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特警系列（5）背道而馳

第一章
窮途末路。
艾許‧基勒這輩子面對過不少危急時刻。他曾經跟恐怖分子、極端團體、危險罪犯、致命的凶狠獸人對槓過，也曾經被人拿刀捅、遭到挾持、挨上一頓好打、吃子彈──還兩次──但他從未親身面對未來情人火冒三丈的老爸。而幸運女神總是待他苛刻，眼前這個火冒三丈的老爸還恰好是他的上司。
在前一次──未經批准的──調查行動後，布萊德利提議把德卡翠酒吧包給毀滅德爾塔一個晚上，以慰勞他們的辛勞。一行人玩得很開心，即使某些成員因為獸人專用的抗生素和止痛藥而必須禁酒。艾許的槍傷幾乎痊癒了，史隆還要幾個禮拜才能恢復，凱爾也是，被霍根那個混帳打斷的腿害他離不開拐杖。多虧了獵豹獸人的代謝能力，凱爾恢復的速度很快，再過不久便能全速奔馳。在霍根抓走凱爾之後，艾許不敢想像他會碰上多可怕的遭遇。他真想赤手空拳把那個畜生撕成碎片。幸好他已經死了。
德卡翠酒吧裡一切順利，直到馬杜克帶著球棒找上門。起初艾許想的跟史隆一樣，以為他們的上司發現他們私下執行任務。沒想到馬杜克是為了他們在他眼皮子下把走他的兩個兒子，打算來痛揍他們一頓。唯一的問題是艾許跟凱爾還沒交往。艾許心裡並不是沒有這個意思，他都快想瘋了。這是兩個喜歡對方的獸人合理的發展。
這裡是德卡翠的後場，艾許默默站在史隆身旁，馬杜克狠狠瞪著他們，鼻翼膨脹，手握頗有年代的棒球棍。有多少人曾經迎擊過這個──凱爾說這叫什麼來著？對了，老貝西。有多少對凱爾有意思的人見識過老貝西的威力？現在輪到他了，他的求生本能要他快逃。他們不是沒看過自家上司發火，但這回他的憤怒指數是完全不同的層次。
太蠢了。艾許可是有二十年資歷的THIRDS頂尖探員，專精攻堅與近戰搏鬥。他對付得了拿著棒球棍的人類軍官。
「你們兩個毛頭小子，誰想先上？」馬杜克低吼。
艾許沒有遲疑。「史隆。」
「哇塞。」史隆難以置信地搖搖頭。「兄弟，你竟然推我擋子彈。」
艾許拋給他的摯友一個充滿歉意的微笑。讓史隆解釋比較妥當。艾許擁有惹毛每一個人的體質，一開口就完蛋。史隆是他們的隊長，他有與綁匪談判的經驗。大部分的人都喜歡他，至少他們不會被他嚇爛。換成艾許的話，幾乎每一個人一看到他就無比反感。
「長官，你有權對我們生氣。」史隆語氣溫和，舉起雙手擺出投降姿勢。他指了指馬杜克手上的球棒。他們的上司似乎稍微恢復理智，把球棒放低一些，但沒有完全垂落。「我知道我早該說些什麼，不過我可以保證，德克斯跟我深入討論過這件事，關於我們的關係跟工作。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會一起面對。我們對於未來非常認真。我愛他，長官，或許我配不上他，可是我會盡全力讓他覺得跟我在一起很值得。我無比重視他的幸福快樂。」
馬杜克抿緊嘴唇，瞇細雙眼。「孩子，你這番話練習多久了？」
史隆拄著拐杖，笨拙地換了個姿勢。「一陣子了。」
「我欣賞你的誠實，雖然你蠢到有意向我隱瞞這種事。那兩個孩子，我比他們本人還瞭解他們。至於你們的關係呢，我無意干涉或是指點你們該怎麼做，也不需要我提醒有什麼危險性。要是讓史帕克聽到風聲──」
「我會妥善處理。」史隆的語氣凝重。「我不會讓她打散我們小隊。只要她還想把我留在身邊差遣。我知道自己對她、對獸人防衛部部長有多少價值。如果真的走到這一步，我會好好運用這個籌碼。」
「靠。」馬杜克摸摸他的光頭。「你真的想跟他們對槓？」
艾許沒看過史隆如此堅定的模樣。他誠心希望自己能跟這位摯友一樣有信心。
「我會盡全力維繫我的小隊。跟德克斯的關係是我的私事，工作以外的事情是我的私事。他是我的搭檔，如果沒有他，我哪裡都不去。」
馬杜克還是一臉不爽，但他向史隆點點頭。「好吧，你可以滾了。」他的下巴往後方的門點了幾下示意。「跟你男朋友說我晚點要聽到他的保證。我還要他來幫忙弄感恩節晚餐。如果他想狂嗑大餐，那他可以自己煮。到時候餐桌上見。」
「遵命，長官。」史隆勾起嘴角，往門邊移動。
艾許祈禱他的長官不會注意到自己想跟著偷溜的意圖。只是他太嫩了。馬杜克一手按上他的胸口，要他停下腳步。該死，就差那麼一點點。
「基勒，我還沒要你離開。你跟我上樓聊一聊，樓上比較舒服，德克斯也比較不會偷聽。那孩子想打聽什麼的時候簡直跟忍者沒有兩樣，特別是碰上跟凱爾有關的事情。」他轉身，大步走了出去。艾許拖著腳步跟上。酒吧裡的眾人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但他很清楚這些愛管閒事的隊友正細細關注他的一舉一動。他往凱爾那邊偷瞄一眼，發現這位隊友可愛的臉龐上寫滿擔憂。艾許對他眨眨眼，就算沒辦法讓自己平靜一些，但至少希望能讓他安心點。
艾許超想放棄這次談話，不過他終究要面對馬杜克。他們來到德卡翠的二樓，這是幾乎要從艾許記憶中消失的區域。他跟隊友幾乎都繞著一樓的吧檯和那臺該死的卡拉ＯＫ機打轉，差點忘記德卡翠還有兩個樓層，包括最上層的頂樓庭院。或許哪天晚上該上來晃晃，邀請凱爾到頂樓喝一杯。路不斷吹噓樓上弄得多好看，裝上那些閃閃發光的小燈飾跟蠟燭，浪漫得要命。浪漫？他是哪根筋不對勁？他打算主張自己並沒有跟凱爾交往，同時又想要跟他在浪漫的頂樓庭院喝酒。基勒，振作點。
他跟著馬杜克鑽進其中一組半開放式的雅座，坐在馬杜克和老貝西對面，老貝西就斜斜擱在馬杜克身旁。兩人默默對坐，布萊德利放下杯墊跟無酒精飲料，沒有對上他們的視線。接著，他飛也似的離開現場，彷彿這裡馬上要爆炸一般。好，他該表現得像個有卵蛋的男子漢。
「長官，無論你怎麼想，凱爾跟我沒有上床。我們甚至沒在交往。」
馬杜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我就擔心這個。」
他沒料到會是這個反應。「我不懂。」
「凱爾愛你，我知道你很在乎他，或許到了愛他的地步。該死，你替他擋子彈。那不是你第一次為了保護他而受傷了。」
聽到馬杜克說出他對凱爾的感情，艾許的腦袋實在是轉不過來。他在位置上扭了扭，喝了口可樂。他更需要來點伏特加。「你知道多久了？」
「我懷疑了好一陣子，但覺得還不到說出口的時機。德克斯的心意呢，在醫院那次就確定了。」馬杜克重重嘆息，往後靠上椅背，視線飄向遠方，焦點不定。「看到他守在史隆的病床邊，努力不讓自己崩潰，那副悲痛萬分的模樣，我就知道他愛上史隆了。看他那樣，我的心都要碎了。」
「雖然不知道我這話有多少分量。」艾許忍不住幫他們說話。「那兩個人愛著對方愛到要瘋了。我從小就認識史隆。相信我，他整個陷進去了。我這麼說不是因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很瞭解史隆，或許他不夠完美，但他人真的很好。」
「你呢？」
老天，哪裡都好，拜託讓他換個地方。他甚至情願坐在會議廳裡，聽情報部門冗長的報告，被那些演算法跟簡報軟體搞到靈魂出竅。都已經在政府的軍事部門裡服務了，怎麼還是逃不過那些鬼東西。「我怎樣？」他的上司真的想聽他的答案嗎？除此之外，從馬杜克的表情來看，他早就知道答案是什麼了。
「史隆有他自己的問題，就算他偶爾需要振作一下，但他總有辦法撐過去。更重要的是我看得出他對德克斯是多麼的坦誠。情勢不妙的時候，他會向他的情人求助。他對自己、對他們的關係更有自信了。笑得更多，更常聽見他的笑聲。我好久沒見過他這麼開心的樣子，這是好事。你就不一樣了……」馬杜克湊上前，以視線釘住艾許。「在你凶狠的咆哮聲之下，我知道你不像你假裝的那樣篤定。面對現實吧，你是個充滿攻擊性的混帳。」
真是貼切的評論。「謝了，長官。」艾許低喃。
「我還沒說完。你雖然混帳，基本上還是個可靠的傢伙，也是個優秀到不行的探員。只有瞎子才看不出來你的計策在現場任務中多麼有效。這一行沒有輕鬆的捷徑，你總能解決那堆鳥事，我尊敬你的能力。可是呢，現在我們說的不是任務。我們要來談我的兒子。我知道你很在乎凱爾，但你那些充滿憤怒的心魔老是想爬出來，不只如此，你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本質。這樣一來，凱爾除了心碎之外還有別條路能走嗎？你以為我都沒注意到在你接下臥底任務後，他有多難受嗎？以為我沒看到他在模擬訓練課程中表現得有多差嗎？」
艾許挺直背脊，他第一次聽說這件事。「什麼時候的事？」
「在你忙著滲透進噩夢聯盟那陣子。史隆規劃了攻堅訓練課程，內容跟平常沒有兩樣。凱爾想事情想得出神，看錯監視螢幕，給了凱文屋裡沒人的指令。」
靠。「我猜結果是有人。」
「對，你的搭檔對他的腿開槍。兩槍。」
「等等，凱文中槍？怎麼會？霍布斯在搞什麼鬼？」在這樣的距離下，沒有人的準頭比凱文還好。他是全隊開槍速度最快的人，還是他們的狙擊手。到底出了什麼事？
馬杜克像是會讀心似的開口解答：「沒錯，那天搞砸的人不是只有凱爾。那兩個傢伙不是你的責任，我晚點再來解決。重點是凱爾完全沒把工作放在心上，腦袋裡只想著你。基勒，你要記清楚，別因為沒聽到或是沒看到我，就以為我不知道隊上發生的大小事。」馬杜克嘆了口氣。「德克斯跟凱爾根本藏不住心思，隨便就看得出他們腦袋裡在想什麼，也因此讓別人能隨便傷害他們。基本上我還滿喜歡你這個小伙子的，我不喜歡的是你們兩個人的走向。」
「什麼走向？」艾許很好奇。他不太驚訝，馬杜克有十足的理由關切他們。艾許過往的成功交往紀錄有極大的進步空間，跟凱爾就不同了。老天，這麼說太輕描淡寫了。當朋友單純多了，他可以輕易把凱爾捧在掌心寵著。凱爾從他身上引出了連他都覺得陌生的各種情緒。現在艾許真的想不透該往什麼方向走。
「讓我跟你說個小故事。」
「長官，我不排斥這樣的私下談話，但這是我跟凱爾之間的事情。」艾許準備起身，沒想到馬杜克揚手制止他。
「把你的屁股放回椅子上。你給我聽就是了。」
艾許沒有質疑馬杜克的用意。他回到原位，乖乖聽話，面前的上司搓揉下巴灰白鬍碴的模樣實在不妙，似乎是不太樂意透露這件事。最後他下定決心，點了點頭。
「凱爾那堆前男友提出過各種分手理由，像是他比他們聰明啦、不管怎樣就是處不來啦，這些都不管，但其中有兩個傢伙被我列入個人黑名單。東尼‧馬杜克的黑名單上的獸人就算身陷火場，我也不會去救。第一個是夏恩‧克魯茲。不顧德克斯的警告，凱爾還是愛上了那個直男。他列入黑名單的原因是他利用凱爾的心意，狠狠占他便宜，要凱爾幫他寫各種作業。多虧了凱爾，那個智障不但以超好的成績從高中畢業，還拿到獎學金。然後就斷了聯絡，換了手機號碼，跑去加州逍遙自在。他把凱爾的真心丟在地上踩。」
艾許沒有回話。一旦開口，他只會冒出難聽的字眼。不管這個夏恩‧克魯茲人在哪裡，艾許希望他得到報應，比如說屁股中槍，或是卵蛋被車撞。艾許比較喜歡後者。
「第二個是頭號黑名單。」
馬杜克臉色一沉，艾許做好心理準備。他真的不想知道這種情報，但他就像個傻子一樣愣愣坐著聽下去。
「我沒把這傢伙丟進監獄或是哈德遜河，只因為凱爾不讓我這麼做。」
「監獄？」老天，比他想像的還要糟糕。凱爾怎麼都沒說過？就算艾許難以說出心底話，但凱爾總是跟他分享一切。「這種事情是不是該由凱爾告訴我？」
馬杜克繼續說下去，彷彿沒聽到他的回話。「你有沒有注意到凱爾老是在道歉？就算他沒有半點錯？就算他沒有道歉的理由？你想為什麼會這樣？」
艾許聳聳肩，往後靠上椅背。「我認為這是他的本性。他人太好了。」
「這不是他的本性。」馬杜克的低吼把艾許嚇了一跳。「像唐‧富勒那種畜生對凱爾伸出魔爪時，就會有這樣的後果。那個狗雜種害我的寶貝過了兩年生不如死的日子。你不知道看到自己兒子帶著黑眼圈回家，知道犯人是他男朋友時的感覺。」
「搞什麼鬼？」艾許揮拳猛搥桌面，杯子彈起來，汽水灑了滿桌。他突然恢復理智，想起自己在跟誰說話。「抱歉。」艾許連忙從桌子另一端抽了一疊紙巾，吸乾桌上的汽水。他要冷靜下來。要是沒辦法冷靜……靠，他連想都不敢想。
在他的思緒變得醜惡前，馬杜克繼續說下去：「我沒有跟凱爾說過這件事，可是那一晚，是德克斯阻止我做蠢事。」
艾許把溼答答的紙巾推到一旁。馬杜克的眼神、語氣都透露出他希望自己那晚做了原本想做的事。
馬杜克搖搖頭，眼中滿是痛苦與沉默的怒氣。只有知道自家孩子陷入危機的家長才會有這種感覺。
「該讓你聽聽凱爾當時是怎麼說的。替那個畜生道歉，怪自己不好，害富勒抓狂，承諾他會好好處理，說不會再有下一次。凱爾哭著睡著後，我下樓，拎起工具箱裡的撬棍，往門外走去，一心只想把那個狗娘養的打成爛泥。就算他是獸人又怎樣，我可是THIRDS軍官。當時我心裡一直在想：『那傢伙哪來的狗膽對我孩子出手？』我從口袋掏出鑰匙，準備上車，這時德克斯站到我面前，按住我的肩膀，說：『不要讓那個混帳毀了我們的家庭。這件事我來處理。』凱爾看不到我們看到的景象。要讓他離開富勒只能透過德克斯來說服他。凱爾得自己轉身離開，看清富勒的真面目。」馬杜克揉揉眼睛。「那是我這輩子最難受的一年。不過德克斯一直沒有放棄。」
艾許無法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比起德克斯，馬杜克更保護凱爾。凱爾是家裡的么子，總是被他的大哥跟老爸摟在懷裡。要是有人打算傷害凱爾，德克斯絕對不會猶豫，直接出手解決對方。老天，德克斯曾經往艾許臉上狠狠揍了一拳，那是因為他在臥底期間為了保護凱爾而說了一些難聽的話。艾許還是他的隊友，但富勒那個混帳竟然能對凱爾為所欲為將近兩年？天知道這段時間內他造成了多大的傷害。除了燃起熊熊怒火，艾許不知道他該有什麼反應。
「你怎麼能坐視這種事發生？」
馬杜克瞇細雙眼。「基勒，我沒有坐視不管。要是我知道出了什麼事，你以為我不會早點開口嗎？凱爾跟那個畜生相處的時間比待在家裡的時間長。起先德克斯跟我以為他們只是年少輕狂。但並非如此。富勒說動凱爾，讓他相信自己必須把所有的時間奉獻給他，因為他無法忍受跟凱爾分開。鬼話連篇。凱爾陷得很深，富勒清楚得很。跟我們碰面的時候他演得很好，說起話來頭頭是道，把自己打造成乖寶寶。我覺得不太對勁，但我只覺得反正我對凱爾的任何一個男朋友都沒有好感。我調查了富勒的背景，沒有問題。拜託，他還是THIRDS的新人呢。」
艾許感覺心中的怒火即將爆發，但他抓緊理智。他要聽到最後，就算自己會痛苦不堪。
「每次我們打電話問他怎麼不回來吃飯或是跟他老哥出門逛逛，凱爾總是編出一堆藉口。德克斯很難過，不過他尊重凱爾的隱私。當然了，你也知道德克斯耐不住三番兩次的忽視。他的疑心越來越重。只要那個孩子的腦袋開始運轉，就沒有人能阻止他。他想辦法跑去凱爾的學校露面，賴在凱爾打工的校園咖啡廳裡，用盡各種手段。這時候他注意到一些小細節，凱爾過去從未有過的不安。他常常道歉，看起來比平時還要戒備，也更加內斂。他對自己的獸人形態總是不太有自信，然而跟富勒交往一陣子後，他的自卑又提升到不同的境界。」
「富勒是哪種獸人？」
馬杜克猶豫幾秒後才回應：「獅子。」
讚上加讚。艾許抓抓頭髮。獅子獸人的名聲已經爛到不能再爛。在貓科獸人之中，就他們的毛最多、最懶惰、占有欲最重，成天趾高氣揚地欺壓別人，除非對自己有好處，否則絕對不會收斂氣焰。這種評論艾許聽過太多了。這輩子每天都要忍受這樣的眼光。幸好他不太在意別人的想法。富勒這類型的獅子獸人對他們的名聲沒有半點幫助。

第一章
窮途末路。
艾許‧基勒這輩子面對過不少危急時刻。他曾經跟恐怖分子、極端團體、危險罪犯、致命的凶狠獸人對槓過，也曾經被人拿刀捅、遭到挾持、挨上一頓好打、吃子彈──還兩次──但他從未親身面對未來情人火冒三丈的老爸。而幸運女神總是待他苛刻，眼前這個火冒三丈的老爸還恰好是他的上司。
在前一次──未經批准的──調查行動後，布萊德利提議把德卡翠酒吧包給毀滅德爾塔一個晚上，以慰勞他們的辛勞。一行人玩得很開心，即使某些成員因為獸人專用的抗生素和止痛藥而必須禁酒。艾許的槍傷幾乎痊癒了，史隆還要幾個禮拜才能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