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01 攻擊法術 上篇
「劉屠龍,醒醒,別睡啦。」
「嗯……」
劉屠龍晃了一下,撤下撐頭的手,吸吸口水抬起頭:「放學了?」
「放學啦,」我對他晃晃手裡的掃帚,「鈴打了好久了,你睡死過去了叫不醒,我都替你做完值日生的工作了。」
「啊……嗯……」
他茫然地看看自己的手,轉頭看我:「哎妳還留在這幹嘛?」
「……」我吸了口氣,「看在你剛睡醒的分上我就不生氣了,剛才我都說過了咱倆今天值日,我把活都幹完了,你好歹幫我去倒個垃圾吧,垃圾桶很沉的。」
「啊,那種事情啊,妳不是法師嗎,自己解決啦。」
「法師才更加解決不了啊,你都知道我是法師怎麼還把體力活扔給我幹……」
「哎呀,我也是很辛苦的啊,熬夜啃書,」他打著哈欠歪歪脖子站起來,「妳聲音這麼大很吵啊。」
「……熬夜啃書?不是熬夜打遊戲?」
「明天就月考啊,不啃怎麼行,老子現在還記不住那一大把歷史年表到底誰是孫子誰是老子,」他一邊說一邊走過去從垃圾桶裡單手拎起碩大的垃圾袋,「我租的那房子不知道是鬧老鼠還是怎樣,大半夜老有奇怪的聲音,煩死人。」
「……啊對哦,你現在住在我師父隔壁了,我老是忘掉,」我拍拍額頭,「聽公主說在原來那個學校,我師父成績蟬聯年級第一的,你是他鄰居你怎麼不去問他請教功課?」
「我呸,要我去求一條龍教我功課我不如去死好了,我寧可脫了裝備裸奔到怪堆裡自殺,」他的表情立刻變得無比猙獰,「況且那蠢龍吃過晚飯就上床睡覺去了,打雷也醒不了的,難道要我屈尊去說『求你堅持一會幫幫我吧』這種話嗎?!」
「……」我驚覺挑起了他的憤怒神經,趕緊換話題,「啊對了,說到我師父……那個法爾不是認出我師父了嗎?後來還有沒有去過你們那?」
「啊?法爾?誰啊?」
劉屠龍將袋子扔在一樓的垃圾堆放處,這才想了起來:「哦……妳說那個風火的雙法?」
「嗯嗯,他不是你老師的朋友嘛。」
「妳問他啊……沒消息,我忙著準備考試也沒工夫問我老師……誰知道他在哪,在系統後臺吧。」
……喂喂人家好歹也是中階的雙法,你四個字就把他人類的屬性都否定了啊,改成0和1的填充物了!
「怎麼那種眼神看我啊,現在沒有他的劇情線他就不出場了唄,妳這麼掛心他幹嘛,難道是想和他再幹一架?」
「沒有沒有,」我怕他像上次那樣來「扒裝備」,急忙離他遠點,「之前我師父不是因為他來了鬧著要出國嗎,我肯定要關心一下後續發展啊。」
「妳以為老子是為了什麼搬到他隔壁的啊,住在那種牆角長蘑菇的地窖裡不就是為了盯著他嘛,」劉屠龍覺得我擔心很多餘似的看了我一眼,「隊員支線裡離隊還是留隊的選項對話是我這個隊長來進行的,用不著妳操心。」
「……哦,那就拜託你這隊長了。」
「啊,說到雙法,那個暗元素體還出現過沒?」
「你說小托斯?有啊,時不時會來找我玩。」
「哼,元素體都很愛妳嘛,都沒見什麼東西來找我,」他嗤了一聲,往校門外走,「那妳剛才怎麼不呼叫他來幫妳扔垃圾的。」
「我怎麼感覺到一股微妙的醋意,」我對他這種無差別的嫉妒已經快要沒話講了,「我叫是沒用的,都是它自己飄出來找我,話說元素體哪裡都愛我了,我師父也是元素體,也沒見訓練的時候優待過我了,虐待得不是一直很順手嘛。」
「啊對了,說到這個,」他想起什麼似的大叫一聲,「老子還沒找他算帳呢,上次答應教妳攻擊法術,怎麼後來就沒吱聲了!」
我頓時腦袋後面冒出了一層冷汗。
「那個……其實不教也沒關係……」過了會我小心地開口。
「啊?不是妳自己要求的嗎?」
「可是……你看,馬上就要十二月的月考,那之後又要準備期末考試……週末我還想補眠還想複習……」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妳難道想當禽獸?」他一臉震驚地看著我,「虧妳還是光法師!」
誰是禽獸了!我的品德跟光法師有什麼關係啊,只是因為你那增幅體剛好是個光元素體寄生在我身上了我才被順水推舟搞成這職業了吧,你叫我選我也沒得選啊!
「總之就這樣了,月考完的週末,老子會把那蠢龍拖出來幹活,妳敢不來……嗯哼。」
我轉頭看到路邊的那個公園,回想起之前在那裡被法爾攻擊時束手無策的樣子,也沒有底氣堅決拒絕,過了會只能蔫蔫地點頭:「……好啦,知道啦,到時候再說。」
……
經過了這番對話,我就一直惴惴不安的。
從以前的經驗來看,劉屠龍雖然是個混蛋,在讓隊員升級學技能方面可是一點不含糊,說幹就幹,我這假期恐怕是保不住了。
果然月考過後到了元旦,嚴晴空就打來了電話:「週日早上來學校的大運動場啊,記得帶上妳的法杖。」
「喔……劉屠龍說服你了哦?」
「哼,誰被說服了啊,妳提出要學攻擊法術的時候我不就說會教妳?只不過光法師的攻擊法術很麻煩我需要考慮一下方法,本來是打算寒假再說的,既然你們都這麼積極那提前也行。」
我沒有積極!我一點都不想幹,你推遲到春節後都行——!
「明天早上八點啊,不要遲到了。勇者也會來協助訓練的。」
「記,記得了。」
第二天我迫於兩大魔頭的威懾力,乖乖地按時趕到運動場時,周圍靜悄悄的,沒有平時田徑隊豪邁的口號聲。
啊對了,對了進入一月後所有社團的活動都停了啊。
這麼想著,我被清晨的冷風吹得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下:「嘶——冷死了,他們去哪了……」
左右看看都不見人,我戰戰兢兢拿出手機撥通了嚴晴空的號碼:「師父啊,我沒看到你們,難道我早到了?」
「我們到了啊,我這會在找妳訓練需要的材料,妳直接去上次訓練『拒絕』的那片空地吧,勇者在那。」
「喔……」
繞過樹叢,我果然遠遠地看到劉屠龍蹲在那片空地上。
「早……」正想打招呼,又覺得氣氛怪怪的,我不由得加大了音量,「呃,劉屠龍?你在做什麼?」
那邊沒回音。
……難道是蹲著睡著了?
想想之前他上課睡著的姿勢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繞了一下,走到正面去看看,卻發現劉屠龍的姿勢很奇怪,左腳單膝著地跪著,兩手十指交扣,手背抵著額頭,像是靠手掌下立著的什麼東西支撐著頭部,但其實手下面空無一物……呃,這姿勢難道不違反物理法則嗎?普通人應該會撲倒在地吧?
我茫然地看看周圍,猶豫了一下,只能試著繼續叫道:「劉屠龍……?」
跪著的人還是沒反應。
不知他到底想幹什麼,我只能茫然地坐到旁邊的石頭上觀察,過了一會,忽然一陣陣寒意從脊背後面湧了上來。
……哎?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冷?
我摸摸身上,狠狠打了個哆嗦,不由得抬頭看周圍。沒感覺到哪裡起風啊?
抬頭的一瞬間,我看到一股白氣從劉屠龍的身體裡湧了出來。
「……哎?!」
我嚇了一跳站起身仔細看,發現的確有很多近似白色的物質從劉屠龍的身體裡湧出來,漸漸把他包裹起來——分辨了一會,我終於發現那是大量大量的光元素。
光元素他的身體裡快速流出來,在空氣中盤旋一會後又衝回去,就這樣不斷地反覆著。過了好一會,他看起來已經雲蒸霧繞,像三溫暖裡狂冒蒸氣的胖大叔一樣了。
啊,難道剛才我感到的那陣寒意不是氣溫變低,而是這些異常的光元素帶來的壓迫感嗎?
這麼戰戰兢兢看了好一會,劉屠龍終於睜開眼,長呼了一口氣,接著很累似的雙膝著地歇了會。同一瞬間,我身上皮膚發麻的寒冷感覺也消失了。
「劉,劉屠龍?」我試著開口。
他像是剛發現有人在似的,愣了一下抬頭看到我在旁邊,就隨意地換了就地坐下的姿勢:「金幣?妳啥時候來的?」
「來了好一會了……你剛才這是在做什麼?看起來很嚇人啊。」
「祈禱啊,」他活動了下脖子和手腕,拍拍褲子站起來,「每天早上都要做的。」
「……祈……?」
「對光明表達忠誠咯。類似於冥想之類的儀式吧,今天睡過頭了,就在這裡做了。」
「呃,我看你手下面好像撐著什麼似的,」我兩手相疊比劃了一下,「是我看不見的東西?
「哦,那是想像出來的『劍』,手握著劍柄,把全身重量都壓在上面,」他抬起手比比,「如果被某種力量支撐住了,那就是得到了光明的認可,如果趴地了就重來吧。」
……好,好詭異的修行方法!
雖然很想問清到底是什麼撐著他那雙手,又怕刺激到他的RPG神經,我掙扎了下還是換回日常的話題:「唔,我師父還沒回來啊……你吃早飯了沒?」
「吃了,可是還是好餓,」他說著伸出手,他那隻光雞不知從哪飛了出來,停在他手背上,「妳有吃的嗎?平時不是會帶巧克力?」
「……今天沒帶,有剛買的包子,胡蘿蔔餡的。」
「那算了。」
原來這傢伙討厭胡蘿蔔啊……看起來沒破綻的樣子,實際還是會像普通少年一樣挑食的嘛。
「那你歇著,我吃早飯。」我坐回石頭上開始啃包子。
剛吃完在喝水,我就聽到身後隱隱傳來了踩碎葉子的腳步聲,轉頭看看果然是嚴晴空過來了。
他手上抱著一個布袋子,裡面是滿滿的一大捆枯樹枝。
「師父?這是……這麼多樹枝?要野炊嗎?」
「嗯?」他走過來把袋子放在地上,「不是啊。這些是妳今天的訓練工具。」
「……咦?」
我茫然地看看地上毫無特殊之處的植物屍體:「這是什麼魔法樹枝嗎?還是看起來是樹枝其實是其他物種的……」
「噗,就只是普通的乾柴啊。妳想到哪裡去了啊。」
「欸?」我猶豫了一會,還是鼓起勇氣問道,「用這些要怎麼訓練啊?我以為是要像上次那樣圍毆我呢……」
「毆妳幹嘛?」嚴晴空卻很意外地眨眨眼,「這是攻擊法術的訓練,和『拒絕』那時候完全不一樣啊。妳那麼喜歡被人揍?」
「哦!不用被揍嗎?!」我立刻高興起來,「那太好了,我會好好配合的!」
嚴晴空忍不住出噴笑出來,拍拍手上的灰坐到我旁邊:「誰告訴妳訓練就是打架了,妳是法師,又不是劍士。攻擊法術的原理和『拒絕』不一樣,就算揍扁妳也學不會的。」
「呃……那今天到底要做什麼?」
還沒等我問出樹枝的用途,劉屠龍忽然抬起頭:「咦?喂喂,既然不用揍她那我來幹嘛?我回去了。」
「你個肌肉大腦!」嚴晴空立刻怒了,「好歹是個光明傳承者,不要成天處於只會把光明之力拿來行使暴力的低級水平啊!你不是還有治癒能力,照明能力,淨化能力的嗎?!」
……要讓他把這些能力全都用上的訓練到底是多恐怖的訓練啊喂!
嚴晴空歎了口氣,也懶於爭論了,低頭撿起一根樹枝,對著劉屠龍晃晃:「今天叫你來其實是有重要用途的啦。來,你給金幣做個示範。讓她看看你們的『依附』。」
……欸?
「幹嘛?為什麼要我示範那個?那個很麻煩的。」劉屠龍皺眉道。
「嗯,原理這玩意太抽象,總之你做一下就是了,我解釋了你也聽不懂,」嚴晴空打了個哈欠,「她可是你的隊員,升級你理所當然也要出力的。」
「哼,什麼啊……我一個光明傳承者,居然淪落到要當游泳助教了啊,在旁邊示範分解動作的那種,」劉屠龍不快地抓抓頭髮,還是接過來,「吶,本大爺只做一次,看好了啊。」
「呃?」我已經被他們的對話搞懵了,只能茫然地點頭,「……哦,我在看。」
這麼說來,似乎記得劉屠龍他也是通過了四關試練?好像是和我的法師體系名稱一樣卻內容不一樣……不知道他的『依附』是什麼樣?
劉屠龍點點頭,拿起那根樹枝,五指緊握舉到我面前,接著吸了口氣集中注意。
過了幾秒,他的手指和手臂上的白色光芒像流水一樣湧動匯聚起來,接著絲絲流進那根樹枝裡。
就這麼過了一會,樹枝漸漸地發出微光來。
「哇,哇……」我被這個景象鎮住了,「好厲害。」
「嗯,差不多了,」他拿著樹枝對我晃晃,「妳可以折折看。」
「……?」我伸手去試著折那樹枝,「欸?!變得好有韌勁啊,摸起來好像活的!」
「嗯,我拿著的時候是這樣的,不過離開我的手就完蛋。」說著他把樹枝往空中拋了下又接住,單手就啪地捏碎了。
嚴晴空抓住時機拍拍我的肩膀:「這是比較基礎的弗魯克的『依附』現象,基本上很多屠龍者攻擊的招數都是這個的應用技。妳看清剛才那個光元素湧進去的過程了嗎?」
「……呃,看清了……應該。」
嚴晴空點點頭拿起另外一根樹枝給我:「那妳自己試試看,能不能像他一樣把光元素注入進去。可以用除了『滲透』之外的所有基礎手勢。」
「哦……」
我茫然地招來光元素,回想著剛才光元素的樣子:「我感覺就是把光元素推進去?可以這麼理解嗎?」
「妳可以試試看。」嚴晴空只是抬抬下巴,示意我開始。
「過來吃肉。」我忍著好久沒喊咒語的害羞心情大聲道。
召來的光元素聚集得差不多了,我拿起根枯枝開始發愣。回想起來,當時劉屠龍身上的光是湧進去的?那……用『過去吃肉』之類的咒語大概是不行了,恐怕會附著在上面……
「……向前衝?」我試著唸道。這是方向類手勢中的『前進』的咒語,光元素會聽我的命令往前衝一段……不知道會不會衝進樹枝裡?
很快樹枝上的光元素就聽我的命令推進了,可是剛一接觸樹枝表面,我執杖的手就感到一股強烈的反作用力,根本推不進去。
……再唸一次?
試著重複了幾次咒語,還是完全不行,反作用力強烈到把我的手震麻,差點連法杖都掉到地上。
試驗了好一會沒有效果,我惱羞成怒了:「這是為什麼啊!明明是按劉屠龍的方法來的!」
「嘿,真沒耐性,才失敗了幾次啊就急了,」嚴晴空笑道,「我知道妳成功不了的啦,讓妳親身體驗一下就是了。妳不是要學攻擊法術嗎?這就是雛形。」
「……哎?真的?」
「之前我說了嘛,妳的攻擊法術很不好訓練,因為光元素本身並不適合攻擊,」嚴晴空努努嘴,「妳這個體系的創立者吉安·西裡爾只和風元素訂約過。之後他們歷代為了追求力量,都會和特別凶暴的元素訂約,我記得其中也有和暗元素訂約的,但光元素就非常少見。要說起來,那個叫法爾的,訂約的倒是最危險的兩種元素,妳能把他的攻擊擋住還說明妳的『拒絕』質量還不錯。」
說著他指指我的法杖:「所以我按照記憶和經驗來考慮,妳只能用這種把光元素強行打入物體的笨辦法。」
「喔……可是我和劉屠龍到底哪裡不一樣?他能把光元素灌進去我為什麼不能?」
「妳這才是攻擊,他那個像是『對話』,但是看起來很相似,所以讓他示範給妳,」嚴晴空難得耐心地解釋給我聽,「具體的原理解釋起來就複雜了,總之這是你們兩個體系相似又不同的地方。」
「對話?」
劉屠龍忽然插話進來:「就是請求這個樹枝裡的元素讓讓路,允許我身體裡的光元素進去,樹枝沒完全死透前都是有防禦力的,我這樣是自賤身分在求它,妳那樣大搖大擺衝進去肯定要被攔的啊。」
「沒錯,」嚴晴空點點頭,「而妳的光元素如果濃度密度夠高,就能突破這層防禦,打散它的元素結構,這就是攻擊成功了。」
「啊……是這樣?那……」我抓抓頭髮,「怎麼樣可以提高濃度?」
「噗,不錯嘛,很有求知慾啊,」嚴晴空笑了聲,「這就是攻擊法術的瓶頸所在,今天就是要教妳這個方法啊。」
「啊啊原來如此。」果然學習得主動嗎?今天的課程聽起來相當好懂!
這時我忽然想起來個題外話:「為什麼訓練非要用樹枝?其他的東西應該也可以吧?」
「介於生死臨界點上的東西,元素結構最不穩定,最好突破,」嚴晴空聳聳肩,「這是在幫妳降低訓練難度。」
「哦……」
我愣了一會,抓抓臉挽起袖子:「來吧!告訴我突破瓶頸的訣竅,我也要當能攻擊的法師!」
「呵,很好很好,要的就是這個氣勢,」嚴晴空滿意地點點頭,「妳還記得『簡單引導』那類手勢裡有兩個需要成對使用的咒語嗎?」
我想了一會勉強有點印象:「『凝聚』和『散開』嗎?我記得是『擠作一團!』和『跑遠點!』……?」
「哦,記住了啊,妳還真有在複習啊,」他很意外地抬抬眉頭,「兩個動作連貫起來放給我看看?」
「昨晚複習了下筆記,」我心虛地抓抓頭髮,抬手召來光元素,「擠作一團!」
法杖附近的光元素停頓了一會,開始向杖端集中,先慢後快,漸漸的杖尖耀眼了起來,鋼筆變得像個袖珍手電筒似的。
「跑遠點!」
『手電筒』的光在咒語響起後漸漸散開,在以法杖為中心,半徑有三十釐米左右的空間中形成了一團光霧,隨著我的動作緩慢地飄浮著。
咦,有點眼熟啊,這景象?
「覺得眼熟嗎?」嚴晴空忽然開口道,「是不是和妳聽過裴熹冉的吉他聲後的回禮元素的樣子有點像?」
「嗯嗯沒錯!」
「我後來想起來了,妳這是最優等的『預備態』,也就是元素被激活,等待妳發出下一個指令時的形態,最常見的不是妳這樣的霧狀,一般來說是絮狀的樣子,」說著嚴晴空用手指點點我手背上的回禮元素,「回禮元素平時是惰性的,很難聽命,但一旦被激活力量就比一般的閒散元素要強。妳聽了那男孩的吉他聲以後,它們被激活為『預備態』了,就變成法杖上的這種光霧了。」
「……啊,所以說,聽了吉他以後,效果和『散開』的手勢是一樣的咯?」
「基本是一樣的,所以妳才能放出平時放不出的光盾,」嚴晴空點點頭,「現在再來一次『凝聚』。」
「……?」我茫然地喊道,「擠作一團!」
下一瞬間,光元素就像是被開到最大檔吸塵器對準的灰塵一樣,飛快地向杖端聚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