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伴郎

第一章　嗯，他鐵定收到了我的醉話簡訊
馬克

第一次和艾許‧聖詹姆士碰面，他遲到了二十七分鐘，第二次則把飲料潑到我身上，我很樂意認為第三次會有神奇的不同，不過我很懷疑。
只是這一次，完全是我的錯。
我的表現很糟，所以現在必須付出代價。
最大的問題甚至不是艾許。在五月的溫暖夜晚，我一路沿著萊辛頓大道前進，準備去投案，馬上去向──我看看──三個人認罪。
我妹妹、她的新郎和他的天菜搭檔。
嗷──
我真的那樣叫了艾許？
或許這只是一場惡夢。
我從褲子後口袋掏出手機，再次調出群組訊息，第五百七十九次希望昨晚那串灌滿麥酒的訊息是用傳真機發的，然後直接傳丟了。
可是它們依舊留在原處。數位科技萬歲。
我穿過五十七街，經過一個垃圾桶，認真考慮把手機扔進去，可惜丟掉帶來屈辱的工具解決不了問題，除非用時光機器才能抹滅我昨晚在午夜過後、反悔之前送出的醉話簡訊。
也稱為「蘇格蘭威士忌包辦所有決定時間」。
操他媽謝了，酒精，你真是夠朋友。
我提過我的宿醉還沒消嗎？昨晚超爛決定的後遺症加上阿斯匹靈都治不好的鈍頭痛。
我活該。
我的腦袋一陣陣抽搐，但是妹妹的訂婚晚餐時間不斷逼近，我只能繼續往市中心前進，距離我的審判還剩下三個街區，五十九街的紅綠燈告訴我禁止通行。
太好了，紅綠燈。
我在人行道邊緣停下，一邊想像他們三個在附近的壽司餐廳等我，一邊演練道歉的臺詞，一個一個來。
首先，漢娜，大大的藍眼睛、雀斑鼻子和開始顯懷的小孕肚。
嘿，全世界我第二喜歡的人，真希望我能說昨晚有人駭了我的手機，可惜那封全是粗體字的簡訊是我發的：「我發誓妳的奉子成婚可以名列百資得（百資得：BuzzFeed，美國熱門網路新聞媒體，以惡搞內容和八卦議題起家。）的爛主意清單第一名，還贏過百事水晶可樂（百事水晶可樂：透明的百事可樂，最初於一九九二年至一九九四年在美國和加拿大銷售，二○一○年重新上市，味道與普通百事可樂相似。）、狼尾頭（狼尾頭：剪短頭頂和兩鬢，後腦勺留長的髮型。）和『早知道』──三種我都試過。」
對不起，妳的婚禮和我的完全不同，也不是我在高中剪的糟糕髮型，嫁給菲力是個絕佳的主意。
至少，我希望它是。
該死的最好是。
至於小妹要嫁的那傢伙，是我接下來道歉的對象。他們狂熱地愛著彼此，儘管我在心裡還是很不爽他才認識三個月就讓她懷孕這一點，但我依然會勇敢地站出來道歉。
嘿，菲力，我真的不應該說你的婚姻會崩得比貝爾斯登（貝爾斯登：曾為美國第五大投資銀行，二○○八年美國次級貸款風暴中嚴重虧損，瀕臨破產而被摩根大通收購。）和雷曼兄弟（雷曼兄弟：曾為美國第四大投資銀行，同樣在次級貸款風暴中嚴重虧損，收購談判也未成功，最後宣布申請破產保護，該公司的破產被視為二○○八年全球金融風暴的標誌性事件。）更慘，也不該說只有小孩子才會用Flip這種幼稚拼法當名字。
我昨晚的比喻很神，該死的威士忌，但我的行為一點也不神。
這代表我不得不面對艾許，新郎的死黨，那傢伙第一次見面就遲到二十七分鐘，害六個月前的那場遊戲之夜延後開始──那是我妹妹和菲力剛開始交往時，為了介紹大家認識而舉辦的活動。
然後艾許大搖大擺地走進門，沒錯，就是大搖大擺，帶著那副精實到像假的的身材和那頭像洗髮精模特兒般蓬鬆的頭髮，配上那句：真對不起，遲到了，但我在房子外面發現一隻顫抖的小狗，只好送牠到當地收容所的道歉。
當他媽的然。
他就不能只是長得帥然後單純地遲到，一定要性格又有充分理由地遲到。
我們第二次碰到，那是真的碰到，他舉起香檳杯，我剛好走進我妹妹晚宴的餐廳，胸口撞上他的手臂，淋了滿身的氣泡。
他揚起一側嘴角，帶著那種只有退休專業運動員才有的超級自信，在所有人面前直接解開襯衫的鈕釦，脫下來遞給我。
我拒絕了，一邊努力不去看他的八塊肌。當然，我只能穿著那件被香檳浸濕的扣領襯衫撐完整頓晚餐。
我不穿其他男人的襯衫。
以及，嗯，艾許，稱呼你是菲力的天菜搭檔只是開玩笑，說你的身材完美到叫人火大也不是認真的。
他的腹肌的確完美，那塊洗衣板其實沒什麼可讓人火大的。
不過，抵達餐廳門口時，我還是提醒自己要誠心誠意地好好道歉，表現得好像酒精透過昨晚拇指洩漏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
好像小妹突然訂婚，接著又宣布十二月才開始約會的傢伙讓她懷孕了這些事沒有讓我徹底慌了手腳。
好像我一點也不害怕她亂來的婚姻會完蛋，跟一條在沙灘上翻肚子的鯨魚似的，和我的一樣。
好像我沒有受到那個氣死我的搭檔吸引，那個我也可能、或許、大概、有點想看他裸體的傢伙。
不。
那份妄想會繼續好好鎖起來，不用出來見光。
我挺起肩膀，打開門，走進去。
「請問需要什麼嗎？」女服務生帶著優雅的微笑問道。
我很想叫她帶我擺脫這團災難，結果只是說出了菲力的名字。
噢，他的全名。
「我來出席菲力普‧杜波伊斯的餐會。」我說。
「太好了，他們剛剛到場，」她說：「全部的人都非常準時。」
太好了，我向來準時，這次他們提早到，讓我連這點都輸了。
今天晚上還可以更糟一點嗎？
我隨著她走向餐廳內部，天菜搭檔正在招待這場規模不大卻很時尚的訂婚宴，他邀請了所有私立中學的老同學，每個人都穿著帆船鞋，晒得一身黑，名字淨是些什麼卡里斯勒‧班克洛夫特之類的。
而，對，我在房間裡第一個注意到的人是戴著鯨魚領帶的那個，果然。
第二個是菲力，他看到我時，臉上歡迎的微笑立刻消失。我的視線從他轉到漢娜身上，她正挽著未婚夫的手臂，不過我妹妹的表情算不上高興，真要說的話，她是擔心地看著我。
然後是艾許‧聖詹姆士，他隨意地倚著一張椅子，精心梳理的劉海在額頭前飛揚，手上拿著雞尾酒杯。
有那麼短短的一秒，我懷疑他說不定根本沒看見簡訊，那串訊息充滿了訂婚宴會的籌備細節，他可能忙著跟知名運動員和模特兒聊天，沒空理會我發酒瘋。
人總要抱著希望。
但他察覺到我抵達的那一刻，希望就破滅了。不過艾許沒對我皺眉，情況比那個更糟，糟透了。
他英俊的一側嘴角揚起，他得意洋洋地笑了。
這時一陣顫慄竄過我的身體，因為時間到了，排練結束，只剩下三段尷尬的道歉。
我慢吞吞地越過房間，走向漢娜、菲力和艾許，一個皺著眉，一個滿臉擔憂，一個沾沾自喜。
答案是：可以，今天晚上還能更糟糕。

第二章　天菜浮動標準
艾許

我剛剛還覺得訂婚宴很無聊。
或許這場的確是──雖然是我辦的──而我對婚姻的看法頂多只能算不上不下，但新娘的哥哥剛剛偷溜進了門，看起來像個剛剛被逮到在老師的抽屜裡放蛇的小鬼，放的還是條毒蛇。
於是這整場宴會變得有趣了起來。
在幾個月前見過馬克後，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看待這個有一雙午夜藍眼的冷淡金融菁英，他給我的印象始終是彬彬有禮又一板一眼，像是條紋領帶或雪白禮服襯衫，我相信他兩者都有，而且是好幾件。如果他有車，我打賭那會是銀色的。
他在華爾街的銀行工作，他媽的老天在上，工作內容跟數學或試算表有關。「他做的是衍生性金融商品（衍生性金融商品：derivatives，特殊類別買賣的金融商品統稱，包括期貨、選擇權、遠期契約、交換交易及差價合約、虛擬貨幣等。derivative在微積分上指的是函數在某一點附近的變化率。）。」菲力曾經說過，而我顫抖一下，因為那個詞讓我想起大學時被當的微積分。
不過，有時候只要讓某些人喝點酒，馬腳就會露出來，我猜那正是昨晚發生的狀況。剛過午夜，菲力和我正在他的公寓露臺上，抽兩根我從客戶那邊拿來的古巴雪茄時，兩個人的手機同時響起那位彬彬有禮的金融菁英傳來的醉話簡訊通知。
或許我應該為了讀那些簡訊感到愧疚。我們立刻就明白馬克顯然只打算傳簡訊給他妹妹，這個四人簡訊群組昨天才組成，以方便我籌辦這場臨時決定的訂婚宴，而漢娜是最後一個加入的，用一句充滿驚嘆號的「我等不及參加宴會了！！！」回覆。
但我和菲力會不看嗎？想都別想，那串訊息是個驚喜包。
首先，知道馬克反對妹妹的婚姻讓我很好奇，大多數人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來歡迎菲力普‧「菲力」‧杜波伊斯三世成為家庭的一分子，我這位朋友不但有錢，還為漢娜神魂顛倒，他是個好人，會保證她往後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
他在公園大道（公園大道：舊稱第四大道，位於紐約市曼哈頓的一條南北向大道。）上有一整層的公寓、一輛賓士E-Class轎車（賓士E-Class轎車：賓士轎車依客戶定位分為S-Class、E-Class、C-Class、B-Class、A-Class，車型大小和價格區間依序遞減。）和梅德斯通俱樂部（梅德斯通俱樂部：位於紐約州東漢普頓村的私人鄉村俱樂部，入會資格相當嚴格，曾將許多名流拒於門外，本身是富豪的美國前總統唐納‧川普都未能取得終身會員資格。）的會員資格。除了物質財富，我可以向每個有疑問的人擔保，他聽到她說她懷孕的時候，是由衷開心地哭了出來。
但我們的馬克男孩覺得這一切還不夠好，他──用的是粗體字，千真萬確──寫道這樁婚姻會像鐵達尼號一樣完蛋，我擔心妳會落到那扇漂浮的門板上。
他真的很不看好，而且那甚至算不上是個好比喻，大家都知道那玩意兒上面明明還有空間給李奧納多‧狄卡皮歐，《流言終結者》（《流言終結者》：美國科普電視節目，在探索頻道播出，針對謠言和都市傳說進行實驗，第九季針對電影《鐵達尼號》的實驗證明只要將救生衣綁在門板下，便足以支撐兩個人同時趴在上面不沉沒。）也證明了。
不過，那場難堪的發洩充滿了娛樂效果，接下來的五分鐘也不會讓人失望，畢竟我們一板一眼的華爾街菁英先生此刻帶著慷慨赴義的姿態，準備向他妹妹和她未婚夫道歉。
或許我應該走開，留給他們一些隱私，但我想我不會。
「漢娜娜，」馬克走近時，用沙啞的聲音說：「老天，很抱歉，那些話完全不是我的本意。」
他妹妹將他拉近擁抱。「不，你就是那個意思，馬馬克，那些難聽的話全都是你的真心話，包括拿狼尾頭來比較，而我還是原諒你。」
「謝謝，」他嘆息，似乎鬆了口氣。「我只是應對改變的能力不太好。」
「老天，你這麼想？」她問：「我知道我們根本是往你頭上砸炸彈：孩子的事、婚禮的事。」
他含糊地應了一聲，一邊擁抱妹妹。「我要怎麼補償妳？」
她掙開那個用力的擁抱，抬頭看向哥哥。「別忘記那句話，因為我晚點真的要請你幫個忙。」
「沒問題，只要妳需要，但我確實必須向妳的未婚夫道歉。」他說。
「好，我很高興你這麼做。」她說，拍拍他的手臂。
馬克顯然今天晚上把斜稜紋絲質領帶留在家裡，換上凸顯他眼睛的深藍色正式襯衫──我是個他媽的戀眼癖──還戴了一副銳氣十足的眼鏡，與其說是遮掩，不如說是讓眼睛更引人注目，烏黑的頭髮剪成迷人的髮型，和他那副大人物的派頭相得益彰。
好吧，客觀來說，他今天晚上看起來很帥，可以說是性感──我一直那麼認為。
不過他仍然是那個不喜歡我死黨的傲慢銀行菁英，而現在他只能對菲力低聲下氣。
這場面應該很好玩。
馬克慢吞吞地轉向我的朋友，一臉的愧疚。「菲力，兄弟，我很抱歉，我昨晚表現的不信任完全沒有藉口。」
「該死的沒錯，」菲力說，一手攬住漢娜，防備地抬高他不馴的強壯下顎。「從頭到尾我都沒有給過你任何理由懷疑我對你妹妹的用心。」
老天，當你需要爆米花的時候，它怎麼就找不到了？馬克的下顎在顫動，我簡直可以聽見他腦中冒出的反駁──大多圍繞在我朋友不懂得正確使用保險套的問題上。
菲力和漢娜不是故意在認識三個月之後就懷孕的，不過那也不是問題，因為在驗孕試劑出現陽性反應之前的好幾個星期，他們就已經在計畫共度一生了。
「很抱歉，」馬克再次說，儘管其實已經咬緊了牙。「只是太過突然，我擔心。」
菲力揉揉漢娜的肩膀。「我知道看起來很快，但我們很幸福，選擇下個月舉行婚禮也有一部分是為了你。」
顯然馬克的繁忙工作讓他很難抽身，但六月中下旬他有空。「謝謝，」他說，一邊揉著頸背。「我很榮幸能夠出席。」
他妹妹咧嘴笑。「去拿杯啤酒，馬克，記得離威士忌遠一點。」
「好主意，」他說：「謝謝。」
馬克轉身，往反方向走向角落的吧檯，我正要跟上去時，服務人員開始端上裝在木製船形盤的壽司卷和裝在精緻小碟上的鮪魚和鰤魚生魚片。
我在籌辦派對這方面很有一手。
「聖詹姆士先生？」經理碰觸我的手肘，說：「如果有任何需要，請告知我。」
我打量豐盛的菜色，胃開始咕嚕作響。「看起來很棒，非常感謝各位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為我安排這一餐。」事情一件接一件讓人手忙腳亂，漢娜幾個星期前宣布了懷孕的消息，菲力在上週末求婚，然後是這場訂婚宴。
「我的榮幸，先生。」那個人微微鞠躬，我照幾年前在日本的一次長期旅行學到的方式回禮。「如果還有任何需要，請直接告訴我。」
對彼此的表現都很滿意，我回到宴會上，從堆疊的盤子上方拿了一個，然後遞給漢娜。「應該讓準新娘來開席，對嗎？如果這不是個傳統，那就應該建立一個。上前來，漢娜，這麼多壽司需要大家一起吃。」
然後我讓開一步，讓賓客可以在宴席中先行挑選。不過我的杯子空了，於是走向吧檯，再點一杯Asahi SUPER DRY（Asahi SUPER DRY：全世界第一支以清酒的「辛口」風味為主調的啤酒，日本朝日集團旗下第一大啤酒品牌。）。
我就是在那裡找到馬克，手肘撐著吧檯，喝著……「那是柳橙汁嗎，班克斯？宿醉好了嗎？」
「不會死，」他說：「但我覺得今天晚上最好不要喝酒。」
「我不得不同意那一點，」我竊笑著說：「除非你真的很喜歡道歉，反正我是知道我喜歡看你道歉。」
他瞪我一眼，卻沒有費事回話。可以理解，我說那句話只是為了自己開心，說實話，我做大部分的事都是為了這個理由。
不過還有一句「我很抱歉」是我絕對希望在前排座位欣賞的。我清清喉嚨。「我發現我沒收到。」
「道歉？」馬克嗤之以鼻，皺起眉頭。「除非是你搞大我妹妹肚子之後才上教堂補票，否則我不覺得我罵的人是你。」
我從胸口爆出一陣大笑。「我才不會犯那種錯，絕對。」
「那就沒問題了。」他說。
我隨意地聳聳肩。「當然、當然，我猜我沒資格要求，畢竟你的確說我是天菜，那沒什麼好道歉的，你說的完全是實話。」然後我對他露齒一笑，一抹該死的燦爛笑容，我很擅長那個，儘管原則上來說，我不和異性戀調情──浪費時間，不是嗎？不過馬克為什麼說我是天菜？那個念頭是哪裡來的？
可惜說溜嘴的簡訊犯表情難以判讀，只給了我一記別煩我的眼神。該死，馬克‧班克斯絕對是撲克牌高手，裝腔作勢的技術滿厲害的。「那只是說醉話。」他平穩地說。
我嗤笑。「對，當然，威士忌常常會讓人發熱。」
「正如我所說：你無法信任一瓶單一麥芽蘇格蘭威士忌（單一麥芽蘇格蘭威士忌：完全來自同一家蒸餾廠、完全以發芽大麥為原料所製造的蘇格蘭威士忌。）。」
唔。
所以他打算這樣轉移話題。呵，這把戲不是只有他能玩。「你說的應該是對的：酒精很難信任，所以我最好重新回憶，確保沒有記錯什麼。」我停下來，抓住口袋的手機，迅速掏出來，拇指劃過螢幕。
馬克飛快地插嘴說：「沒必要那麼做。」
哈，他怕了。我清清喉嚨，大聲念出我有史以來最喜歡的新簡訊。「還有，你們那個朋友的髮型是怎麼回事？」
我從手機上抬起頭，歪了歪脖子。「你注意到了我的髮型，真可愛。」我說，甩了一下劉海。

第一章　嗯，他鐵定收到了我的醉話簡訊
馬克

第一次和艾許‧聖詹姆士碰面，他遲到了二十七分鐘，第二次則把飲料潑到我身上，我很樂意認為第三次會有神奇的不同，不過我很懷疑。
只是這一次，完全是我的錯。
我的表現很糟，所以現在必須付出代價。
最大的問題甚至不是艾許。在五月的溫暖夜晚，我一路沿著萊辛頓大道前進，準備去投案，馬上去向──我看看──三個人認罪。
我妹妹、她的新郎和他的天菜搭檔。
嗷──
我真的那樣叫了艾許？
或許這只是一場惡夢。
我從褲子後口袋掏出手機，再次調出群組訊息，第五百七十九次希望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