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有《永久和平的倡議者──康德作品選讀》;合編作品有Border-Crossing: Phenomenology, Interculturality and Interdisciplinarity、Phenomenology and Human Experience、Identity and Alterity: Phenomenology and Cultural Traditions、Husserl’s Logical Investigations in the New Century: Western and Chinese Perspectives、《萬戶千門任卷舒──勞思光先生八十華誕祝壽論文集》、
《修遠之路──香港中文大學哲學系六十周年系慶論文集.同寅卷》、《求索之迹──香港中文大學哲學系六十周年系慶論文集.校友卷》及《無涯理境──勞思光先生的學問與思想》;並為「思光學術論著新編」十三卷及「思光學術新著」三卷的主編之一。
著有Earthscape、Kairos: Phenomenology and Photography、《海德格與胡塞爾現象學》等;合編作品有Identity and Alterity: Phenomenology and Cultural Traditions、Space, Time and Culture及《凝視死亡──死與人間的多元省思》等;並為「思光學術論著新編」十三卷及「思光學術新著」三卷的主編之一。
香港中文大學鄭承隆基金亞洲現象學中心簡介
本中心以推動現象學及其與人文科學的關係之研究,同時促進兩岸三地及國際性現象學研究的合作與交流為宗旨,自成立至今已舉辦十多次國際性及地區性的現象學學術會議,並出版《現象學與人文科學》學刊及「漢語現象學與人文科學研究」叢書等。近期重要活動包括:合辦「Logos and Aisthesis: Phenomenology and the Arts──鄭承隆基金亞洲現象學中心成立十周年國際會議」(2012),「第三屆世界現象學組織聯盟學術會議」(Organization of Phenomenological Organizations III;2008),以及自2007年起在香港中文大學主辦「亞洲現象學大師班」(Symposia Phaenomenologica Asiatica)。本中心亦即將主辦2014年之「東亞現象學圈」(Phenomenology for East Asian CirclE, P.E.A.CE)國際會議。
事實上,在1961 年出版的兩卷本《尼采》一書中,海氏自己就說過:「存在本身就是謎。」(“Das Sein selbst ist der Rätsel.”)由《存在與時間》提出存在問題到後來承認「存在之謎」,海德格經歷了一條怎樣的思想道路?這條路是如何走出來的?在其晚期著述中,海德格對他早期學習現象學的歷程,曾有簡要的說明。然而,在同期的著述中,海氏也明確表示,自己的思想在《存在與時間》發表之後,出現了重要的轉向、轉折,甚至迴轉(Kehre)。這樣的思想上的轉折或迴轉為何會發生?是思維主體自覺到需要在思想方向上作出轉變(這時思維主體仍有自主性),還是思想的課題(存在問題)自身無法進一步推進,在前無去路下自身迴轉,因而迫使思維主體也作出轉向?這時思維主體還有沒有自由或自主性可言?「轉向」或「迴轉」在存在問題的探索上意味着甚麼?海德格自身的說明,是否有助解開圍繞存在問題的謎團?抑或在「存在之謎」之外,也加上了一個「海德格之謎」儘管「存在之謎」以至「海德格之謎」一時間不易打開,海德格哲學還是提供了新的思想空間,激發了自60 年代起西方哲學界的新動向。在德國,伽達默爾(H. G. Gadamer)的哲學詮釋論,成為《存在與時間》中的詮釋論現象學最重要的後續發展。在法國,德里達( J. Derrida ) 則把海德格對存在的歷史之毀構(Destruktion),徹底化成一種不單可施加在整個西方形上學史上的研究方法,還發展出一種可以廣泛地運用於其他人文科學領域的解構式(deconstructionist)閱讀策略。在北美,海德格對西方哲學傳統之終結的論斷,成為了羅蒂(R. Rorty)「新實用主義」的重要理論資源之一和思考新起點。來自立陶宛、落戶法國的萊維納斯(E. Lévinas),則朝着海德格存在論思想的相反方向走:他認為存在論離不開西方傳統形上學式思維暴力,要擺脫傳統西方哲學的暴力色彩,就要改弦更張,以倫理思考為哲學的首要任務。
這一堆事實的揭露,不單令眾多海德格研究者感到不安,更令有批判意識的讀者禁不住疑問:為甚麼作為20 世紀最重要的西方哲學家之一的海氏,可以與現代人類歷史上最殘暴和最非理性的政權安然同行?當然,當時支持納粹政權的德國學者和思想家不止海德格一人。是海氏個人抵受不住權力的誘惑,還是他的哲學思想與納粹主義的意識形態有相容或可以銜接之處?換句話說,海德格哲學是否有某種納粹主義成分?海氏前期主要著作《存在與時間》中的存在論,雖然表面上與政治無關,但是否隱藏了一定的政治傾向以至政治立場,使得他一直堅定而無悔地支持納粹政權?一時之間,海德格個人的政治取向、他的存在論哲學的政治意涵以至政治成分,成為了海德格研究和討論的新焦點。其實,有關海德格其人其思想與納粹主義之關係的辯論,早於二次大戰結束後不久便在沙特和梅洛龐蒂(M. Merleau-Ponty)創辦的《現代》月刊(Les Temps Modernes)中展開,但當時只在少數熟悉海氏思想的歐洲哲學家之間進行,且為時不長,故一直沒有引起知識大眾注意。由法里亞斯上述書籍引發的討論,因為受到西方大眾媒體廣泛報導,並透過北美傳上世界學術舞台,在全球化效應之下,轟動國際學術圈,成為了所謂的「海德格事件」。
「海德格事件」的發生,也引起了海德格研究的另一個關注點:海氏以失敗告終的政治參與經驗,對其後來的思想發展、特別是其思想的「轉折」或迴轉有無影響?這一問題,恐怕是希望對海德格思想發展有較為整全掌握的研究者難以迴避的。也許有見及此,《海德格全集》的編者在法里亞斯《海德格與納粹主義》一書出版之後兩年,推出了《海德格全集》中的新系列,即海德格的遺著;而這系列中的第一冊,就是海氏1936–1938 年間撰寫的Beiträge zur Philosophie: vom Ereigni s(《哲學研究──論發生》)一書。是書的姊妹篇Besinnung(《反省》),也於八年後出版。二書成為探討海德格政治參與經驗與他後期思想演變之關係的新文獻。
「泰然任之」──晚期海德格的末世論話語
不過,即使在上述海德格遺著出版之前,已經有不少文獻幫助我們了解海氏後期思想的輪廓。扼要來說,《存在與時間》顯示的是一種「實存的決斷論」(existential decisionism),強調此在要脫離日常生活中從眾的沉淪狀態,在每一當下決斷地面對一己之為必有一死的存在,積極地回應存在之召喚,為存在之真理、即存在的開顯服務,成為本真的實存者(authentic existence)。「轉折」之後的海德格,一改《存在與時間》中鼓吹的積極人生態度,認為我們要對當前被現代技術支配的世界,採取一種「泰然任之」(Gelassenheit)的態度,為一個新時代的到來作出思想上的準備,因為此時海氏強調的是存在作為命運(Geschick)。人類與存在的關係,就是西方人自先蘇格拉底時期思想家對存在的本源綻開之短暫經歷,及其繼後哲學家各種不同方式的對存在遺忘的經驗,而西方文化史基本上就是一部對存在遺忘的諸個不同時代的歷史。此時海氏以對存在的歷史(Seinsgeschichte)的思考,取代了前期的基本存在論計劃。雖然海德格思考的課題仍是存在問題,但他思想的情感基調(Stimmung, mood)由積極的本真自我之追求, 變成寧靜致遠的期待主義( attentisme, wait-and-see policy):人類──起碼是西方人──的救贖,要靜待「再一個上帝的到來」(“Nur noch ein Gott kan uns retten”, “Only once more a God can save us”)。海德格還間中引用老子「無為」和莊子「無用之用是為大用」的論說,來支持自己「泰然任之」的態度。海德格這一舉動,被視為帶來了東西方哲學溝通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