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思婦人的引子
巴思婦人的故事引子
「要說到婚姻生活的可嘆可悲,那麼即使世界上沒別的權威,我憑經驗也有足夠的發言權。
各位,因為從我滿十二歲那年到現在,感謝我們永生的天主,在教堂門口我嫁了五個丈夫─如果我能合法結這麼多次婚;他們各有千秋,卻都是體面人。
但是不久前人家明確告訴我:基督只去過一次婚禮的場合,是在加利利叫做迦拿的地方。
根據這例子,那個人還對我講:結婚的次數不應當超過一次。
我們還應當聽聽那嚴厲言詞:
在一口井邊,神人合一的耶穌曾向一名撒瑪利亞婦女指出:「妳至今有過五個丈夫,」祂說道,
「但是妳目前的這個,妳要知道,不是妳的丈夫。」祂的確這麼講;
祂這話什麼意思,我可說不上。
但我要問,為什麼那第五個人不是這撒瑪利亞婦女的男人?
這女人究竟可以結婚幾次呢?
我活到現在,還沒碰上哪一個能夠告訴我一個確切的數目。
人們可或多或少去解釋猜度。
可是我知道,主曾講得很明白,
祂吩咐我們,要我們繁衍後代;
我清楚記得這句動聽的經文。
我知道主還曾講過,我的男人
應當離開他父母,來同我生活;
至於數目,祂從來就沒說起過,
沒說過不能結婚兩次或八次。
但人們為什麼把這說成壞事?
「看看那位賢明的君主所羅門,
我相信,他就不止有一位夫人。
但願主也能讓我來吐故納新─
我只要有他一半的頻繁就行!
他嬪妃成群,那是多大的福分!③
40
現在世界上已沒有這樣的人。
依我想來,主知道這高貴君王
同各嬪妃的第一夜多麼歡暢。
他能過這種生活是多麼有福!
要感謝天主,我嫁了五個丈夫!④
歡迎第六個,任何時候來都好。
說真的,我才不稀罕什麼節操;
每當我丈夫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的班很快就有基督徒來接。
因為聖保羅說過,我是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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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喜歡,隨我嫁給誰都成。
他說結婚不是罪,沒什麼不好,
比起慾火中燒來,不知好多少。⑤
拉麥是重婚的,人們說他可惡,⑥
說他壞,但是這個我可不在乎。
55
我知道,亞伯拉罕是聖潔的人,
還知道,雅各也是個聖潔的人,
但是他們的妻子都不止兩個,
有許多聖人,妻子都不止兩個。
告訴我,天上的主在何地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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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開說過,結婚的事祂禁止?
我請你們告訴我,我請求你們。
還有,祂幾曾規定要守住童貞。
毫無疑問,同你們我一樣清楚:
講到童貞時,聖保羅這位使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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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說過,他提不出什麼戒律。
人們可以勸女子終身當處女,
但這並不是戒律,是一種建議;
這方面,他讓我們自己拿主意。
因為如果主規定要守住童貞,
70
那麼實際上祂就是禁止結婚。
清楚的是,如果沒種子播下去,
哪裡會生出守住童貞的處女。
聖保羅絕不敢擅自做出規定,
只要他侍奉的主沒給他命令。
75
人們為貞節準備了榮譽錦標,
讓我們看誰跑得快,把它奪到。
「但是這說法並不是人人適用,
這就要看誰能夠被上帝選中。
聖保羅是童貞之身,這我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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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儘管他又是說教又是寫,
希望大家在這方面同他一樣,
這只是他對保持貞操的希望;
而在實際上他卻給了我自由,
讓我能嫁人;所以我老公死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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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嫁人,沒什麼可以責備的,
根本就不能受到重婚的指責。
當然,能夠不接觸女人最高尚
〈他的意思是指在床上或榻上─
火和麻屑在一起是件危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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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們明白這譬喻的意思〉。
總之這使徒認為:能守住童貞
比較理想,好於因脆弱而結婚。
我認為,人要結婚的確是脆弱,
除非男女終生過禁慾的生活。
「雖有人喜歡守寡,不喜歡再婚,
但是我並不羡慕;我坦率承認。
是有人喜歡保持身心的純潔,
我自然不想誇耀我沒有守節。
你們也知道,即使在貴人家裡,
100
用的東西也不會全都是金器;
有些是木器,卻也同樣地實用。
天主對人們的召喚各有不同,
而且也給人分送合適的東西─
送這個或那個,這就看祂心意。
105
「貞潔是一種高尚完美的道德,
心誠志堅的節慾也很有道德。
基督是一切完美品德的源泉,
但祂沒要求每個人變賣家產,
再把變賣的所得周濟窮人家,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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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以這種方式來追隨祂步伐。
聽祂這話的人想生活得完美,
但是請各位原諒,我不在其內。
我願把我這一生的生命花朵
奉獻給婚姻行為和婚姻之果。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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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請你們給我講出個道理:
上天造生殖器官為什麼目的?
人造得這麼完善又為了什麼?
這絕不會沒有目的,請相信我。
如果誰願意,那就讓他去爭辯,
120
說我們有那東西是為了小便,
或說給我們長了不同的東西
是為了由此可以區分男和女,
而沒其他目的;你們說是不是?
經驗知道得很清楚:並非如此。
125
我說一句話,請教士不要生氣:
造我們那東西,有著兩個目的,
就是為了生育的義務和開心;
只要這樣做不惹天主不高興。
要不,為什麼把這話寫了下來: 130
男人應償還欠自己妻子的債?⑨
他如果不用他那簡單的工具,
那麼他怎麼能把欠的債除去?
所以給一切生物這樣的東西,
是為了排除尿液,也為了繁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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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講這樣的話,並不是我認為
一個人只要有我所講的配備,
就必須使用它,用它進行繁殖;
那樣,人們對貞潔就不會重視。
基督有人的外形,是童貞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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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開天闢地以來,有很多聖人
一輩子過著完全純潔的生活。
並不是我對保持貞潔看不過:
讓他們當精白麵粉做的麵包,
讓我們婦女被稱為大麥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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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用大麥麵包,《馬可福音》說,
主耶穌卻讓許多人解除饑餓。
天主要我們處在哪一種地位,
我就堅持在哪裡,不挑精揀肥。
當妻子,我就用足我那副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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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浪費造物主賦予我的能力。
如果我小氣,任天主罰我受苦!
我無論早晚,都會答應我丈夫;
只要他想來償還他欠我的債,
我就答應他,不給他設置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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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他成為我的債戶和奴僕,
而且還要他承受肉體上的苦─
我就要這樣,只要我是他的妻。
我有控制他那個身體的權利,
只要我活著;而他不能控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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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同聖保羅講的話正好符合,⑩
他還叫我們丈夫好好愛我們。
他這一教誨真叫我高興萬分─」
這時賣贖罪券的教士跳起來:
「我憑天主和聖約翰起誓,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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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妳的這番說教真了不起!
唉,我倒是剛想要娶一位賢妻;
但用我肉體去換,代價可太大,
所以今年哪,我不娶妻子也罷!」
婦人道:「且慢,故事我沒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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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講完前,你還有桶酒可喝,
但是這酒的滋味不如麥芽酒。
等到我講完了我的故事以後,
你就知道婚姻中嘗到的苦辣─
在婚姻方面,我一向都是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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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就是說,鞭子操在我手裡─
到那時你再決定願意不願意
把我桶裡開出的東西抿一抿。
所以在你沒湊近前,可要當心;
因為我這裡要講十來個事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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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不從別人的經歷獲取教益,
他自己就會有教益給人提供。
這句話托勒密寫在他的書中,⑪
只要讀讀《大綜合論》就能找到。」
「太太,」賣贖罪券的教士隨即道,
185
「如果妳願意,就請講妳的故事,
絕不要因為有人打岔而停止;
用實踐把我們年輕的人教導。」
「你既愛聽,我樂於從命,」婦人道;
「可是我也要請求同行的各位: 190
如果我隨心所欲地說漏了嘴,
千萬不要為我說的話而見怪,
因為我目的只是讓你們開懷。」
「各位,我現在就給你們講故事:
有關我丈夫的事,我愛講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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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葡萄酒、麥芽酒總招我愛─
五個丈夫裡頭,三個好兩個壞。
三個又好又有錢,但一把年紀,
所以差不多沒一個有那能力
幹好了他們理當給我幹的事─
200
你們也知道,我這話什麼意思。
想到我夜裡使他們窘態畢露,
真要笑死我,只好求天主保護─
真的,他們那點活不在我眼裡。
他們給了我他們的錢財、土地;
205
所以我不必對他們畢恭畢敬,
不必為博得他們的愛而費勁。
天知道,他們愛我愛得很真摯,
所以,對他們的愛我並不珍視!
一個明智的女人總集中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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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她還沒有占有的愛博取。
既然我已經把他們完全掌握,
既然他們已經把土地獻給我,
那麼,不為了我的樂趣和利益,
我何必還費心去討他們歡喜?
215
我逼他們幹那事〈請你們相信〉,
使他們好多夜晚大嘆其苦經。
埃塞克斯的鄧莫臘肉滋味好,⑫
但我知道,這獎品他們得不到。
我有辦法把他們很好地管理; 220
他們去市場,總給我買好東西。
對他們說話時只要和顏悅色,
他們心裡就感到非常地快樂,
因為罵起他們來我相當厲害。
「聰明的妻子們,我讓妳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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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他們的手段,現在聽我說。
「反正一開口就要說是他們錯,
因為在撒謊和發偽誓的方面,
男人就遠不如女人這樣大膽。
聰明的妻子不必聽我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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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有時候覺得自己出了岔。
聰明的妻子知道怎樣做最好:
讓丈夫相信紅嘴山鴉已瘋掉,⑬
還讓同自己串通一氣的使女
出來當證人;請聽我怎麼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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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糊塗,你就讓我穿這種衣裳?
為什麼鄰家的妻子穿戴漂亮?
無論去哪裡,她都能博得敬意;
我沒有像樣衣裳,只能待家裡。
你到我們鄰居的家裡去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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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她這樣美,讓你愛上了她?
你對家裡的使女低聲說什麼?
你這老色鬼,不准再耍花招了!
只要我有個熟人或有個朋友,
只要去探望探望或問候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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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會平白無故地把我亂罵。
你自己喝醉酒,像隻老鼠回家,
還坐在長凳上訓人,見你的鬼!
你對我說過,娶了窮女人倒霉,
因為在錢財方面開支相當大;
250
但女方有錢又出身高貴人家,
你又說那種滋味相當不好受,
因為要忍受她的傲慢和怨尤。
她如果長得好看,你這個惡棍,
你說每個色鬼都想來占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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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女人若一直處處受到追求,
她的貞潔就很難保持得長久。
「「你說是有的人看中我們錢財,
有的人看中我們美貌或身材;
有人愛女人因為她能歌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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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善於調情,或有溫雅的談吐,
或因為她的手臂或手很嬌美;
總之依你看,我們歸屬於魔鬼。
你說城堡若長時間受到圍攻,
誰想守住它就很難獲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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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說,如果一個女人相當醜,
那麼她見了男人就不肯放手;
因為她會像叭兒狗跳向前去,
直到有別的男人買她那東西。
你說,那些鵝在湖上自在地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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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因羽毛灰色而沒有配偶。
你說,沒有人願意收下的東西,
那麼這樣的東西就很難處理。
你這老東西,上床時竟然胡說,
說是聰明人大可不必娶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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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想進天堂的人同樣不必。
我但願焦雷和閃電把你轟擊,
把你這個皺巴巴的頸子劈斷!
「「你說漏雨的屋子、滿屋子的煙,
加上個老婆整天在埋怨、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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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得男人從自己的家裡出逃,
老頭子犯了什麼病,這麼責難?
「「你說我們當妻子的隱瞞缺點─
等結好了婚,那時才顯露出來;
說出這種話的人真正是無賴!
285
「「你說無論是買牛馬、買狗買驢,
還是買盆罐鍋瓢等家用器具,
無論是買湯匙或凳子等物件,
還是買穿著打扮的各類衣衫,
人們要反覆檢驗才花錢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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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對妻子,婚前卻並不檢查。
罵你一聲老混蛋,你竟說什麼
我們結婚後才會暴露出罪惡。
「「你還說,如果不講我長得漂亮,
我就會把不高興全放在臉上:
說我要你看我時得溫情脈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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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到處稱我是「漂亮的太太」;
說我要你在我的生日辦慶宴,
並且替我買鮮艷花哨的衣衫;
還說我要你敬重我的老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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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貼身女僕和我爹的親屬;
你說你辦不到,我就滿面怒容─
你真是個滿嘴謊言的老飯桶!
「「還有,存著非常卑鄙的疑心,
你懷疑我們家那個學徒詹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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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一頭金髮又鬈又光亮,
而且還經常伴隨在我的身旁;
但我不會要他,哪怕你明天死。
「「為什麼你要藏掉錢櫃鑰匙?
你快告訴我,不得好死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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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財產屬於你也屬於我。
你以為你能瞞過一家的主婦?
我要請聖徒雅各來為我作主─
我絕不讓你既占有我的身子
又占有我財產;任你氣得要死, 315
氣得瞪眼,也只能二者取其一。
你總在窺探我,算是什麼道理?
我覺得,你想把我鎖進箱子吧!
你該說:「你愛去哪裡就快去呀!
去好好消遣,我不信閒言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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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愛麗絲是我忠實賢妻。」
老監視我們的男人,我們不愛,
因為我們喜歡的是自由自在。
「「一切人裡面,明智的占星學家
托勒密最最值得上天保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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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書中有這樣一句名言:
「誰若不關心是誰把世界掌管,
世界上就數這個人最最明智。」
你通過這句名言就應當得知:
既然你自己已經夠了,那人家
330
過得多痛快,你幹嘛要去管他?
別怪我要罵你,你這個老混蛋!
反正到了晚上我總是陪你玩。
不讓別人在你燈籠上點蠟燭;
你這人就是太小氣,毫無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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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燈籠又不會因此暗一點,
所以你自己若夠了,就別埋怨。
「「你還說,我們若講究穿著打扮,
打扮得光鮮動人又花枝招展,
就會危及我們的貞操;老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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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你還抬出聖保羅的名字,
用他的這句話支持你的觀點:
「妳們婦女身上的穿戴和打扮,
應當是貞操,應當是知羞識恥,
而不應當是金銀珠寶和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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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應當是頭髮花樣、華麗衣帽。」
但你的這種條文和這套指導,
我根本就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你還說我同一隻貓沒有兩樣;
因為如果貓被人燒傷了毛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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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就會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裡,
而如果牠毛光皮滑,斑紋好看,
那麼在家裡就不能待上半天!
而是非要在天黑的時候外出,
去炫耀毛皮,去為求偶爾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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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牢騷鬼,你這話是在說我,
說我穿了好衣裳就出去快活。
「「老笨蛋,窺探我又有什麼用處?
哪怕你求得百眼巨人的幫助─
發揮他特長,讓他來把我看牢─
360
但我只要不情願,他就看不好;
老實告訴你,我能蒙蔽他眼睛。
「「你說,這個世上有三樣事情,
使這整個的人間非常不安逸,
所以第四樣,人們都承受不起。⑭
365
老粗坯,願耶穌讓你短壽促命!
你居然煞有介事地公開宣稱:
壞老婆就是這幾種禍害之一!
難道你想要說明你那番道理,
偏就找不到客氣一點的比喻,
370
非要把可憐的老婆頂替進去?
「「你還把女人的愛情比作地獄,
比作一點也留不住水的荒地。
你還把女人的愛情比作野火,
燒得越旺,需要的燃料就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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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越要把可以燒的一切燒光。
你說,害蟲毀掉一棵樹的情況,
正如做妻子的人毀掉她丈夫;
還說有妻子的人對此都清楚。」
「各位,你們剛才聽到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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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咬定我的那些老頭子,
說是他們酒醉後的胡言亂語。
這都是捏造,但我叫我的侄女
和詹金作證,證明是他們胡說。
老天知道,他們並沒有什麼錯, 385
但是我叫他們吃苦頭、受煎熬,
因為我會像一匹馬亂叫亂咬;
儘管惡人是我,但我會先告狀─
要不這樣,我早就打了大敗仗。
誰最先來到磨坊,誰就最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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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發難,才平息了一場風波。
他們很快就討饒,就甘拜下風,
要我原諒本來就沒錯的他們。
「我指責他們,說他們勾搭蕩婦;
其實他們病得幾乎都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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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以為這是因為愛他們,
所以竟然還感到安慰和開心。
我發誓,說我每天夜裡都外出,
是為了查明誰是他們的姘婦;
憑這藉口,我倒快活了無數次─
400
我們一生下就具有這種機智;
女人的天賦是欺騙、哭泣、胡編,
活一天,這種本事她就用一天。
就這樣,我有一件事可以自誇,
無論來軟的、硬的或其他辦法,
405
例如嘮嘮叨叨地埋怨、發牢騷,
總之,在任何情況下他們輸掉。
特別在床上,他們就更加晦氣:
我罵他們,不讓他們稱心如意;
一發覺丈夫的手捂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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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立刻起身,就立刻離開床;
除非他答應滿足我提的條件,
那時我才會同意給他幹一幹。
所以我要給男人講一個道理:
一切都有代價,有本事就得利。
415 憑一隻空手,不能把老鷹引來;
為得利,他的情慾我就得忍耐,
還假裝我也頗想這樣來一手,
而對這種老鹹肉,我從沒胃口─
所以常常為此把他們罵一通。
420
哪怕教皇就坐在他們的當中,
我也不會讓他們吃口太平飯;
他們說我的話,我句句要清算。
所以,求全能的天主幫我一把,
讓我什麼時候都能這樣自誇:
425
他們講我的話,我統統不放過─
做到這一點,憑我的機智靈活。
所以,我們最好的辦法是忍讓,
否則,太平兩個字他們就休想。
因為,任他們像獅子那麼凶猛,
430
但弄到結果,失敗的總是他們。
「「我最親愛的,」然後我會這樣講,
「看看維爾金,我們溫馴的綿羊;
過來些,郎君,讓我親親你臉頰!
你的心胸應當既寬厚又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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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常說約伯如何有耐心,
那麼你應當又有耐心又溫馴。
你講得這麼好,自己就要做到,
否則,就不得不受我們的調教,
就知道最好不要惹老婆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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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你我總有一個人屈服;
而既然男人總是比女人講理,
你難免就要耐心地受點委屈。
你哼呀哼的,究竟犯了什麼病?
難道非獨占我那個東西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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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就給你獨占,整個都歸你!
彼得,我要罵你,你為此著了迷!
要是我想把我的好東西出售,
我就像鮮艷的玫瑰,往外就走;
但是我把我的好東西留給你。
450
所以實話對你說,要怪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