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潤庠(一八四一~一九一五年),字雲灑,號鳳石,江蘇元和(今蘇州)人。出生於仕宦家庭。七世祖陸肯堂為康熙二十四年乙丑科狀元,官至翰林院侍讀。曾祖陸文,是位庠生,亦儒亦醫,著有《醫門良方所見錄》,開陸家通醫學之先。祖父陸嵩,世稱方山先生,曾任鎮江府學訓導,著有《意苕山館集》十六卷和《醫門辨證方》兩卷。父親陸懋修,以恩貢生候選直隸州州判,但其不求仕進,精通漢張仲景以來各代醫書,著有《內經運氣病釋》,遂以醫名。
生於蘇州閶門內下塘祖居的陸潤庠,天性穎悟,「四聲幼能剖,十歲畢九經」,且由家傳而通醫術,雖年少卻溫文爾雅。同治九年,由元和縣學甄拔為優貢生送京,朝考後以知縣用。同治十二年中順天鄉試舉人,次年即在殿試奪魁,成為同治甲戌科一甲一名進士,在三十四歲時揭了狀元金榜。
陸潤庠狀元及第,獲授翰林院修撰。嗣後「屢典試事」,先後出任湖南、陝西鄉試副考官,至光緒八年入值南書房。又歷任會試同考官、詹事府左贊善、詹事府右中允、司經局洗馬、日講起居注官、翰林院侍講、咸陽宮總裁等職,光緒十一年再擢翰林侍讀,提督山東學政,時年四十六歲。
光緒十二年,陸潤庠回籍居父憂,服孝期間,曾應地方邀而主持上海蕊珠書院講席。三年服滿仍值南書房,補侍讀,充教習庶起士,擢詹事府右庶子,繼遷國子監祭酒。光緒二十年又奉派外放江西鄉試正考官。時值甲午,中日海戰方起,適逢陸潤庠「以母疾乞養歸」,因被光緒帝斥責。次年年底,正在家鄉為母服孝的陸潤庠,奉兩江總督兼南洋大臣張之洞奏派,在蘇州設立商務局,並主持創辦了蘇綸紗廠和蘇經絲廠。與其同時受命在南通州(今南通)創辦大生紗廠的另一位清朝狀元張謇,經營數十年,成為中國近代最著名的實業家。史稱這兩位人士的舉措為「狀元開工廠」。
光緒二十四年,陸潤庠返京還朝仍值南書房,補國子監祭酒,次年擢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銜,升工部左侍郎。時逢庚子,八國壓境,「兩宮西巡」,陸潤庠「隨鑾至西安」,得到慈禧太后的當面誇獎:「爾知君父義,能患難相從,非他文人空為大言者媲。」自是屢屢升遷:光緒二十六年擢禮部右侍郎,充經筵講官,賞加尚書銜,署戶部左侍郎,升都察院左都御史;二十八年充管理醫局副大臣,順天鄉試副考官;二十九年署工部尚書;三十年充會試副總裁;三十一年升工部尚書;三十二年充釐訂官制大臣,已而工部裁省,以尚書兼領順天府尹事;三十三年授吏部尚書,充進講大臣、參預政務大臣。
據《清史稿》本傳載,陸潤庠曾在光緒末年發表政見,謂:
「捐例開,仕途雜,膺民社者或不通曉文義,因訂道府以下考試章程,試不及格者停其分發,設仕學館教習之。」目標是要提高那些花錢買官者的素質。作為唐代翰林學士陸贄的後人,陸潤庠還嘗奏進以指陳時病而為後世所重的先人文集,參以時事,大意謂:「成規未可墨守,而新法亦須斟酌行之。若不研求國內歷史,以為變通,必至窒礙難行,且有變本加厲之害。」
二、宣統朝,狀元宰相
陸潤庠的仕途生涯是在溥儀登極以後步入高峰的,他在宣統元年兼職甚多:充實錄館正總裁、實錄館稿本總裁,以吏部尚書協辦大學士充經筵日講起居注官,晉翰林院掌院學士、體仁閣大學士,充禁煙事務大臣,轉東閣大學士。陸潤庠是清朝中當上內閣大學士的十四位狀元之一,也是中國歷史上的最後一位「狀元宰相」。到宣統三年,又充弼德院院長。是年皇帝典學,乃以陸潤庠充毓慶宮授讀,兼顧問大臣。
據《清史稿》載,作為清末最高的文職官員,陸潤庠深深懷戀著傳統的教育和制度,而反對歷史的變革。當曲阜學堂新建之際,陸認為「必須闡明經術,提倡正學」,而堅決反對雜聘「異言異服」的外人,以至孔學「聖教」淪落澌滅。在國會將設的情勢之下,陸力主保存言官「台諫」,該職在清末設於都察院,可隨時向皇帝陳言,是為專制制度服務的。陸不贊成重用留洋歸來的學生,認為他們「根柢未深,於前古聖賢經傳未曾誦習,道德風尚概未聞知,襲人皮毛,妄言改革;甚且包藏禍心,倡民權革命之說,判國家與君主為兩途,布其黨徒,潛為謀主」。
陸潤庠把清朝末年岌岌可危的政治形勢和財用枯竭的經濟形勢,歸罪於封建專制制度遭受破壞。他說:「今日之害,先由於督撫無權,漸而至於朝廷無權。庫儲之困難,寇賊之充斥,尤其顯而易見者也。」為此,他主張「酌停新政」;「停辦鎮兵,仍取巡防隊而整理之」,「停辦審判,仍以聽斷緝捕歸之州縣」;「停辦國會,仍以言事責之諫院」;「停辦中小學堂,仍用經策取士」。儘管陸位高且食古不化,卻無能阻擋辛亥革命的滾滾洪流,他的一件件奏疏都被淹沒了。
三、小朝廷,授讀生涯
一九一一年九月十日上午八時,遵照清宮欽天監選好的吉日良辰,溥儀在中南海瀛台的補桐書屋舉行了開學授讀儀式。在隆裕皇太后親自擇定的第一授課師傅陸潤庠眼前,又升起一線新的希望,就是要把六歲的小皇帝教育成人,以挽救沉淪之中的帝國。然而,僅僅一個月以後,這希望便如懸空的一串肥皂泡了。其時,武昌的炮聲已經響過,新內閣總理大臣袁世凱,「議修和息戰禍,取隆裕太后懿旨,頒示天下,改建國體,於是遜位詔下矣」。不過,還給溥儀保留著皇帝尊號,只把讀書地點從中南海補桐書屋遷到紫禁城內的毓慶宮去了。
溥儀退位之初,陸潤庠照舊入宮授讀。據老太監信修明憶述:「文端公陸師傅潤庠,在書房獨敬陳師傅寶琛,其他師傅皆與莊敬相處,惟對伊克坦不留情面,蓋惡其言多不檢也。皇上讀書,對文端顏色整肅,尤敬畏之。」信修明這樣說並不完全準確,固然陸師傅嚴肅有餘,他的「皇帝學生」卻是一個頑童。
溥儀雖小,位居萬人之上,養成了無拘無束的生活習性,冷不丁兒被關在書房中,讓他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裏讀書,這怎麼辦得到呢?讀過一個鐘頭,溥儀再也受不住了,他開始把身體搖來晃去地淘氣,接著又左扭右轉地鬧了起來。
陸師傅看在眼裏,急在心上,卻不知如何是好。放任吧,耽誤了皇上的聖學,罪在不赦;管教吧,面對面的關係又太特殊,「雖師,臣也;雖徒,君也」,尊卑有等,豈容胡來?於是,陸師傅挖空心思地想出幾句婉轉的話,如「文質彬彬,然後君子」、「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等,用來勸導小皇上。然而,一個六歲的孩子,怎麼會懂得這種「取瑟而歌」的弦外之音呢?這種無意的縱容,卻使溥儀更頑皮了。
一天,溥儀讀書讀得不耐煩,把鞋甩出老遠,又把襪子脫下丟到一邊去。陸師傅只好先把課本放在講案上,離席來給學生撿鞋拾襪。不料,小搗蛋竟趁著老態龍鍾的師傅彎腰俯首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當兒,把腳往上一抬,用腳趾夾住了老師的鬍鬚,老師為之氣急,結結巴巴地道:「不可以,不可以。」溥儀卻開心地笑了起來。
受到戲弄的老師怒不可遏,又不能發作,乃嘆了一口氣回到教席前去。剛要繼續講課,絲毫不知收斂的溥儀,又突然站起身來,想離開座位到書房外面去玩耍。惹得陸師傅一時性起,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綱常名教」也忘了,如雷貫耳地大喝一聲:「不許動!」這才把學生震住了,溥儀開始老老實實地讀書。
一九一二年九月廿二日,時年七歲的溥儀「欽奉隆裕皇太后懿旨」,對陸潤庠「著加恩賞在紫禁城內乘二人暖轎」。
在關起門來的清宮之內,陸潤庠忠誠於授讀之職,不但因而常常獲得殊榮,還為小朝廷所信用,不時奉派承擔宮內最重要的工作。一九一二年十一月十五日溥儀傳旨:「朕欽奉隆裕皇太后懿旨,現在時局變更,規模自應改定;財力匱乏,繁冗亟宜刪除。所有內務府及所屬各衙門暨有關皇室各衙門,事多專司,用款不無糜費,官沿定制,額設不無冗員。自應酌其繁簡,量加裁併,庶足以昭核實而期久遠。」為此著派總管內務府大臣世續以及陸等「體察情形,通盤籌畫」,並「隨時會商醇親王載灃,妥擬辦法,奏明辦理」。
陸潤庠參與的這項清室機構改革的工作,在兩個半月以後,通過溥儀的又一道諭旨傳出了結果:「御前大臣、御前行走、御前侍衛、乾清門行走、乾清門侍衛,著暫仍舊制。其三旗侍衛,現在差務較簡,即以三百員為定額,餘者一律裁撤……唯念侍衛情形困苦,著加恩一律賞食原俸,以示體恤。」
陸潤庠給末代皇帝溥儀當師傅一年有餘,蒙隆裕皇太后垂青,授為太保。榮譽雖高,卻未能把他從清帝國敗亡的失落之中解脫出來。
四、隆裕在,辭教獲准
陸潤庠忠君重義,可嘉可獎,然而年紀確實大了,在一個淘氣的皇帝面前頗有難處。到了一九一三年一月十四日,陸潤庠感到這退位小皇帝的師傅再也當不下去了,遂給隆裕皇太后呈遞了一份奏摺,請辭授讀。這份摺子是由清室總管內務府大臣世續代遞的,陸潤庠附致世續的信,現仍保存在檔案中:
「博軒中堂執事:數日不晤為念!庠日來更覺氣體衰憊,唯靜坐養息則可稍舒,不能勞動。毓慶一席,萬不能支,暮年精力有限,只可奏請致仕,倘能邀准,則為萬幸。奏底附呈,明早千萬照拂,總以得請為度。敬祈台安。晚潤庠頓首。」
在給隆裕和溥儀的奏摺中,陸潤庠以懇切的言詞表達了他對清朝的忠誠、對隆裕的感恩和對溥儀的厚望,他也敘說了辭教的原因:
「臣陸潤庠跪奏,微臣年力就衰,懇恩致仕,瀝陳下情,仰祈聖鑒事:竊臣服官三十餘年,受恩深重。光緒二十六年拳匪之禍,孑身出險,扈駕西安。上年變起倉猝,舉朝棼散,臣以感激知遇,復以皇上典學方新,正資啟迪,未敢言去。而年逾七十,老態日增,每逢秋冬喘逆不止,近更行步艱難,兩耳重聽,皇上讀書有時錯誤未能指正,于毓慶宮講授一事尤不相宜,若再以衰庸竊位,勢將貽誤聖學,關係匪輕。雖私衷耿耿,瞻戀闕廷,而精力已疲,無從報稱,不得已,瀝陳衰病情形,仰懇天恩,准予致仕並停給養廉,開去一切差使,俾得優遊退老,以盡天年,則犬馬餘生,何莫非君恩所賜,臣不勝迫切待命之至。所有微臣陳請致仕緣由,謹恭摺具奏,籲求恩准,伏乞聖鑒,謹奏。宣統四年十二月初八日。」
隆裕對陸潤庠還是很理解的,批准了他的辭教之請。遞進奏摺的第十天,溥儀的諭旨就傳下來了,內云:「朕欽奉隆裕皇太后懿旨,陸潤庠奏力疾銷假,懇恩開去授讀差使一摺,陸潤庠著准其開去授讀差使,仍在毓慶宮照料,並仍賞給每月津貼,以示體恤,欽此。」
陸接旨以後,當即具奏叩謝天恩:「……聞命之下,慚感莫名。竊臣居官三十餘年,入侍內廷,出司文柄,歷受兩朝恩遇,派充大小差使,莫不敬慎從公,從未敢稍形退縮。茲因年力衰頹,不得已懇請恩准開去要差。仰蒙慈懷體恤,俯察下情,渥荷綸音,有加無已。臣雖肝腦塗地,不足云報,唯有勉竭愚忱,于毓慶宮常川照料,時時仰瞻天顏,得遂冀幸私衷,皆出慈恩所賜,唯蒙溫諭,仍給每月津貼,此則臣心實有不安。可否再懇天恩,量予核減,照授讀養廉只領其半,庶幾兩得其宜,籲求恩准。」
此摺呈進之後如何批回,未能於檔案中查得,可以想知是「著毋庸議」幾個字,對於忠君重義的陸潤庠,即或不再講課,也絕不會讓他少拿半個銅板的。
五、「洪憲」出,以身殉清
早在一九一二年二月十二日,隆裕皇太后頒發宣統皇帝的退位詔書時,陸潤庠便深以未能以身殉清為恥,當師傅們聚而議論身分問題時,他厲顏正色曰:「談何身分?亡國大夫是也!」
陸潤庠辭教之後尚不足月,隆裕於一九一三年二月廿二日「駕崩」,溥儀尊諡「孝定」,陸潤庠奉派參與喪儀。當年十二月十三日,安葬德宗景皇帝、孝定景皇后梓宮於清西陵崇陵,陸與世續和徐世昌一起「敬題神主」,為此而在十二月十九日接到溥儀的嘉獎諭旨:
「敬題德宗景皇帝、孝定景皇后神主之太保世續、陸潤庠,太傅銜徐世昌,齋肅潔誠,恪恭將事,世續、陸潤庠、徐世昌均著加恩賞戴雙眼花翎,欽此。」
轉年溥儀過生日,照例行賞,對陸潤庠「著加恩賞加太傅銜」。
這一切都不能使陸潤庠高興起來,他希望的是看到大清帝國的重建,為此積極參與了遺老們的復辟活動,常與趙爾巽、周馥、勞乃宣、辜鴻銘等人聚會於青島,密謀清朝中興的途徑。據《桐鄉勞先生遺稿》載,一九一四年三月二十日,陸潤庠與周馥、趙爾巽、張人駿、勞乃宣等十人,相約為「十老」,會飲於青島周馥的書齋中,並各賦一詩以記之。
這一時期,作為欽派籌畫裁併事宜大臣,陸潤庠也參與少量的宮中活動。據溥儀一九一四年十一月十二日傳下的諭旨,陸顯然參與了議定御前大臣處常年經費核定數目的事項,以及上虞備用處、嚮導處、虎槍處、御鳥槍處的裁撤事項等。
一九一五年九月,一天陸潤庠進內面見皇上。臨行時說:「臣病矣,明天不能上來了。」陸多年哮喘,有病是真的,但不至於就死。他憑藉家傳醫道,深知自己忌服某藥,這次回家後偏吃忌藥,又數日不吃不喝,絕食至當月廿六日死去。他的死,與其說是病故,不如說是自殺,是政治性的自殺。
宣統退位,復辟無望,陸潤庠早已心灰意冷了,此際又逢袁世凱撇開舊主,自己要當「洪憲皇帝」,正熱火朝天地積極籌備。據老太監信修明講,陸潤庠曾致函袁世凱,謂相好多年,如不給陸某好處,甚感謝矣。他感傷時局,痛苦不堪,終於失去了繼續活下去的興趣。
關於陸潤庠之死,唐文治的《記陸文端公事》一文敘述頗詳。唐曾任清末工部尚書,與陸有忘年之誼,來往亦多,所敘自是親聞,固然可靠可信。其云:
「宣統初即位改元,吾蘇陸公鳳石以大學士總師傅職,啟沃君德,翊贊嘉謨,老成典型,一時宗仰之。辛亥政變,兩宮遜位,當是時,銅駝荊棘之感,怵目恫心,公常含淚出入禁庭,雖風雨靡間。越歲餘,當事者有改遷太廟之議,咨皇室召大臣會議畫諾。公嘿然不發一言,遽叩首上前曰:『老臣將隨先皇帝逝矣。』上曰:『噫!師傅何為出此言也,竟忍捨我去耶?』公復嘿然飲泣出,即具疏乞病假,日飲猛攻刻削之藥,家人不知也。徐菊人相國往訪之,詢病狀。徐亦達醫理,索方閱之,駭曰:『公老病可服此等藥耶?』公轉詰之曰:『若服此藥,吾疾果可不瘳乎?』徐憬然悟,嘆曰:『公能如此,吾輩之罪深矣!』公曰:『不然。古人有言,死易,立孤難,吾為其易者,此後皇室經費,唯子是賴矣。』徐悵然別去。逾月,公遂不起,上震悼,予諡文端。」
陸潤庠以身殉清原是說明了的,溥儀也曾聽到,只緣年幼,理解未深罷了。最詳知的當屬徐世昌,因為陸曾托孤,把溥儀的命運交給他了。
《清史稿》記述陸潤庠之死雖較概括,卻也證實了殉清之說。其云:「遇變憂鬱,內結於胸而外不露。及病篤,竟日危坐,瞑目不言,亦不食,數日而逝。」
陸潤庠卒年七十五歲,未滿十齡的溥儀痛悼不已,追贈「太傅」,予諡「文端」,賞給陀羅經被,派貝勒載潤前往奠醊,賞銀三千元治喪。
陸潤庠體貌豐重,性情溫和,一生身居崇位卻不自高崖岸,平易近人,坦誠直爽。
陸潤庠人去字留,至今在紫禁城內隨處可見他的墨寶。其書法腴潤,意近歐、虞,尤擅端正勻整的「館閣體」小楷。評者謂,運筆婉麗勁健,莊妍流美,具有平穩舒緩的韻味。
還有一件事可以說說的,便是陸潤庠與同治七年戊辰科狀元、晚清外交家洪鈞是親家,他的一位千金嫁給了洪公子洛。自從曾樸所著《孽海花》風行以來,作為賽金花的丈夫,又曾攜其出使歐洲各國的洪鈞,名聲更加響亮。當然,洪鈞貢獻於歷史的絕不是一位名妓,他的學術著作《元史譯文證補》,證史之誤,補史之闕,開闢了元史研究的新領域。父死子繼,該書成於洪洛之手,陸潤庠為之序,並親自籌畫刊行問世。其時也,溥儀尚未出生。
陸潤庠終生不事著述,只有《蘇州長元吳三邑科第譜》(四卷)行世,且與其父合署名:「陸懋修輯、陸潤庠補編」。雖然如此,他畢竟還是清末享譽全國的大學問家,並曾經是中國末代皇帝的首席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