1886)為首的名家輩出,馳騁西方學界,睥睨一切。1902年德國史家孟森(Theodor Mommsen, 1817–1903)得憑羅馬史的鉅著,獲頒諾貝爾獎的殊榮,便是一例。然而,反諷的是,自此史學的聲望卻從巔峰下墜,難以挽回頹勢。其故,無非世紀之際,新興社會科學的崛起;昔為「學問女王」(the Queen of Knowledge)的史學,驟成眾矢之的,備受挑戰。而史學應付無方,節節敗退,割地賠款乃是常事。甚而,歷史作為一門專業知識,致遭無用之譏。然而人類的活動原是時序的產物,欠缺歷史作為個人或群體記憶的指引,人們難免茫茫然,無所適從。或許如是,二十世紀末葉史學的發展居然峰迴路轉,起了極大的變化;原來失憶時間面向的人文及社會科學,終於覺識到歷史意識的重要,而有了明顯的轉變,進入了人文及社會科學「重新發現歷史」、史學研究眾聲喧嘩的時期。我將此一變化梳理成〈歷史的轉向—二十世紀晚期人文科學歷史意識的再興〉一文,以供學界參考。——黃進興
此外,讀者若想進一步了解歷史主義,建議取閱伊格斯(Georg G. Iggers, 1926–2017)的《日耳曼的歷史理念》(The German Conception of History),該書雖已刊行近半世紀,迄今猶為「歷史主義」的經典之作。次者,則是近年(2011)百舍(Frederick C. Beiser,1949–)所發表的《日耳曼的歷史主義傳統》(The German Historicist Tradition)。
本書所選的十三篇文章,均是思索近年西方史學發展的趨勢,但願對中國史學的開展有所借鑑,甚或助益。要言之,19世紀乃是西方史學的黃金時代,歷史研究取得突破性的進展,以蘭克(Leopoldvon Ranke, 1795–1886)為首的名家輩出,馳騁西方學界,睥睨一切。1902年德國史家孟森(Theodor Mommsen, 1817–1903)得憑羅馬史的鉅著,獲頒諾貝爾獎的殊榮,便是一例。然而,反諷的是,自此史學的聲望卻從巔峰下墜,難以挽回頹勢。其故,無非世紀之際,新興社會科學的崛起;昔為「學問女王」(the Queen of Knowledge)的史學,驟成眾矢之的,備受挑戰。而史學應付無方,節節敗退,割地賠款乃是常事。甚而,歷史作為一門專業知識,致遭無用之譏。
再,後現代主義(postmodernism)對傳統史家而言,不啻為揮之不去的夢魘,但史家卻不得不正視它的挑戰,倘若因應得當,猶不失為新史學發展的契機。這是拙文〈後現代主義與中國新史學的碰撞〉的論旨。晚近「敘事式歷史哲學」(narrative philosophy of history)的興起,當然也是後現代主義的同調,拙作略有抒發。對比當今史學追逐、崇尚解釋性的論證,「敘事性的史學」不啻為一帖及時清涼劑,不無提神醒目之效。此外,收入本冊的〈文學的真實與歷史的真實〉一文,則是稍行展演敘事式哲學的具體實例,蓋乃小品的操演,聊供一粲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