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有賺有賠（下）

叮咚──
某天晚上，門鈴響起，楊明熙從對講機裡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是高景海。
還沒想太多，楊明熙一打開門，迎面而來的就是高景海的吻。
那一吻綿密又深長，在嘴唇觸碰到的時候，楊明熙可以瞥見高景海閉著眼時闔著的睫毛，他不知道那雙眼睛是否沾染過淚水，但如今看起來有些濕潤。
高景海雙手抓著楊明熙的襯衫前襟，有意把自己的重量倚向他，彷彿把自己的煩惱也一股腦地傾向他。
更重要的是，楊明熙任由他這樣做。
楊明熙任由高景海的舌頭恣意探入他嘴裡，在一個吻還不夠的時候補上下一個吻。
他任由高景海親吻他的嘴唇、臉頰、下巴、喉結。
他任由這個人抱著他，一邊親一邊把他按在玄關的牆壁上。
只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是高景海。
「你是怎麼進來的？」楊明熙低聲問。
「樓下的警衛認識我。」
「你怎麼讓他們認識的？」
像楊明熙住的這種豪宅，管理森嚴是基本配備，二十四小時輪班站崗的警衛要確保沒有閒雜人等進入，就算是在附近閒晃，警衛都會多留意一下。
如果高景海要來楊明熙家，正常程序應該是由樓下警衛撥對講機上來，確認這個人是訪客才能放行，不會直接讓高景海出現在楊明熙的家門前。
「你也沒穿外送的衣服……？」
楊明熙是叫外送的常客，因此警衛會直接讓外送員上樓。
「我不需要偽裝成外送員，你知道為什麼嗎？」高景海雙頰微紅，嘴唇也紅紅的，一雙晶亮的眸子望著楊明熙，「我說我是你叫的『小姐』。」
楊明熙聞到了些微酒氣，微微蹙起了眉，「這理由有用？」
「我說我想給你一個驚喜。」高景海仰起脖子，深深望進楊明熙的雙眸裡，「你覺得警衛會冒著可能會破壞住戶慾望，一不小心還會戳破祕密的風險……還是放我上樓，在監視器裡緊盯著我？」
「就算是叫小姐，他們也應該跟我說小姐到了。」
楊明熙有意把高景海抓著他衣服的手拿下來，但高景海還是緊緊抓住。
「哈……你當小姐是外送嗎？」高景海的眼神迷離，說完，又親了楊明熙一嘴，「你還記得我第一次來你家……回去的時候，我沒有讓你送……」
楊明熙當然記得，高景海不讓他送，所以他只能在離別的時候，送他一吻。
高景海來的時候，是從地下停車場搭電梯上樓，而且還是由楊明熙扛著，畢竟那時候他醉倒了。但走的時候不一樣，高景海神智清醒，他大可以從一樓走出去，在途中經過管理櫃檯，順便跟警衛打招呼、聊天……
「你那時候就跟警衛勾搭上了？」
「因為我還想再見到你。」
如果他讓楊明熙（的司機）送他回家，就不會有經過一樓大門的機會。
如果他沒有打通警衛那關，就不會有出現在楊明熙家門前的機會。
楊明熙還真沒想到，高景海會對他耍這種小心機，但他也意外地發現，自己並不生氣，「你有沒有想過一個更簡單的方法？」
「嗯？」
高景海微微噘起唇，眼神無辜，看起來卻像在耍賴。
「就是直接跟我說，你想見我。」
「那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拒絕我啊？」
「我有封鎖你嗎？」
「我不知道……我不敢看……」
高景海又吻住楊明熙，他一邊吻，一邊踢掉自己的鞋子。他抓著楊明熙的衣領，推著楊明熙往客廳走。
楊明熙有意把高景海的手抓住，不讓他解開自己的襯衫釦子。高景海不明所以，但他轉而進攻楊明熙的下腹部，想脫掉他的褲子。
楊明熙又把高景海的手抓住，但那雙手就像脫韁野馬一樣，很難抓住。高景海乾脆開始脫自己的衣服，一把解開領帶，丟到地上。
他一邊親吻楊明熙，一邊脫下西裝外套……
「喂！」楊明熙刻意壓低聲音，「你等一下……」
高景海沒有注意到客廳比以往明亮。
「抱我，明熙，用力地上我，讓我忘掉一──」
他沒有注意到，客廳裡有很多人。
但他現在注意到了，連酒都醒了。
高景海不知道是因為燈光還是那些人錯愕的眼神，總之，他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是楊明熙扶住了他。
客廳裡的人都穿著上班族的衣服，可能是在室內的關係，也可能是因為他們跟楊明熙比較熟，大家都把西裝外套脫下來，領帶塞在口袋。
客廳的茶几上堆滿文件，這些人手上也拿著文件或筆電，一塊電子白板立在旁邊，上面寫滿了英文，一看就不是打砲的陣仗！
「你先去房間等我。」楊明熙在高景海耳邊道。
高景海點點頭，默默走了。
楊明熙轉過身來，對室內眾人一笑，笑得很尷尬，但沒辦法，這時候只能笑了。
「我們今天就先到這裡，加班費我會請趙祕書匯給各位，哈哈，剩下的上班時間再討論，謝謝大家，謝謝。」
「哈哈哈哈！」眾人也跟著笑，陸續離開了。
楊明熙送走最後一人後，回到客廳，滿地都是文件和提神用的咖啡，但他顧不得整理了，先跑回房間。
高景海一個人在臥室裡，心情忐忑不安。他的確是先喝了一點酒才跑來楊明熙家，但楊明熙會有什麼反應是他無法預期的──
楊明熙打開臥室門，氣勢洶洶地走進來。
就在高景海以為自己的行為太超過，楊明熙可能會生氣的時候，楊明熙捧著他的臉，迎面送來一個濕熱的吻。
那一吻，讓兩人都勾起了許多回憶。
不管那些回憶是好的還是不好的，但當高景海出現在自己家門前的時候，楊明熙見到了想見的人，好像原本離開他的東西又回來了。雖然這個人還欠自己很多，例如像一個道歉，但他可以先放到一邊。
高景海回應著男人的吻，並在對方把舌頭伸進來的時候配合地張開自己的嘴，讓對方想舔哪裡就舔到哪裡，包括他敏感的上顎、他的舌尖……把他的嘴裡弄得亂七八糟，把兩人的唾液都混在一起，把他吻得頭昏腦脹，讓他能名正言順脫掉自己的衣衫。
「明熙……」
他握著楊明熙的手腕，而楊明熙寬大的手掌正放在他的脖子上，彷彿，要把他的脖子掐住一樣。
「抱我！」
「你為什麼……」楊明熙將自己的額頭靠在高景海頭上。在他撫摸高景海脖頸的時候，高景海也正摸著他的胸口，正在解開他的鈕釦，「你為什麼可以把這一切都當作理所當然？」
「……我有嗎？」
高景海是靠在楊明熙的頸邊說話，他的聲音卻彷彿是從遠方傳來的。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差距感？彷彿他不是對著楊明熙這個人，而是在對著明熙的身體說話。
「我們之間，不就只有那種事嗎？」
高景海的聲音、髮絲都在楊明熙的頸窩磨蹭著，他把頭抵在楊明熙的肩膀上，一邊在解開楊明熙的襯衫鈕釦。還沒全部解開，他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嘴唇，貼到男人結實的胸膛。
「不然，我來找你做什麼呢？」
高景海沒有看到楊明熙的眉頭蹙了一下。
是因為高景海的嘴唇，還是因為高景海說的話，就只有楊明熙自己知道。
「我們之間，還有別的嗎？」
他不敢看著楊明熙的眼睛，因為他怕得知楊明熙的想法。
就像他一直不敢傳訊息給楊明熙，因為怕收到或收不到回覆。所以，他只能在脫掉楊明熙的襯衫後，抱住男人溫暖的身軀，就像在寒冬裡的人終於取得了火源。
「明熙，你想怎麼做都可以……」
他小口親吻著楊明熙的脖子、肩膀、鎖骨，手掌貪婪地在腹肌上撫摸，解開褲頭。
「我想要你幹我，讓我腦袋變得一片空白，讓我在你面前只能呻吟，讓我忘記這所有的一切！」
他用呢喃低啞的聲音，將情話變成咒語。
他的手伸進楊明熙的內褲裡，掏出陽物，這沒有一個男人能招架得住。
他的眼神變得迷茫，嘴唇變得濕潤。
但當他再次吻上楊明熙的時候，他聽到了楊明熙淺淺的嘆息。
高景海也不禁蹙起眉頭，「我做得不好嗎？」
他的手上下撫摸著慢慢硬起來的陰莖，「用嘴你會比較舒服嗎？」
說完，高景海就跪在地上，張嘴含住前端，一邊舔一邊慢慢把莖柱含進去。
在高景海的嘴裡，楊明熙感受到自己被溫暖包覆著。快感慢慢集中，但他的理智沒有被剿滅殆盡。他一手摸著高景海的臉頰，讓高景海把頭抬高，一手摸著高景海的後腦勺，把高景海整顆腦袋壓向自己。
「唔……！」
火熱的陽物一瞬間塞進嘴裡，高景海不禁發出細碎的呻吟抗議，但他的聲音彷彿變成了催情的絮語，塞在他嘴裡的東西變大了。
楊明熙無視高景海發出的聲音，因為如果真的要拒絕，他相信這傢伙有很多辦法拒絕，絕對不會讓人宰割，畢竟他都可以使計溜進來了。
高景海是不是真的跟警衛說自己是他叫的「小姐」？楊明熙覺得這應該不太可能，說是他的商業合作伙伴還比較可信，但如果高景海真的這麼說，楊明熙也不會介意。
一個能放下身段、口齒伶俐的青年，楊明熙很欣賞這樣的反應能力。
他摸著高景海的下巴，摸到流出嘴角的唾液，他可以想像高景海在幫他口交的表情，一定很迷人。
高景海的確沒有抗拒，他任由楊明熙抓著他的腦袋，把他當成一只可以隨意玩弄的娃娃，但他伸出雙手，往上伸直了雙手。
高景海伸出的手就貼在楊明熙的身上，熾熱的手掌從楊明熙的小腹往上撫摸，因為他閉著眼，看不清楚方向，他不知道自己的手要伸得多長，才能抓到楊明熙的心房。
但按住他腦袋的手鬆開了……
高景海可以感覺到自己的一隻手被抓住——楊明熙正抓著他伸出來的手，和他十指交握。那握緊的力道，甚至讓高景海以為楊明熙要射了。
……但還沒。
高景海慢慢張開眼睛，陰莖從嘴裡滑出，雖然它還昂揚著，而且囂張地拍打他的臉頰，但當他抬起頭望向這男人，當他直視這男人雙眼的時候……
他在楊明熙眼裡，看到自己沒有想像過的慾火。
楊明熙拉起高景海，把人丟到床上。
「你想要我抱你嗎？」楊明熙爬上床，抓住高景海的腳踝，「可以，但是我想先搞清楚一件事。你喝了多少？」
「一口而已。」高景海伸出食指比一。
「你是喝了什麼？一口能有多烈？」楊明熙臉上的微笑有些無奈，卻有些甘之如飴。他抬起高景海的一條腿，脫掉高景海的西裝褲和襪子，「你……已經有感覺了嗎？」
「唔……」
城市的夜晚是看不到星空的，但是從楊明熙家的落地窗看出去，由高樓大廈組成的燈光就像星光。作為城市地標的高塔就在遠方，越高越粗壯，象徵著這座城市越加繁華。
繁華是由金錢堆砌起來的，金錢總是離不開慾望。
沒有拉上窗簾的玻璃窗映出室內兩個人的形影，他們衣衫不整地倒在床上，眼神都真摯懇切地望著對方，卻沒有人願意把心裡的話先說出來。
高景海脫下襯衫，反正它幾乎沒什麼掩蓋作用了，雖然有人喜歡若隱若現的感覺，但現在不需要對楊明熙耍那種小心機。
他的下半身剩下一條內褲，前端有點濕潤。他的確有感覺了，但他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在玄關的那一個吻嗎？還是進到臥室以後呢？也許是在楊明熙捧著他臉頰的時候，那雙霸道的手……
他躺在枕頭上，將雙腿抬起來，臀部也連帶抬起，然後慢慢把內褲脫下來。
很慢很慢，就是要故意慢慢脫，慢慢將私密處展露出來……
「你想要插進來了嗎？」
高景海將大腿貼往自己的身體，小腿往上伸展，好整以暇地望著楊明熙。
楊明熙的目光熾熱，彷彿呼出來的氣息也是滾燙的。
他看到高景海對他張開雙腿，那頑皮的小手像在故意指引似的，放到密穴入口。
「我洗過澡了。」
高景海全身的肢體語言彷彿都在傳達：你還在等什麼呢？
對楊明熙來說，確實沒有再等的理由，但一想到先來後到的問題，就讓他心裡出現莫名的醋意。
「你洗過澡，還有心情去喝酒？喝過酒才來我這裡……是釣不到別的男人嗎？」
高景海聽出了楊明熙的話裡有其他情緒，但他只當作是這個男人太會想了。有時候，想太多只會自尋煩惱。
於是，他摸著楊明熙的臉頰，一手摟著楊明熙的脖子，讓楊明熙能爬到他身上，自己也順從地躺到對方身下。他們的下半身互相觸碰，只差沒有達陣了。
「他們都沒有你好。」高景海低聲道。
如果不是在這種情境下，楊明熙聽到這種話，心裡一定會沾沾自喜。
但現在，他高興不起來。
他望著高景海的眼眸，想在裡面找到謊言的證據，但他意外發現高景海說的是真的，讓他的心情變得十分矛盾。

叮咚──
某天晚上，門鈴響起，楊明熙從對講機裡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是高景海。
還沒想太多，楊明熙一打開門，迎面而來的就是高景海的吻。
那一吻綿密又深長，在嘴唇觸碰到的時候，楊明熙可以瞥見高景海閉著眼時闔著的睫毛，他不知道那雙眼睛是否沾染過淚水，但如今看起來有些濕潤。
高景海雙手抓著楊明熙的襯衫前襟，有意把自己的重量倚向他，彷彿把自己的煩惱也一股腦地傾向他。
更重要的是，楊明熙任由他這樣做。
楊明熙任由高景海的舌頭恣意探入他嘴裡，在一個吻還不夠的時候補上下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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