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上帝救了我們,以聖召召我們,
不是按我們的行為,而是按他的旨意和恩典;
這恩典是萬古之先,
在基督耶穌裡賜給我們的,
──提摩太後書1:9
我在伊斯蘭的發源地麥加長大。麥加位於沙特阿拉伯西部,是紅海地區的綠洲小鎮,穆斯林認為它是伊斯蘭最神聖的城市。伊斯蘭偉大的先知穆罕默德(西元570年—632年)出生於此,在西元622年移居到麥地那之前,這裡也是他早期教導伊斯蘭的處所。今天,全世界大約有二十億的穆斯林,每天五次朝向我的家鄉麥加鞠躬,親吻地面。
我來自一個非常顯赫的沙特家庭,我們是挪亞、閃的子孫約坍的後裔。西元610年,穆罕默德將伊斯蘭帶給我的祖先時,他們擁立他為伊斯蘭第一位先知。約坍的後裔後來成為激進的極端分子、伊斯蘭的神風特攻隊。歷世歷代以來,我的家族為伊斯蘭之神「安拉」培養戰士。事實上,在911恐攻事件的十九名劫機者中,有十五名是沙特阿拉伯人,當中一些人就來自我的家族,是沙特阿拉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我父親稱呼這些恐怖分子為英雄。
2001年9月11日,當天最後一次禮拜之後,我目睹了父親眉飛色舞地在麥加清真寺宣講「聖戰」(以安拉之名殺害非穆斯林)是所有穆斯林的義務,對於我們約坍家族的人來說更是如此。至今,父親當日的話仍言猶在耳:「我們的聖戰英雄在美國高舉伊斯蘭旗幟,把大撒但擊倒在腳下了!我們所有人都要效法他們的榜樣!這很重要!我們必須消滅所有異教徒,直到安拉的名在全世界被尊為貴!」
死亡盛宴
為了慶祝911恐怖攻擊,我們宰了羊和駱駝來吃。我很羞恥地說,我的家人沒有為那天逝去的寶貴生命哀悼,反而是慶祝他們的死亡。他們將這些攻擊視為勝利。盛宴遍及整個沙特阿拉伯,景況猶勝你所能想像得到的最奢華的婚禮慶典,他們在其中縱情狂歡,最富有的家庭甚至用直徑十英呎的盤子上菜。
想像一下,在兩個按摩浴缸這麼大的鍋裡烹煮整隻駱駝。廚師們等駱駝和綿羊煮爛後,倒入了深不可測的白米。這鍋子大到可以在裡面游泳,我還記得熱氣騰騰的鍋中矗立著一座白米山,整隻的羊和駱駝散落其中,等著眾人大快朵頤。那天準備了超級多的食物,根本吃不完,大部分都被倒掉了。
我現在彷彿還能聽見家人高聲喊叫著:「Allahu Akbar(安拉至大)!今天太棒了!美國倒了!」AK-47的轟鳴槍聲充斥,交雜著眾人的喊聲,混亂的歡慶嘈雜聲震耳欲聾。在沙特阿拉伯,重要的日子裡(比如婚禮)對空鳴槍是很普遍的。可悲的是,911那天我們家族的每個家庭和每個成員,都對美國人的死亡感到開心,程度甚至超過自己的婚禮。一小時又一小時過去,數以萬計的子彈照亮夜空,像流星一樣劃過天際;爆炸聲、砰砰聲等各種吵鬧聲響徹到數英里外;那是戰爭的聲音,然而對我的家人來說,卻是勝利的聲音。
我父親將這場巨大的悲劇,視為安拉對他一生不斷地祈禱與懇求的回應。這是他期盼已久的,他不斷祈禱安拉能摧毀基督徒、猶太人以及他們強大的盟友美國,似乎這就是安拉的回應。
我就是在這深深的黑暗中出生長大。現在的我,滿心驚恐地回顧過往,不知道是甚麼樣的黑暗蒙蔽了我們的眼睛、蔽塞了我們的心,使我們為無辜人的死亡歡欣鼓舞。
從麥加到基督
我很小就有印象,人們從世界各地來到麥加朝聖,但我不知道為甚麼這個城市如此有名。每天都有新的外國人,帶著自己國家獨特的奇怪語言、小飾品、傳統習俗來到這裡。我記得看過來自俄羅斯的朝聖者,拿著一個俄羅斯娃娃,又稱俄羅斯套娃。那是個長相奇特的木製人偶,可以上下打開,露出裡面一個較小的木頭人偶;小木頭人偶打開,又露出另一個更小的木頭人偶,如此重複,似乎人偶中還有無限個人偶!我父親不准我摸,因為這些東西等同於偶像,伊斯蘭教法(Sharia law)禁止擁有或接觸這類的偶像。
我在麥加的家庭生活與典型的美國家庭大不相同。多數西方家庭都是一個父親和一個母親,但多數沙特阿拉伯家庭都是一個父親和許多母親。我父親也不例外,他有數位妻子分散在不同城市,每位妻子都生了許多孩子,所以我在全國各地有許多兄弟姐妹。
我父親是一名穆夫提(mufti),就是位高權重的伊斯蘭教法法官。他有伊斯蘭教法的法學與哲學博士學位,是社會上廣為人知且深受歡迎的學者。他出版了許多關於伊斯蘭和應用伊斯蘭教法的書籍,並在正式課堂以及Twitter和YouTube等社交媒體上的非正式課堂來傳播他的教導。
小時候,我每天會去清真寺祈禱五次。我兩歲開始上清真寺學校,類似美國的主日學。十三歲時,我已能熟記整部《古蘭經》,並能絲毫不差地背誦出來。徹底了解《古蘭經》的我,聚焦在我的責任和傳統,要為安拉和他的使者穆罕默德發動戰爭。我渴望天堂和天堂的榮美輝煌,而在聖戰(jihad)中死去,是獲准進入天堂最直接的方式。聖戰一直是我全心全意的渴望,直到有一天晚上,耶穌基督在夢中向我顯現。
身為麥加有權有勢的法官和領袖,他的孩子怎麼會拒絕假神安拉,轉而接受耶穌做主和救主呢?要付上多大代價,才能讓策畫911恐怖攻擊的主要家族中的一人,放棄對傳統的忠誠,降伏在又真又活的獨一上帝、我們主耶穌基督的父面前呢?在這本簡短的書中,我將與許多見證人一起見證,我是如何從原本瞎眼到透過耶穌看見上帝的愛。
然而,在開始之前我也要說,本書中的某些事件,可能看起來確實非常離奇,幾乎令人難以置信,但是本書所描述的每一個事件,從我歸主開始,都有許多可信的證人和可靠消息來源的證實。當我尋求庇護時,交給美國政府大量的宣誓證詞,並表明願受偽證處罰以換取協助與保護。
雖然為了保護在波斯灣國家受迫害的兄弟姐妹,我將故事中的一些細節(主要是名字)略去不提,但我保留了生活故事的具體事實和背景,使其不失真實性。這本書的出版商收到眾多證人的見證、經過公證的宣誓書以及許多訪談,來證實我自己見證的真實性。
本書的目標
我寫這本書的主要目標,首要是高舉耶穌的名,並「稱謝耶和華,求告他的名,在萬民中傳揚他的作為!」(詩一○五1)。
自從我認識耶穌以來,我每天都感受到,使徒保羅想到自己同胞的受苦靈魂時的那分負擔。「我的良心被聖靈感動為我作證。我非常憂愁,心裏時常傷痛。為我弟兄,我骨肉之親。」(羅九1-3)。我向永生上帝、耶穌的父禱告,求祂打開世界各地穆斯林的眼睛、賜給他們悔改和信心,這樣他們就不會繼續被這個世界的神弄瞎心眼(林後四4),並且「使一切在天上的、地上的和地底下的,因耶穌的名,眾膝都要跪下,眾口都要宣認:耶穌基督是主,歸榮耀給父上帝。」(腓二10-11)。
在走遍世界各地逃避迫害時,我接觸到各種各樣的想法看法。我聽過西方國家元首、大學教授和大眾媒體對伊斯蘭的看法,普遍認為伊斯蘭是和平的宗教。這種官方說法與伊斯蘭國(ISIS)或博科聖地(Boko Haram)等類似組織所犯下的暴行的可怕新聞彼此矛盾,而我也曾與那些承認他們對此矛盾深感困惑的人交談。
謝天謝地,我也完全意識到大多數的伊瑪目(imam,伊斯蘭教長)並未傳授我成長背景底下的激進伊斯蘭,大多數穆斯林也不是如此實踐教義的。我也知道,世界上一些穆斯林為主的國家,已經且將會繼續在一定程度上容忍其他少數信仰群體。在十七世紀伊斯蘭瓦哈比主義教派(Wahhabism;目前伊斯蘭最嚴格激進的一個教派)出現之前,即使是阿拉伯半島也還算相對溫和。因此也難怪「甚麼是真正的伊斯蘭」這個問題,在我們這世代莫衷一是。也許是因為缺乏知識或出於恐懼,這項宏大的研究很少有人願意著手處理。
儘管可以理解眾人不願討論這個話題,但我的個人背景迫使我要向你(讀者)清晰地說明這個主題。為此,我需要帶你回到伊斯蘭的起源,以及先知穆罕默德的生活。在此過程,我們將得出令人驚訝的結論:無論溫和的穆斯林或是聖戰分子,都聲稱可以在《古蘭經》及其作者的生活中,找到支持他們觀點的篇章,這取決於他們引用的是古蘭經的哪一個部分。我們還將看到《古蘭經》反映了穆罕默德的生平,他經歷的不同事件的影響,形塑成兩個大相逕庭的時期。
雖然本書中呈現的事實令人感到不安且難以忍受,但我認為必須面對這些事實,才能使許多人轉向唯獨在基督裡才有的真理。
我最深切的願望,是讓所有人都能找到我在耶穌基督裡找到的平安和無條件的愛。雖然不分享我的見證對我來說顯然比較安全,但這樣太自私了。上帝給了我這麼多,我覺得有必要與他人分享祂所賜的恩典。確切來說,是我感到一種特殊的呼召要去接觸穆斯林,尤其是那些想要殺死我的人。他們畢竟是我的同胞,我深信他們被欺騙了,然而沒有人是無法被拯救的。只要這本書能引導他們呼求耶穌,耶穌就會向他們顯現;只要這本書能鼓勵他們,去研究耶穌在基督教聖經中對自己的啟示,耶穌就會打開他們的悟性!
我也希望這本書能動員世界各地的基督徒,向穆斯林和所有沒有基督也沒有盼望的人傳福音。我禱告真正的基督徒能聽從上帝的命令「使萬民作我的門徒」(太二八19)。
在寫這本書的過程中,我在腦海裡重新經歷了種種的痛苦,但這都是為了擴張基督的國度。我禱告我的經歷對你不僅僅是言語,更能動員你自己去宣揚上帝的愛。
我寫這本書的最終目標,是鼓勵那些在世界各地遭受迫害的人,尤其是公開表明基督徒身分的人,能持守信仰,堅毅剛強。只要基督徒願意向那些逃離穆罕默德的宗教壓迫、控制和黑暗權勢的人敞開家園和雙臂,伊斯蘭就會受到致命打擊。光明總能戰勝黑暗,「光照在黑暗裏,黑暗卻沒有勝過光。」(約一5)。如果閱讀本書的你是一位受迫害的基督徒,請思想我的故事,明白在基督裡有盼望。「靠著愛我們的主,在這一切的事上,我們已經得勝有餘了。」(羅八37)。
當我們為基督受苦時,想到是與祂一同承受十字架和拒絕之苦,就是我們的安慰。正如保羅所說,「如果我們和他一同受苦,是要我們和他一同得榮耀。」(羅八17)。我們寶貴的主說:「世人若恨你們,你們要知道,他們在恨你們以前已經恨我了。」(約十五18)。
我知道,靠著基督凡事都能做,只有祂能實現這些目標,而我最深切的渴望是基督建立屬祂的教會,我們知道「陰間的權柄不能勝過它」(太十六18)。
艾哈邁德.約坍醫師,美國
二○二○年一月二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