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穴熊族扶養長大的愛拉,在十七歲那年遇見久違的人類。她愛上旅人喬達拉。在他鼓勵下,愛拉鼓起勇氣,踏上重返人群的旅程。然而,她奇怪的口音、歧異的觀念、駭人的身世,讓愛拉備受考驗。不過,她沒有想到友善的猛獁象獵人會接納她成為部落一份子,她再也不是沒有族人的愛拉。離開猛獁象獵人火堆地盤後,兩人踏上前往喬達拉故鄉的旅途,他們橫跨美麗卻變化莫測的大陸,勇敢探索無法按圖索驥的冰原……超越一般種族區隔,生物分類上根本屬於不同物種的兩個世界,在少女愛拉的身上交疊撞擊,會產生什麼火花?旅途上遇到的陌生人,有些著迷於愛拉馴服野馬和狼的方式,成為朋友;有些卻成為可怕的敵人,對他們造成莫大的威脅。他們能否順利橫越冰原,回到喬達拉的家鄉?愛拉傳奇第四部《橫越冰原》,與前幾冊一樣生動真實,珍奧爾女士帶領我們重回人類的初始時期,趕快翻開書頁,進入愛拉和喬達拉的迷人歷險故事!
堅強孤女的冒險與成長、草原上驚心動魄的狩獵、迷幻狂野的巫術祭儀,交織成一部石器時代的壯闊史詩……離開友善的猛獁象獵人火堆地盤,愛拉與喬達拉再度展開危險未知的旅程。這對無畏的伴侶可以找到被稱為「家」的地方嗎?
作者簡介:
珍.奧爾 Jean M. Auel/美國知名作家。她原本還是個家庭工作兩頭燒的職業婦女,中年時偶然嘗試寫作,竟一出手就是長篇巨著,從此連續寫了五本,一本比一本暢銷,在全世界擁有無數書迷。這些粉絲跟著主角愛拉一起成長,忠實追隨她將近三十年。 1977年,珍奧爾四十歲,好不容易拿到MBA學位,想換好一點的工作。五個孩子也都大了,不須她操心,她想趁這換工作的空檔,為自己做一點事。她偶然得知在石器時代地球上曾有兩種人類並存,一是現代人的祖先,另一個就是接近猿人的尼安德塔人,「愛拉傳奇」的靈感便由此而生。為了充實寫作基礎,她上圖書館鑽研古人類學的資料,向專家請教如何在雪洞中做床過夜、如何狩獵、用皮革製作器具,並且實際製作。她跟先生還到歐洲的史前人類遺址實地考察。三十年來珍奧爾寫作熱情始終不減,持續創作愛拉傳奇第六部。在她筆下成長的愛拉,從幼弱的少女,漸漸變成堅強勇敢的新女性,甚至成為大地之母的化身。
章節試閱
他們循著馬群足跡,大致朝東北方走了一段距離。接著足跡無端端地改變了方向,兩人超過轉向處,一度認為他們跟丟了。他們掉頭往回走,再度找到足跡往東走,時間已經是下午稍晚了。兩人在接近黃昏時來到河邊。
那群馬顯然渡了河。這時,四周昏暗,看不清楚馬蹄印,兩人決定在河邊紮營。問題是要紮在哪一側河岸?如果他們現在就渡河,早上之前濕衣服可能已經乾了。然而,愛拉擔心如果在沃夫追上他們之前渡河,牠會找不到他們,於是決定就地紮營等牠。 他們的裝備精簡,營地因此搭得簡陋。一整天下來,他們只看到足跡,沒看到馬群。愛拉開始擔心他們可能追錯了馬群,也擔心沃夫。喬達拉試圖安撫她,可是一直到夜空布滿了星星,沃夫都沒出現。愛拉非常擔憂,守候到很晚很晚。喬達拉終於說服她一起躺進獸皮被裡,她雖然累了卻還是睡不著。就在幾乎打起盹來,她感覺到濕冷的鼻子磨蹭著自己。
「沃夫!你辦到了!你來了!喬達拉,你看!沃夫來了。」愛拉興奮地大喊,感覺牠在懷中瑟縮。喬達拉很欣慰,也很高興看見牠,雖然他認為自己的開心大部分是因為愛拉,她總算可以小睡一下了。不過她先起身,拿出預留給牠的晚餐,由乾肉、植物根和旅行食物塊燉煮成的。
她在稍早前把乾柳樹皮茶混入一碗水,準備給沃夫喝。牠渴得舔光具有止痛功能的整碗水,蜷縮在鋪蓋捲旁。愛拉用一隻手臂環抱著牠沉沉睡去。喬達拉依偎在她身旁,用一隻手臂抱著她。在冰冷無雲的夜裡,他們和衣而睡,只脫掉靴子和毛皮外衣,沒有費事再搭矮帳篷。
第二天早上,愛拉認為沃夫有好轉的跡象,但還是從水獺皮醫藥袋拿出更多柳樹皮,熬汁後加進牠的食物裡。他們全都得渡過冰冷的河,她不確定那對沃夫的傷勢會有什麼影響。也許牠會受凍過度,可是另一方面,冷水或許能舒緩傷口疼痛和內部瘀傷。
這個年輕女人不急著過河,並不是她害怕浸在冷水裡。實際上,她經常在更冷的水裡洗澡,她只是不想在近乎冰凍的空氣中,穿著溼褲子和腳套。正要纏緊高筒靴上半部類似鹿皮的皮革時,她突然改變了心意。「我不要穿靴子下水,」她宣告:「我寧願不穿鞋,把腳弄濕,過河後至少還有乾腳套可以穿。」
「這主意好像不錯。」喬達拉說。
「事實上,我也不打算穿這些。」愛拉說著,脫掉褲子站在那裡,束腰上衣以下都是赤裸的。喬達拉露出了微笑,想要做追蹤馬兒以外的事情。但他知道愛拉太擔心嘶嘶,不會想調情。
儘管看起來滑稽,他得承認她的想法很聰明。這條河並不特別大,雖然看起來湍急,他們還是可以光著下半身騎快快渡河,抵達對岸後再換上乾衣服。這麼做不僅比較舒服,也可以縮短受凍的時間。
「愛拉,我想妳是對的,最好不要弄濕這些。」他說著也脫下腿套。
喬達拉背起背包,愛拉則抓住鋪蓋捲,確保不會弄濕。這個男人覺得下半身赤裸騎上馬有點愚蠢,但兩腿間感覺到愛拉的肌膚,使他不再介意。她注意到他的想法所產生的明顯結果,倘若不是如此迫切需要趕路,她也可能想多待一會兒。她暗自想著下回兩人也可以純粹為了好玩共騎一匹馬,但現在不是找樂子的時候。
褐色種馬闖過邊緣的覆冰,進入了冰冷溪流。水勢湍急,而且很快就深及大腿中段,馬兒依然站穩了步伐,因為水深還不足以讓牠必須游泳渡河。兩人騎在快快身上,剛開始設法彎起腿來遠離河水,但很快就對冷水失去知覺。大約到了河中央,愛拉轉頭搜尋沃夫,牠仍在河邊來回踱步,一如往常般不肯跳進水裡。愛拉不斷吹口哨鼓勵牠,終於看見牠跳下去。
兩人順利抵達對岸,途中始終覺得冷,再加上下馬後,寒風吹著溼淥淥的腿,更無助於緩解寒冷。他們用手撥去大部分的水,連忙穿上褲子及氈合了柔軟羚羊毛襯裡的鹿皮靴。這是夏拉木多伊人的臨別贈禮,此刻讓他們格外感激。兩人的腿和腳在恢復溫暖的過程中有些刺痛。沃夫游到岸邊,爬上堤岸,甩甩身子。愛拉確認牠的傷勢沒有因為在冷水裡游泳而惡化。
他們輕易找到足跡,重新騎上年輕種馬。沃夫再次設法跟上,但很快又落在後頭。愛拉憂心看著牠愈來愈落後,前一晚牠找到他們,稍稍減緩了她的恐懼。她安慰自己,牠也經常獨自去狩獵或四處探索,而且總能追上他們。她不願丟下牠,但他們必須找到嘶嘶。
他們終於遠遠看到馬群,這時已經是下午過了一大半。隨著一步步接近,愛拉努力想在馬群中找出她的朋友。她覺得自己好像看見熟悉的乾草色皮毛,但又不太確定,畢竟毛色相近的馬太多了。當風把他們的氣味吹向馬群,牠們很快便離開了。
「這些馬從前曾被獵捕過。」喬達拉評斷,卻慶幸及時忍住,沒有大聲說出他接下來想說的:這一帶必定有人類偏愛馬肉。他不想加深愛拉的不安。馬群迅速遠離了載著兩人的年輕種馬。他們繼續往前追蹤足跡,暫時也只能這麼做了。 那群馬因為某種原因轉往南方,重新朝大媽河前進。不久,地面開始向上傾斜,變得崎嶇多岩石,草也更稀疏。兩人一直走到高於其他地帶的寬闊空地,看見下方濺著水花的河水,才領悟他們所在的高原,就位於幾天前曾繞過邊緣的高突處頂端。他們渡過的河在注入大媽河之前,緊緊依著高突處的西面流過。 馬群開始吃草,他們趁機靠得更近。
「牠在那裡,喬達拉!」愛拉興奮地指著某一匹動物。
「妳確定嗎?那裡有幾匹馬顏色很相近。」
雖然牠的毛色和其他馬類似,這個女人太清楚她的朋友獨特的體型,一點都不懷疑自己會認錯。她吹起口哨,嘶嘶抬起頭張望。「我就說吧,是牠!」
她再吹了一次口哨,嘶嘶開始走向她。一匹優雅而略暗的灰黃色領群大母馬,看見新成員離開,立刻繞到前面阻攔,馬群種馬也過來助陣。這匹令人驚豔的淡黃色大馬有著又高又直的銀色鬃毛,灰色條紋延伸到背部,滑順的銀色馬尾颼颼揮動著,看起來近似白色,牠的下半截馬腿也呈現銀灰色。牠囓咬嘶嘶的踝關節,把嘶嘶趕向其他緊張好奇的母馬,然後慢跑回來,挑戰年輕種馬。牠先用前蹄扒地,接著以後腿站立嘶鳴,挑釁快快上前跟牠較量一番。
褐色的年輕種馬恐懼地退開,牠的人類同伴無法誘使牠靠得更近,覺得十分挫折。牠從安全距離外呼叫母親,兩人聽見嘶嘶回應出熟悉的嘶聲,雙雙下馬商討對策。
「怎麼辦,喬達拉?」愛拉哀號:「牠們不讓牠走。我們怎麼去帶牠?」
「別擔心,我們辦得到。」他說:「必要的話,可以用標槍投擲器,但我不認為有需要。」
他的保證安撫了她。她沒有想過使用標槍投擲器,非到必要,她並不想殺馬。可是,為了帶回嘶嘶,她願意做任何事情:「你有什麼計畫嗎?」
「我非常確定這群馬先前被獵捕過,因為牠們怕人,而這是我們的優勢。那匹種馬可能認為快快想要挑戰牠,所以才和那匹大母馬合作,避免牠搶走牠們的成員。我們必須把快快帶開。」喬達拉開始述說他的策略:「妳吹口哨召喚,嘶嘶就會過來。如果我能讓那匹種馬分心,妳就可以協助牠避開大母馬,直到妳靠近到能騎上牠。假如妳對大母馬喊叫,甚至在牠推擠嘶嘶時用標槍戳牠,我想牠會跟嘶嘶保持距離,一直到妳騎遠。」
愛拉寬慰地微笑:「聽起來很簡單。那快快呢?」
「往回走一小段路,那裡會有一塊岩石,附近長了幾棵灌木,我可以把牠拴在樹上。要是牠真的抗拒,灌木會撐不住。不過牠已經習慣被綁著,應該會乖乖待在那裡。」喬達拉牽著年輕種馬的引導繩,大步往回走。
兩人走到那塊岩石,喬達拉說:「來,帶著妳的標槍投擲器和一兩根標槍。」他卸下背包:「我要暫時把背包留在這裡,行動才不會受到限制。」他從固定套裡拿出自己的投擲器和標槍:「一旦帶回嘶嘶,妳就可以帶快快回來找我。」
高地從東北向西南轉折,北邊的斜坡和緩,靠近東邊則陡峭得多。西南端突出像懸崖,大幅陡降的西側,面向著他們先前渡過的河流。然而,靠近南邊及大媽河,有一道垂直下降的高聳絕壁。兩人回頭走向馬群。這時天氣晴朗,儘管早已過了正午,太陽仍高掛天空。他們從陡峭的西緣眺望,嚇得連忙退開,害怕一個失足或絆倒,不小心摔了下去。
更接近吃草的馬群時,他們停下來設法尋找嘶嘶。這群馬包括了母馬、小馬、滿一歲的馬,全都集中在一片高度及腰的乾草中吃草。只有種馬略微遠離了其他的馬,一邊吃草,一邊警戒著。愛拉彷彿看見她的馬在偏南邊的遙遠後方。她吹起口哨,灰黃色母馬抬起頭,開始朝著她走過來。喬達拉手裡拿著標槍投擲器,標槍也準備就緒,他緩緩移向淡黃色種馬,試圖走到牠和馬群之間。這時愛拉已經走向母馬群,決心把嘶嘶帶回來。
她努力接近嘶嘶,其中幾匹馬停止吃草,抬起了頭,卻沒注視她。忽然間,她感覺有點不對勁,環顧四周尋找喬達拉,意外看見了一縷煙,接著又看到另一縷。她注意過這股煙味,乾草原中有幾處著了火,透過煙霧,她忽然看見幾個身影。他們大叫著揮舞火炬,衝向馬群,把牠們趕往空地邊緣的陡降處,而嘶嘶也在其中!
馬兒開始驚慌起來,她彷彿在尖叫聲中聽見另一個方向傳來熟悉的馬嘶。她往北看過去,發現快快身後拖著引導繩,匆匆跑向馬群。為什麼牠會掙脫繩子?喬達拉在哪裡?空氣中不僅充滿了煙,也讓她感覺情勢緊張,嗅出馬兒逃離火源時,散播著一股恐懼。
馬兒在四周推擠,她已經看不到嘶嘶,只見快快驚慌失措地急奔而來。她吹出又長又響亮的口哨,並快步衝向牠。快快減緩速度,朝著她跑過來,耳朵朝後平貼,嚇得眼睛打轉。她伸手去抓從牠籠頭垂下的繩子,拉著牠掉頭。馬群往牠周圍逃竄,牠尖叫著揚起前蹄。愛拉手中的繩子在牠用力拉扯下變得發燙,但她緊緊握著,死也不肯放。牠放下前蹄時,她趁機抓住牠的鬃毛,迅速躍上馬背。快快再度揚起前蹄,愛拉差點摔下來,幸好她抓牢了。這匹馬依然充滿了恐懼,但因為習慣背上負重,更何況這個熟悉女人騎在背上,對牠有安撫的作用。牠鎮定下來繼續奔跑。無奈的是,她很難控制喬達拉訓練的馬。雖然騎過快快幾回,知道這匹馬了解的信號,她卻不習慣用籠頭或繩子控制馬。喬達拉能熟練地使用籠頭和繩子,讓種馬明白他明確而篤定的指令。愛拉剛開始試探性的嘗試,讓快快反應不過來。她一邊設法安撫快快,一邊搜尋嘶嘶。由於迫切想找到她的朋友,愛拉分神了,無法專注地查看路況。
奔跑的馬群聚集在四周嘶鳴尖叫,她的鼻腔吸滿了馬兒吐露的恐懼氣息。她又吹出響亮刺耳的口哨,不確定聲音能不能穿透喧囂,而且她知道馬群奔跑的衝勁非常強大。
突然間,在朦朧煙塵中,愛拉看見一匹馬緩緩離開,似乎沒有感染到火帶來的恐慌。牠逐漸跑過身旁驅趕的馬兒,雖然牠的毛色與令人窒息的空氣顏色相同,愛拉知道那是嘶嘶。她又吹起口哨鼓勵牠,看見她至愛的母馬遲疑地停下來。嘶嘶跟隨馬群一同奔跑的本能依舊強烈,但那哨音向來代表著安全和愛。何況牠沒那麼怕火,因為牠生長在有煙味的環境,那象徵人類就在附近。
愛拉看到嘶嘶站在原地,其他馬匹擦身而過,或在試圖避開時撞上牠。女人驅策快快前進,但母馬開始回頭走向女人。看似一塵不染的淺色馬匹驟然出現,這頭大種馬試圖阻攔牠,對快快大聲叫囂。即使情況危急而充滿恐懼,牠也想讓新來的母馬遠離更年輕的公馬。這一次,快快也回以大聲嘶叫,騰躍並用前蹄扒地,動身走向那匹更大的動物。激動與興奮,讓快快完全忘了自己年輕又缺乏對抗成熟種馬的經驗。
不知道是突然改變心意,或者感到恐懼,那匹種馬轉身踩著重步離開,嘶嘶跟隨過去,快快也急忙追趕。馬群愈跑愈靠近懸崖邊緣,一旦墜下,必死無疑,不論是乾草色母馬、牠所生的年輕棕色種馬,或是騎在種馬背上的女人,全都會在馬群帶領下衝向懸崖!愛拉堅決地在嘶嘶面前拉住快快,讓牠停下來。牠恐慌地嘶鳴,想和其他同類一起奔跑,卻受控於這個女人,以及被訓練要服從的指令。 然後,所有的馬轟隆隆地衝過她身旁。當嘶嘶與快快還站在那裡嚇得發抖,最後一匹馬從懸崖邊緣消失。愛拉因馬兒遙遠的嘶鳴尖叫而顫慄不已,接下來的寂靜更使她震驚。嘶嘶、快快、她自己都有可能和牠們一起摔下去。她為這千鈞一髮的一刻,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轉頭搜尋喬達拉。
她沒看到他。風吹向空地西南緣,而烈焰彷彿自有主張,往東南方蔓延。她四處張望,卻不見喬達拉的蹤影。愛拉和兩匹馬孤零零站在煙霧瀰漫的空地,感覺喉頭湧起了恐懼與焦急,喬達拉怎麼了?
她滑下快快的背,手裡握著牠的引導繩,然後輕鬆躍上嘶嘶的背,回到兩人分開的地方。她仔細查看那一帶,來回走動尋找足跡。地面上滿布了馬蹄印。她從眼角瞥見某樣東西,跑去看那是什麼,撿起喬達拉的標槍投擲器時,她嚇得心臟差點吐出來。
她定下心神仔細查探,看出那些腳印顯然屬於許多人,其中清楚可見喬達拉的大腳穿著破舊靴子所留下的腳印。她在他們紮營的地方看過太多這種腳印,不可能弄錯。接著,她看見地上有深色髒污,伸手觸摸,指尖染上了紅色血漬。 她張大眼睛,喉嚨又湧現恐懼。她定定站著,避免攪亂足跡。愛拉仔細環顧四周,想辦法拼湊出到底怎麼回事。這個經驗豐富的追蹤者以她訓練有素的眼睛,很快就看出有人傷害了喬達拉,把他拖走。她循著足跡往北走了一陣子,記住周遭環境,以便再次回頭尋找足跡。她手裡緊握快快的繩子,再騎上嘶嘶的背,轉往西行,準備回去拿背包。
愛拉滿臉怒氣往西方騎去,極度憤怒的皺著眉頭,清楚表露她的感受。她必須把事情想清楚,決定該怎麼做。有人弄傷喬達拉,還帶走了他,而沒人有權力那樣做。也許她還不完全了解異族的行為模式,但她知道那樣的行為是不被允許的,也知道自己必須把他帶回來,雖然還不知道該怎麼做。
看到背包一如他們離開時傾靠著岩石,她鬆了一口氣,倒出所有東西,做了些許調整後,讓快快背在背上,接著又忙著打包起來。那天早上她脫下笨重的攜物腰帶,把所有東西塞進背包。她拎起腰帶,檢查套環裡的儀式用銳利匕首,意外被刀尖刺傷了。愛拉凝視冒出來的小血滴,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如今有人帶走了喬達拉,讓她又得孤零零獨自面對一切。
她陡然繫上腰帶,把匕首、刀子、短柄斧、狩獵武器塞回去。他不會離開太久的!她把帳篷放在快快背上,自己帶著鋪蓋捲。誰曉得會碰上哪種天氣?她也隨身帶了一個水袋,然後拿出一塊旅行食物,坐在岩石上。她並不飢餓,只知道要追蹤足跡找到喬達拉,必須維持旺盛的精力才行。
除了失蹤的男人,她也一直擔憂失蹤的狼。在找到沃夫之前,她沒辦法就這樣離開去尋找喬達拉。不只因為牠是她所愛的動物夥伴,她也需要牠來追蹤足跡。她希望牠會在傍晚前現身,思考著沿原路往回走能不能找到牠。但假如牠去狩獵了呢?她可能錯過牠。儘管心煩意亂,她還是決定等待。
她設法靜下來想想自己能做什麼,卻連可行的方向也想不出來。傷害人,並把他帶走,這種行為對她來說太不可思議,她很難再多想下去,因為這完全不合邏輯。
聽見哀鳴聲後傳來吠叫,打斷了她的思緒。她轉頭看見沃夫跑過來,顯然很高興看到她,讓她大大鬆了一口氣。
「沃夫!」她高興地大叫:「你辦到了,而且比昨天還快!你好點了嗎?」慈愛地問候完,她仔細檢查牠,很高興再次確認牠雖然瘀傷,但骨頭沒斷,而且似乎好轉了許多。
她決定馬上出發,趁天色還亮時重新找到足跡。她把快快的引導繩綁在固定嘶嘶馬墊的皮帶上,然後騎上母馬,召喚沃夫跟隨,開始回頭朝足跡前進,一路騎到她發現腳印、標槍、血跡的地方。地面上的血污此刻變成略帶褐色的污跡,她下馬再次檢視這個區域。
「我們必須找到喬達拉,沃夫!」
他們循著馬群足跡,大致朝東北方走了一段距離。接著足跡無端端地改變了方向,兩人超過轉向處,一度認為他們跟丟了。他們掉頭往回走,再度找到足跡往東走,時間已經是下午稍晚了。兩人在接近黃昏時來到河邊。 那群馬顯然渡了河。這時,四周昏暗,看不清楚馬蹄印,兩人決定在河邊紮營。問題是要紮在哪一側河岸?如果他們現在就渡河,早上之前濕衣服可能已經乾了。然而,愛拉擔心如果在沃夫追上他們之前渡河,牠會找不到他們,於是決定就地紮營等牠。 他們的裝備精簡,營地因此搭得簡陋。一整天下來,他們只看到足跡,沒看到馬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