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狗、牛、羊、熊、猴、馬、鹿……天啊?這座城市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動物高高在上,占據統治地位;人類反而卑賤如土,被圈養、被奴役、被肆意殺戮?
是世界顛倒,還是世紀玩笑?
莫曉乙、周覺無意間闖入萬獸之城,竟然發現了一個荒謬顛倒的逆世界!看兩人如何扭轉時空,拯救受盡欺辱與凌虐的悲慘人類!
作者簡介:
風念南
女,心理教師兼小小寫手一枚。為人粗疏馬虎,想法漫無邊際,崇尚簡單,不慕奢華,唯求心無罣礙,清靜自由。代表作品《少年心理師》、《倦夜千羽》、《鳳凰之城》等等。
章節試閱
第十八章 生死迷局
莫曉乙靜靜的躺在床上,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阿覺又在洗澡了,在湖裡泡了那麼久,重新洗個熱水澡似乎理所當然。
十分鐘後,周覺從浴室走出來,邊走邊用毛巾擦著溼髮。「曉乙,咦!已經睡了嗎?」
腳步立刻放輕,頭髮也不擦了,靜悄悄的關了燈,周覺躡手躡腳的爬到自己床上,躺好,睡覺。
夜色如墨,房間裡沒有一絲光亮,白日的喧囂與紛擾已被黑夜完全隔絕。莫曉乙慢慢睜開眼睛,細細傾聽不遠處那淺不可聞的呼吸和心跳。
「阿覺,你睡了嗎?」
「還沒有。」
「阿覺。」
「嗯?」
「阿覺,我……」
周覺的聲音很無奈:「曉乙,你到底怎麼了?你我之間,說話也用得著吞吞吐吐嗎?」
莫曉乙低嘆一聲:「阿覺,你的長刀沒有擦乾。」
房間裡靜寂如死,過了好久,周覺才彷彿從睡夢中醒來,呵呵低笑了幾聲:「我就知道,瞞不過你。」
「秦陽的腰帶上有勾掛痕跡,地上也有拖行足跡。他並非被長澤推落水中,而是被人用長線彎鉤掛住腰帶,拖落到水中。暗夜裡,長澤看不到這一切,惶恐無措之下才會屢出昏招,妄想以誣陷的方式脫罪。其實他本來就沒有罪,是我誘導了他,逼他認下這殺人罪名。」
「為什麼?」
莫曉乙微微側頭,遮掩住眼角的淚光。「因為我知道,能夠以這種方式殺死秦陽的,只有你。」
「我當時在宿舍裡洗澡,根本沒有殺死秦陽的時間。」
「不,你根本沒有洗澡,你當時一身水氣,帶著淡淡的腥味,分明就是湖水的味道。你將秦陽拖入水中,長刀插入湖底,再把勾掛秦陽的長線綁於刀柄,致使秦陽無論如何掙扎,都沒有辦法浮出水面。而你,早已乘機回到宿舍,迅速換了一身衣服,假裝剛剛洗澡出來。你第一個跑到湖邊救人,是為了第一時間取回長刀,藏到岸邊,湮滅證據。然後再度入水,帶著秦陽的屍體出現在眾人面前。人群散去之後,你又將長刀帶回宿舍,所有一切都安排得天衣無縫,無懈可擊。阿覺,我現在才知道,你不僅是破案的天才,也是犯罪的天才。」
周覺又笑了。「有些東西,見多了,不會也會了。況且,真正的天才不是我,而是你。能夠被你如此輕易的揭穿真相,可見我謀劃的一切,在你眼裡,實在不算什麼。」
莫曉乙忍無可忍。「阿覺,兩條人命,就這樣葬送在你我手中,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我不殺他,他便殺我,這是生死存亡之爭,容不得半點心軟。曉乙,長澤一直在說謊,他與秦陽不僅在查你的來歷,也在重新調查極地飛船事件,同時還與國際殺手組織接觸,不把我們置之死地,他們絕不甘休。
他們之所以發生爭執,是因為長澤不想動用家族力量參與此事,以免事情敗露,牽連整個家族。這種情況下,我能怎麼辦?曉乙,無論是你,還是我,身上都隱藏了太多祕密,每一個都足以引發一場世界級的大動盪。所以,我不能不慎重,更不敢有絲毫冒險。曉乙,你能理解我的,對嗎?」
莫曉乙沉默片刻。「既然如此,為什麼殺了秦陽,卻留下長澤?」
黑暗中,周覺的眼睛閃閃發光。「因為我相信,剩下的事,包括長澤,曉乙都會幫我搞定,曉乙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徹骨的冷意瞬間襲上心頭,那一剎那,莫曉乙只感覺天地寂滅,萬念俱灰。
阿覺他……果然已經……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到底哪裡出了錯?
莫曉乙一夜未睡,反覆回憶自己與周覺到達風與島之後的每一處細節,並未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他不動聲色的觀察著。
周覺不到六點便起床了,穿衣、疊被、洗浴、晨跑,之後是體術訓練與格鬥訓練,一切都很正常。
周覺還是那個周覺,音容笑貌都是他熟悉的樣子,就連一些慣常的小毛病都沒有任何改變。
洗衣服的時候從不挑揀,內褲與外套一起丟進洗衣機;疊被子就像強迫症發作,必須要把被子疊得方方正正,有稜有角,沒辦法,軍隊生活留下的後遺症;練習格鬥術的時候,見什麼打什麼,方圓十米之內,不管你是喘氣的,還是不喘氣的,全部視為擊殺對象,拳腳所過之處,摧枯拉朽,鳥雀驚飛,除了一地殘枝敗葉,什麼都剩不下。
這樣的周覺,雖熊了點,卻再真實不過,與昨晚那個心思深沉難測的周覺簡直判若兩人。
莫曉乙越來越困惑,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
食堂吃早餐的時候,他與周覺的待遇,用倍受矚目都不足以形容。簡直就像時間定格器,兩人出現的瞬間,所有人的動作都為之一頓,眼神也在剎那凝滯;之後又回復如初,一個個恍若無事般,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說的說,就像剛才的一切全是幻覺。
其實,所有○七屆學員都成為學長的關注目標,只不過他們兩個是重點對象。
期初訓練考核成績大滿貫的震盪還未過去,昨天下午就傳出秦陽、明雪巖等幾個○六屆學長被○七屆新生痛揍的傳聞。尤其離奇的,據說揍人的還是女生。
大家還在到處確認消息真假呢!晚上便發生了秦陽溺水死亡事件。初步判定,凶手依然是○七屆新生。
所有舊生都不由倒抽一口冷氣。
這、這、這……一言不合就拔刀?一言不合就殺人?這一屆的新生,未免太剽悍了吧!
咱……咱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於是皇家學院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怪現象,所有舊生都特別禮讓新生,看到新生到來,趕忙起立讓座,比見到老師還要恭敬。什麼以大欺小、倚老賣老、給新生下馬威什麼的,絕對沒有!
莫曉乙和周覺走過的地方,更是人人退避,猶如帶上自動清場機,目光掃處,一片空白。
周覺莫名其妙。「這些人有毛病吧!怎麼見到我們跟見到鬼似的?」
莫曉乙苦笑。「即便不是鬼,也差不多了。」
敢與新生親近的唯有學生會長風青煜,他在所有舊生的崇拜目光中,格外從容的走向莫曉乙和周覺。「曉乙、阿覺,新生入學儀式八點開始,麻煩你們叮囑大家不要遲到。另外,曉乙需要代表新生發言。」
「我,新生代表?」莫曉乙愕然。「什麼時候的事?」
風青煜輕咳一聲:「早就定了,因為最近太忙,忘了告訴你。」
「這也能忘,你不會故意的吧?」
「反正對你來講,即興發言什麼的,不要太簡單。反而希望你能悠著點,力度不要太大,隨便發揮一下就好了。」
周覺懷疑的盯住他。「你不會是害怕曉乙搶了你的鋒頭吧?」
風青煜差點氣得倒仰。「真是好心沒好報!你不覺得曉乙最近鋒頭過盛嗎?尤其昨晚又出了秦陽的事故,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呢!這個時候再去引人注目,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莫曉乙連忙致謝:「風學長,謝謝你。我明白你的意思,今天的發言一定把握好尺度。另外,昨晚發生那麼大事,校方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沒有立案,沒有調查,甚至沒有老師出面,這到底是……」
風青煜同樣迷惑。「我也在奇怪,昨晚與校方通電話,沒說幾句便被掛斷。今天早晨到現在,一個老師的人影都沒見到,好像集體失蹤了似的,這是從沒有過的事情。」
周覺皺眉。「這種情況,通常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有比學生命案更大、更嚴重的事情發生,才會讓校方無暇他顧。」
風青煜大驚。「還有什麼事情,能比學生命案更嚴重?」
「我怎麼知道?瞎猜而已。」
「這種事情怎麼可以瞎猜?你想嚇死我嗎?」
「是你自己膽小,怪得了誰?」
「其實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最近心裡確實總感覺惴惴不安,好像真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似的。」
大事嗎?莫曉乙若有所思,目光無意間掠過窗外。「咦!那不是……」
純白若玉的樹幹、如花聚攏的葉片,一棵棵綠意蓬勃、巧奪天工的大樹在陽光下盈盈矗立。
風青煜不無驕傲的介紹:「這是我皇家學院獨立發明製造的風力發電樹,怎麼樣?非常漂亮吧!學院供電基本……喂喂!怎麼回事?」
此時此刻,窗外晨曦初露,天清氣朗,連絲微風都不見,樹上的葉片卻無風自轉,而且越轉越快、越轉越疾。因為轉速過快,葉片劃破空氣的瞬間,竟隱隱帶起陣陣輕吟,千萬道輕吟匯聚一起,形成一種玄妙無比的曲調,懾人心魄,動人心弦。
所有人都被這種奇景吸引,只有莫曉乙在千萬朵花葉開謝的瞬間,彷彿看到一抹淺白色的身影,眉眼間的笑容恍如花兒初綻,柳色初新。
「曉乙,我走了,多多保重喔!」
然後轉身離去,再無蹤跡。
莫曉乙猛地站起身,連椅子都給帶翻了。「輕雲!」目光焦急的在餐廳內四處尋找。「有誰看到風輕雲了?」
風晴空疑惑反問:「曉乙,輕雲不是和你在一起嗎?昨晚他根本沒有回宿舍。」
莫曉乙快要急瘋了,一定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了。飯也顧不得吃,大步向外走去。
周覺莫名其妙跟上去。「曉乙,怎麼了?」
「輕雲恐怕……」
話未說完,莫曉乙便停下腳步,愕然望向前方。
餐廳門口,一個白衣少年緩步走入,陽光在他身後灑落,與他臉上的笑容交相輝映,如煙霞般燦爛奪目。「曉乙,你找我?」
「輕雲?」
莫曉乙無比怔忡,心神落地的同時又彷彿有什麼地方空了一塊,悵然若失。
風輕雲走到莫曉乙身前,調皮的眨眨眼。「怎麼?不認識我了?」
俊美的面孔一如既往,可是那深邃無波的眼神、汪洋恣肆的氣度風華,還有嘴角那抹別有意味的笑容……莫曉乙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不對!這傢伙絕對不是風輕雲。
是誰?他是誰?
「曉乙,你要去哪兒?這邊才是我們的位子,你不會是睡迷糊了吧?」周覺很是無奈的將莫曉乙拽回來,按到座位上,嘴裡調侃:「乖乖坐好,不許亂跑。」
莫曉乙從恍惚中回神,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進皇家學院的大禮堂。
皇家學院大禮堂的主體依然是一座大型宮殿,內部結構卻類似古代戲院。正中央建有一座較大面積的圓形主席臺,正前方與左右兩邊分別環繞著一圈圈階梯狀桌椅,位置越後地勢越高,如眾星拱月一般,將主席臺圍在中間。這樣就可以保證無論坐在哪個位子,都可以直視主席臺,視線沒有任何阻隔。
莫曉乙所在的○七屆學員位於最左側,中間是○六屆,右側是○五屆,從低年級到高年級,呈半圓形依次排列。桌面擺放名牌,上面印刻著「皇家學院幾屆學員某某某」。
每個年級最前方都有兩張單獨設置的座位,是班長與副班長的位子,周覺、莫曉乙便坐在這裡。
坐在這個位子的人,固然會有統攝群雄的自豪感;卻也因為過於顯眼,而將自己置於眾目睽睽之下,一舉一動自然會分外慎重,不敢有絲毫放鬆,更別說什麼聊天遊戲睡懶覺了。
或許這才是皇家學院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要變相告訴你:權力與榮譽絕非輕鬆易得之事,位置越高,受人矚目的程度也就越高,相應的承擔的責任也就越多。
周覺早就習慣這種待遇,沒有絲毫不適。他身姿峭拔,彷彿自帶光環,隨隨便便一坐,便讓人感覺帥氣逼人,所向披靡。
莫曉乙更不用說,無論怎麼坐,都能坐成一幅畫,還是那種最美最仙的水墨風景圖。
○六屆學院的副班長位子坐著明雪巖,班長位子是一名身材魁梧、滿臉堆笑的陽光少年。○五屆學員班長是一個姿容嬌豔的女生,副班長是一個高高瘦瘦、清清秀秀的男生,戴著一副金邊眼鏡,很有斯文敗類的潛質。
這四人坐姿原本有些隨意,看到周覺和莫曉乙之後,立刻挺直背脊,正襟危坐。即便容貌不如人,氣勢也絕對不能輸。
坐在主席臺上的風青煜非常滿意這種效果,皇家學院人材的確不少,可惜一個比一個傲慢,再加上與生俱來的優越感,腦袋恨不能仰到天上去。雖然學院提倡良性競爭,可是如果誰都不服誰,每天跟鬥雞似的爭執不斷,同樣讓管理者頭疼。
莫曉乙和周覺的出現,卻是打破這種僵局的最佳良機。
你們再能,也只是停留在理論階段,這兩位卻已身經百戰,成為萬千民眾仰望的存在了。
反正靶子已經給你們豎起來了,各位同學,是竭力追擊,還是繼續圈地自傲,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快八點的時候,一行人走進禮堂,紛紛入座主席臺,其中一人站上發言席。
同學們大感意外,風青煜尤其吃驚。
「三叔,怎麼是你?」
大伯明明說過,即便是在病中,也要親自主持新生入學儀式,怎麼臨時換人了?
原來那人並非大家以為的皇家學院院長風尚淮,而是風家家主風尚為。
風尚為面色沉痛。「青煜,我正要告訴你。」隨即轉向所有同學。「新生入學儀式正式開始之前,我在這裡先向大家公布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們最最敬愛的風尚淮風老院長已於今日凌晨三點十七分逝世,享壽六十一歲。」
話音落下,現場一下子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
風老院主竟然已經……
怎麼會這樣?那位博聞多識、可敬可愛的老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走了?
三個月前那堂異彩紛呈,讓所有同學留戀不去,以至於拖堂兩個多小時的「國史」,竟然是風院長的最後一堂課。
想起老院長的音容笑貌,許多同學不知不覺便淚流滿面。
風青煜比其他人更加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畢竟他與風尚淮接觸時間最長,感情最為深厚。這麼重要的事情卻直到現在才知道,悲痛難過之餘,自然莫名憤怒。「為什麼一直瞞著我?」為什麼連他的最後一面也不讓我見到?
風尚為低聲嘆息。「不僅你,我們這些人守了整整一夜,都未能見到老院長最後一面。」
第十八章 生死迷局
莫曉乙靜靜的躺在床上,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阿覺又在洗澡了,在湖裡泡了那麼久,重新洗個熱水澡似乎理所當然。
十分鐘後,周覺從浴室走出來,邊走邊用毛巾擦著溼髮。「曉乙,咦!已經睡了嗎?」
腳步立刻放輕,頭髮也不擦了,靜悄悄的關了燈,周覺躡手躡腳的爬到自己床上,躺好,睡覺。
夜色如墨,房間裡沒有一絲光亮,白日的喧囂與紛擾已被黑夜完全隔絕。莫曉乙慢慢睜開眼睛,細細傾聽不遠處那淺不可聞的呼吸和心跳。
「阿覺,你睡了嗎?」
「還沒有。」
「阿覺。」
「嗯?」
「阿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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