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芙蒂蒂》作者寫作生涯高峰代表作 ◎《圖書館雜誌》重點評論,《出版人週刊》、《浪漫時潮》、《書單》雜誌、英格蘭《每日快報》、《波士頓環球報》、《芝加哥太陽報》、《蘭開夏晚報》、英國版《獨立週刊》推薦
VIDEO 究竟是誰這麼說過: 最美麗的女子,總有最坎坷的命運? 純潔而美麗的塞勒涅是出身不凡、血統高貴的埃及公主,正如她名字中象徵的意義──月亮一樣,她不但是母親克麗歐佩特拉七世(埃及豔后)捧在手心上的珍寶,更是父親馬克‧安東尼無比的驕傲!然而在父親戰敗身亡、母親含恨自盡後,塞勒涅才恍然明白,自己身為公主的榮耀早已成為過去,如今的她,不過是個只能隨人屈辱擺布的階下之囚。
在被屋大維當成戰利品一樣地帶回羅馬後,塞勒涅清楚知道,在她成年之後,她若不是成為聯姻的工具,就將是政治下的犧牲品。身為埃及公主,塞勒涅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在羅馬生活。她是如此鄙夷羅馬人,認為他們不過是一群粗魯野蠻的暴徒。因此,除了必須面對國破家亡的殘酷現實外,她更為自己的命運感到日夜惶恐不安,想到即將降臨自己身上的不幸,更折磨得她身心俱疲。
直到……她遇見了馬塞盧斯。身材健美、留著一頭金色鬈髮的他,是羅馬皇帝屋大維指定的繼承人,他的個性開朗風趣,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卻對她親切的關懷,讓情竇初開的塞勒涅深深為之著迷。成為她在遠離故鄉埃及、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裡,心中唯一的寄託。
然而,由於身分上的懸殊,使得塞勒涅只能一再提醒自己,她早已不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埃及公主,而是羅馬帝國的囚徒。總有一天,屋大維會把她像貨品一樣送人;不管是用來籠絡年邁體弱的元老,還是用來誘惑鄰國的國王,她都只能接受。只是,那時的塞勒涅還不知道,她的宿命在另一個人身上,而那個人卻早就出現在她的生命之中……
《豔后的女兒》一書,描寫羅馬共和末期的重大歷史事件──托勒密王朝的覆亡。全書以塞勒涅的第一人稱出發,敘述了一個十歲女孩歷經國破家亡、輾轉流徙,而後在羅馬安身立命的心境轉變。
塞勒涅即克麗歐佩特拉‧塞勒涅二世,在歷史上以身為埃及豔后之女聞名,而她與努米底亞國王尤巴二世的結合,共同將茅利塔尼亞治理得井井有條,成為當時的文化重鎮,更為後人所津津樂道。
書中對兩人愛情的描述,令人聯想起珍‧奧斯汀的《傲慢與偏見》,其中,男女主角的彼此誤解與機智的言語互動,是最為精彩的部分。除此之外,對於羅馬生活的細節描寫,羅馬文化對塞勒涅的衝擊,還有塞勒涅的兄弟之死,都是本書值得再三回味的片段。
作者簡介:
米雪兒‧莫倫(Michelle Moran) 出生於加州的聖佛南多河谷,小時候就對寫作產生興趣,十二歲開始便將她所寫的故事與中篇小說投稿給出版社。莫倫進入波莫納學院就讀之後,盡可能選修英國文學課程,尤其是米爾頓、喬叟,與莎士比亞的作品;主修英文。某年夏天,她前往以色列擔任考古學志工,後來在加州克萊爾門大學取得碩士學位。 莫倫旅遊世界各地,從辛巴威到印度,都有她的足跡。她在各個考古據點所累積的經驗,引發她撰寫歷史小說的靈感。她曾在一所公立高中任教了六年,如今是一名全職作家,與夫婿居住在加州。著有暢銷歷史小說《納芙蒂蒂》、《異教皇后》、《杜莎夫人》等書。
譯者簡介:
謝瑤玲 美國伊利諾大學比較文學博士,東吳大學英文系及政治大學英語系副教授。從事翻譯工作多年,譯作超過兩百本,代表作有《玫瑰的名字》、《英美兒童文學簡介》、《女教皇》、《花園宴會》、《標點符號全面通》、《最動人的英文》、《布萊森之英文超正典》、《死也要上報》等。目前從事教學、研究、論述,並持續翻譯,從不間斷。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充滿戲劇性、引人入勝,且寫得美極了,這是本非讀不可的好書,而莫倫則是不容錯過的作家。 ──《圖書館雜誌》 將古代歷史中最令人興奮、陶醉的時期,翔實且生動地重現。 ──《書單》雜誌 節奏明快、情節有趣,更兼文筆優美。 ──《波士頓環球報》 喜愛歷史小說的讀者將會愛上這個引用史料嚴謹而紮實的天才作家。 ──《出版人週刊》 主人翁的觀點從幼年轉至成年,足以吸引不同層次的各種讀者。 ──《浪漫時潮》雜誌 以豔后的女兒聞名於世,或許不是因為分享了她母親的聲望;塞勒涅自身的故事就足以流傳久遠了。 ──《芝加哥太陽報》 「這是我一直都希望能讀到的故事!如果你愛《我,克勞迪烏斯》,你就會愛本書!」 ──瑪格莉特‧喬治,紐約時報暢銷書《克麗歐佩特拉回憶錄》作者 「古埃及已成為米雪兒‧莫倫獨占的小說領域。本書以傳奇的克麗歐佩特拉之女為主題,精彩萬分,且顯示古羅馬也已被她攻占。」 ──莎倫‧凱伊‧潘曼,紐約時報暢銷書《魔鬼家族》作者 「《克麗歐佩特拉的女兒》堪稱是最卓越的歷史小說。作者米雪兒‧莫倫對細節的無比考究以及她精心創造出的人物,使她不僅是造訪過去而已,更重新加以建構!」 ──狄娜‧瑞本,暢銷書茱莉亞‧葛雷夫人系列的作者 「沒有人可以像米雪兒‧莫倫那樣,捕捉到古代世界的臨場感和豐富的細節。」 ──羅冰‧麥思維爾,暢銷書《處女》作者 「從克麗歐佩特拉在亞歷山卓的悲劇下場到處處危機的羅馬皇家山區,米雪兒‧莫倫為埃及最著名的女王之女織就了一個令人著迷的故事;一個抱著堅強的決心勇敢活下去的公主,與她所在的時空一樣刺激和戲劇化。」 ──C. W.‧葛特納,《最後的女王》作者
名人推薦:充滿戲劇性、引人入勝,且寫得美極了,這是本非讀不可的好書,而莫倫則是不容錯過的作家。 ──《圖書館雜誌》 將古代歷史中最令人興奮、陶醉的時期,翔實且生動地重現。 ──《書單》雜誌 節奏明快、情節有趣,更兼文筆優美。 ──《波士頓環球報》 喜愛歷史小說的讀者將會愛上這個引用史料嚴謹而紮實的天才作家。 ──《出版人週刊》 主人翁的觀點從幼年轉至成年,足以吸引不同層次的各種讀者。 ──《浪漫時潮》雜誌 以豔后的女兒聞名於世,或許不是因為分享了她母親的聲望;塞勒涅自身的故事就足以流傳久遠了。 ...
章節試閱
我們家族陵墓的圓頂已經出現在地平線上,矗立在洛察斯岬(Lochias Promontory)的海邊。以前比較快樂的日子裡,我們曾到這裡來看建築工人工作,現在我努力想像沒有了鐵鎚的敲打和工人的哼唱會是什麼狀況。很孤寂吧,我想,而且令人害怕。在陵墓裡面,列柱林立的大廳通向寢宮,寢宮內放著我母親和父親的石棺。從這個房間,有一排階梯可以爬到上面的幾個房間,陽光可以透過敞開的窗扉照進那些房間,但是下面這些房間卻不可能有任何光線穿透。一想到要進入這些房間,我便不寒而慄。馬匹在兩扇木門前猛然停住,士兵們立刻退到兩邊去,讓我們通過。 「陛下,」他們在他們的女王身前跪下,「我們該怎麼做?」 我母親注視最年長的那個士兵,焦慮地問:「我們有任何機會可能擊敗他們嗎?」 那名士兵低下頭。「對不起,主上。」 「那你們走吧!」 那人震驚地抬起頭。「那……那戰爭呢?」 「什麼戰爭?」母親悲痛地問:「屋大維已經戰勝了,我的人匍匐在他的腳下,我只能在這裡等待與他交涉投降的條件!」中庭另一端,女祭司們開始尖叫著「屋大維的士兵要來了」,我母親轉向亞歷山大,吼道:「進去!每個人都進去!」 我回頭最後一次凝視神色慌張的士兵們,然後我們匆匆入內。在陵墓裡面,溽暑消失了,我的眼睛逐漸適應黑暗。由敞開的門流洩而入的光線,照亮了從皇宮搬過來的寶物。金幣和銀幣在象牙製成的箱子內閃閃發亮,放在兩具石棺之間的厚重杉木床上散置了許多罕見的珍珠。身穿亞麻長裙的艾拉斯忍不住發抖;當查蜜安檢查圍繞著大廳堆成的柴堆時,她已經淚水盈眶。 「把門關上。」母親急促地說:「而且盡可能地鎖好!」 「那安提盧斯怎麼辦?」亞歷山大憂心地問:「他還在打仗。」 「他會和你父親一起逃走的!」 大門在轟隆巨響聲中關閉後,艾拉斯將鐵拴拉緊。接著,一切突然都變得寂靜了,只有陵寢裡的火炬偶爾發出的畢剝響,以及托勒密的哭泣聲。 「安靜!」母親斥喝道。 我走到杉木床前,伸手擁抱托勒密。「沒什麼好怕的。」我輕聲安慰他說:「看,我們都在這兒。」 「爸爸呢?」他哭道。 我撫摸他的臂膀。「爸爸快來了。」 可是他知道我在說謊,反而開始驚恐地高聲啼哭。「爸爸!」他喊道:「爸爸!」 母親跨步走到床邊來,照著他的小臉搧了一巴掌,使他震驚地停止哭泣。他細嫩的臉頰上留下了她的手印,他的嘴脣微微發抖。在他再度放聲大哭之前,查蜜安便把他從我的懷中拉開了。 「對不起。」我說:「我只是想讓他安靜。」 母親爬上通往二樓的大理石階梯,我走向亞歷山大,在最下面的梯階上坐下來。他對我搖搖頭說:「好心不一定有用吧?妳應該先給他一巴掌才對。」 「他只是個孩子。」 「我們的母親正在為她的皇冠奮戰。妳想她聽到他為了找爸爸而大哭,會有什麼感覺呢?」 我用雙手環抱著膝蓋,注視一堆堆的木柴。「她不會真的放火燒陵寢的。她只是要嚇嚇屋大維。他們說他的部下已經一年沒領到軍餉了。他需要她,需要這些財寶。」 可是我哥哥沉默不語。他手裡握著那對骰子,不住地搖動。 我厭煩地說:「不要搖了!」 「妳應該上去找她。」 我抬頭望向二樓,看到母親坐在一張木雕長椅上。她的絲袍在暖風中微微揚起,而她瞪視著陵寢外的海面。「她會生氣的。」 「她絕不會對妳生氣的。妳是她的小月亮。」 亞歷山大‧赫利奧斯之名象徵太陽,我則是根據月亮女神而命名的1。我遲疑著。 「不要讓她獨自一人坐在那兒,塞勒涅,她很害怕。」 我走上樓梯,但我母親並沒有轉頭看。成串的珍珠在她的髮辮之中閃動,而在她的頭頂上,金鵰冠的鳥嘴正對著海面,彷彿那隻鷹期望能一躍而起,振翅而飛。我在她身旁坐下來,看到了她所凝望之處。遼闊的海面上點綴了數以百計破浪而行的船,每一艘都朝向「平安歸航港」(Harbor of Happy Returns)而來。沒有戰役,也沒有抵抗。一年前我們的海軍在亞克興慘敗,現在他們選擇投降。 「他只是個男孩。」她說:「如果他想占據屬於安東尼的半個羅馬,那他就是個傻子。沒有人比得上凱撒那麼偉大了,可是羅馬人卻讓他死在參議院的地板上。」 「我還以為父親才是羅馬最偉大的人呢。」 母親轉頭看我。她的眼眸是淺棕色的,近乎金色。「凱撒對權力的熱愛勝過一切。妳的父親只愛戰車和酒。」 「還有妳。」 她緊抿雙脣。「對。」她又轉向海面。亞歷山大大帝去世後,大海塑造了托勒密王朝的命運。巴比倫帝國分裂時,亞歷山大大帝同父異母的弟弟托勒密承傳到埃及,自立為王。現在,同樣的大海再次扭轉我們的命運。「我讓屋大維知道我願意談判,甚至派人把我的權杖送去給他,可是他完全沒有回音。想要重建底比斯是不可能了。」我母親預言道。在她出生前十六年,因為底比斯人的反叛,底比斯就被托勒密九世給摧毀殆盡,而她一直夢想要重建該城。「這是我當埃及女王的最後一天了。」 她確切的口吻令人害怕。我問:「那我們還有什麼希望呢?」 「他們說屋大維是凱撒的姐姐帶大的,所以他也許想讓凱撒的兒子繼承王位。」 「可是妳認為凱撒利昂現在在哪裡呢?」 我知道凱撒利昂寬肩、笑容迷人的影像正浮現在她腦海中。她滿懷希望地說:「在貝倫尼斯(Berenice),和他的老師一起等候船隻載他們到印度去。」亞克興之役後,我大哥就逃走了,而原本已許婚給亞歷山大的埃渥塔琶(Iotapa)公主也逃回米底亞(Media)去了。我們就像在風中飛揚的樹葉。我母親注意到我臉上的表情,便摘下她那串粉紅色的珍珠項鏈。「塞勒涅,這串項鏈帶給我庇護,現在我要它也庇護妳。」她把那串項鏈套到我的頸上,項鏈上那個鑲金的瑪瑙墜子冰冷地貼在我的胸前。然後她再次挺直背脊坐正。「那是什麼?」 我屏住呼吸。在海浪聲中,我聽到有人用力敲打樓下的大門。 母親喊道:「會是他嗎?」我跟著她的裙裾飛奔下樓。亞歷山大站在大門前,臉色灰白。 「不,是父親。」亞歷山大說。但他舉起雙手阻止她上前。「他想要自殺,母親。他快死了!」 「安東尼!」母親尖叫出聲,將臉貼向門上的鐵柵欄。「安東尼,你做了什麼?」亞歷山大和我聽不出父親回答什麼,但母親搖著頭說:「不……我不能……如果我打開這扇門,你的任何一個部下都可能抓住我們去索求贖金的。」 「拜託!」亞歷山大喊道:「他快死了!」 查蜜安插嘴道:「可是她如果把門打開……」 我大聲說:「那就開窗吧!」 母親也已經想到了。她已飛身上樓,而我們五個人也迅速追隨她的腳步。陵墓尚未竣工──沒有人預見到它會這麼快就派上用場。地上仍留著工人用的工具。母親喊道:「亞歷山大,繩索!」 她一把推開俯瞰埃西斯廟宇的窗上格架。下方,海浪衝擊著東面的窗子。我說不出這件難以想像的事費了母親多少時間。當然,亞歷山大和艾拉斯都幫了忙。當繩索一綁緊了父親浸著鮮血的輕輿,她便將他拉上兩層樓,然後把他移到陵寢的地板上。 我緊貼大理石牆站著。屋外,海鷗歡快的叫聲已經消退,海浪、士兵、僕人也都消失了。眼前只有我的父親,還有那把他插進兩肋之間的劍。我聽得到亞歷山大嘶啞的呼吸聲,但我看不到他。我只看到母親的雙手,血淋淋地自父親的長袍下伸出。 「安東尼。」她哭喊著:「安東尼!」她將臉頰貼到父親的胸膛上。「你知道在亞克興之役後屋大維允諾了什麼嗎?他說只要我殺了你,他可以讓我保住王位。可是我不肯。我不願意那麼做!」她變得歇斯底里了。「但現在……你做了什麼?」 他的睫毛翕動。我從未看過父親如此痛楚。他就像酒神狄奧尼索斯(Dionysus)一樣不朽,比站在他身旁的任何人都要高大、強壯、迅速,總是面帶微笑,且笑聲豪爽。可是現在他那被太陽晒黑的俊俏臉龐已經變得蒼白,他的頭髮也被汗水浸溼了。沒有了希臘長袍和常春藤冠冕的他,看起來很陌生,像一個普通的羅馬士兵,掙扎著要說話。「他們說妳已經死了。」 「因為那是我要他們這麼說的。那樣你才會逃走,而不是自殺。安東尼,我們還有轉機。」可是他眼中的光芒已經慢慢消逝。 他低聲問:「我的太陽和月亮呢?」 亞歷山大拉著我走上前。要不是他拉著我,我根本無法移動。 父親的目光落到我身上。「塞勒涅……」他深吸了幾口氣,「塞勒涅,妳去倒些酒來給爸爸好嗎?」 「爸爸,陵墓裡沒有酒。」可是他似乎沒聽懂我說的話。 「希俄斯(Chios)產的好酒。」他繼續說著。母親低聲啜泣。「不要哭。」他輕柔地摸她的髮辮,「我終於要變成狄奧尼索斯了。」母親放聲大哭,而他還有足夠的力氣握住她的手。 「我需要你活著。」她求道。但父親已經閉上眼睛。「安東尼!」她尖叫:「安東尼!」 陵墓的大門外,可以聽到羅馬士兵靠近的聲音。他們的唱和聲蓋過了海濤聲。母親緊緊摟住父親的身體,將他攬到胸前,乞求埃西斯女神讓他復活。 「那是什麼?」亞歷山大驚恐地問。 「召喚。」查蜜安低聲說:「屋大維的士兵在叫喚我們的神,要祂們易位,接受他們是正統的統治者。」 母親吼道:「神絕不會拋棄我們的!」托勒密被她的憤怒嚇到了,把頭埋到查蜜安的股間。母親站起身來。父親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藍色絲袍,浸溼了她的前襟、手臂、甚至髮辮。「下樓去!」她喝令道:「如果他們想破門而入,我們就放火燒掉屋裡的每一塊木頭!」 我們留下父親的遺體,但我回頭看了看,想確定他不再動彈了。 「他走了,塞勒涅。」我哥哥無聲地哭泣。 「可是說不定──」 「他走了。而且只有神才知道安提盧斯現在怎麼樣了。」 我覺得喉嚨一陣緊縮,彷彿我吸進的空氣突然不足了。在樓梯頂端,母親分別遞給查蜜安和艾拉斯一把短刀。「待在這裡,守住窗戶。」她下令道:「如果他們破窗而入,妳們知道該怎麼做!」 我的兄弟和我跟隨母親沾血的步伐下樓去。陵墓外,士兵們用力敲著門,並一個接一個地把臉貼到鐵柵欄上。 「站在我後面。」母親指示道。 我們聽令行事。母親朝大門走去時,我忍不住用指尖緊掐著亞歷山大的手臂。當她出現在鐵柵欄前時,引發一陣騷動,接著大門外側有個男人要她投降。她抬起下顎,讓金鵰冠上那隻老鷹的鷹眼直視這名羅馬士兵。「我會投降,」她隔著鐵柵對他說:「只要屋大維許諾讓凱撒利昂統治埃及。」 我們朝大門更挨近一些,好聽清楚那個士兵的回答。 「我無法向妳保證,陛下。不過妳應該相信屋大維對妳一定會以禮相待,溫和寬厚。」 「我不在乎溫和寬厚!」她吼道:「凱撒利昂是尤里烏斯‧凱撒之子,是正統的王位繼承人。托勒密家族統治埃及已經將近三百年了。你們有什麼提議?讓羅馬人統治嗎?燒掉亞歷山卓圖書館,在全世界最偉大的城市街道上濫殺無辜嗎?你們認為人民會坐視不顧嗎?」 「你的人民已經自動投降,表示對凱撒屋大維的服從了。」 母親步履不穩地後退一步,彷彿門外那個人搧了她一巴掌。「他冠上尤里烏斯的姓氏了嗎?」 「他是蓋烏斯‧尤里烏斯‧凱撒的養子和繼承人。」 「而凱撒利昂是凱撒的親生子!那他們就是兄弟了!」 我從沒想過會是這樣。當我向前移動,想要看看那個士兵的臉時,一隻手臂穿過柵欄抓住我的腰部,同時我感覺冰冷的金屬尖端抵住了我的脖子。 「媽媽!」我尖叫。在亞歷山大可以跳上前護衛我之前,已經有一隊士兵從二樓走下樓梯。他們從敞開的窗子爬了進來。有兩名士兵抓住艾拉斯和查蜜安,第三名士兵則揪住了托勒密的臂膀。 母親拔出腰際的短刀,但一個寬肩的羅馬人立刻抓住她的手腕,同時另一個拉下了大門的門栓。 「放開我!」母親厲聲警告。雖然她沒有權力喝令羅馬士兵,但那名士兵搶過她的匕首後便鬆開了她的手腕。他的身材跟我父親一樣高大,腿部肌肉勻稱,胸膛寬厚結實。如果他想,他大可扭住她的手臂。我忍不住猜測,此人是否就是屋大維。 「將他們帶到皇宮去。」他簡短有力地下令道:「凱撒會想要在號令亞歷山卓的民眾之前先見她一面的。」 母親昂起下巴,問道:「你是誰?」 「馬可斯‧阿格里帕。羅馬的前執政官,也是凱撒的艦隊總司令。」 亞歷山大從房間另一頭望向我。阿格里帕就是在亞克興港打敗我們父親的那位將領。他是屋大維每一次軍事勝利背後的祕密,也是父親生前最忌憚的人。他有一張圓臉;雖然從父親的描述中我知道他已經三十一、二歲了,但是他看起來卻年輕多了。 「阿格里帕。」母親如輕撫絲綢般低吟他的名字。她用拉丁文與他交談;雖然她熟知八種語言,但說話時仍免不了有口音。「你看到這些寶物了嗎?」她指指地板上的豹皮,和幾乎將豹皮完全擋住的幾口以金銀鑄成的沉重箱子。「這些都可以是你的。你想要的話,整個埃及都可以是你的。征服安東尼的人是你,為什麼要把一切交給屋大維呢?」 但是阿格里帕瞇瞇眼睛。「妳是提議我和妳一起背叛凱撒嗎?」 「我是說,只要有我,人民會接受你當法老。不會有戰爭,不會流血。我們可以像羅馬之神海克力斯(Hercules)和埃及女神埃西斯,一起統治。」 握住我臂膀的男人低笑出聲,我母親的目光立刻轉向他。 「妳要阿格里帕背叛屋大維。」他說:「那就像要大海不再拍打海岸一樣。」 阿格里帕握住了劍柄。「她是出於驚慌而不擇手段,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留下來守住這些寶物,尤巴──」 「尤巴。」母親以無比的憎恨說出這個名字。「我知道你。」她向前一步,尤巴立刻鬆開我。可是我無處可逃,陵墓已經被屋大維的軍隊包圍了。我站到亞歷山大身邊,望著母親朝那個黑髮留得比其他羅馬男人都要長的男人走近。「你的母親是希臘人,你父親的帝國被尤里烏斯‧凱撒奪走。而現在,看看你,」她的目光從他的皮胸甲移向他的雙刃劍,「你變成一個羅馬人了。你的父母親不知道會有多驕傲呢。」 尤巴咬緊下顎。「如果我是妳的話,我會省下一點口水對屋大維說話。」 「那他為什麼不在這裡呢?」她問:「這位偉大的女王征服者在哪裡呢?」 尤巴說:「或許他正在檢查他的新皇宮吧。」他的回答奪走了我母親的自信。她轉向阿格里帕。 「不要把我交給他。」 「沒有別的選擇。」 「那我的丈夫呢?」她的話使他的目光轉移到樓梯頂端;在那裡,我父親的遺體沐浴在午後的陽光中。 阿格里帕皺皺眉,或許是因為羅馬人並不承認我父母親的婚姻吧。「他會有一個合乎執政官應得的喪禮。」 「在這裡?在我的陵墓中?」 阿格里帕點點頭。「如果那是妳想要的。」 「那我的子女呢?」 「他們會跟著妳。」 「可是……那凱撒利昂呢?」 我注意到阿格里帕瞧了尤巴一眼,胸口立刻感到一陣緊縮。 「妳可以親自去問問凱撒,他會有什麼下場。」
我們家族陵墓的圓頂已經出現在地平線上,矗立在洛察斯岬(Lochias Promontory)的海邊。以前比較快樂的日子裡,我們曾到這裡來看建築工人工作,現在我努力想像沒有了鐵鎚的敲打和工人的哼唱會是什麼狀況。很孤寂吧,我想,而且令人害怕。在陵墓裡面,列柱林立的大廳通向寢宮,寢宮內放著我母親和父親的石棺。從這個房間,有一排階梯可以爬到上面的幾個房間,陽光可以透過敞開的窗扉照進那些房間,但是下面這些房間卻不可能有任何光線穿透。一想到要進入這些房間,我便不寒而慄。馬匹在兩扇木門前猛然停住,士兵們立刻退到兩邊去,讓我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