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總結了道家的智慧精華,深入人性,
不一味固守冠冕堂皇的道德原則,為人們構建了一片樸素自然的自由天地,
幫助人們在出世和入世之間找到平衡點,
既取得世俗的成功,
又不失去自我的精神家園。
以講故事的形式將
老子和莊子的智慧闡述出來
運用道家智慧
過上一種合理節慾、有利身心的生活,
提高人的生命品質,
使人生活得更加健康幸福,
實現精神的絕對自由。
關於中國的儒道兩家,林語堂先生進行過這樣的比較:「孔子學說依其嚴格的意義,是太投機,太近人情,又太正確。人具有隱藏的情愫,願得披髮而行吟,可是這樣的行為非孔子學說所容許。於是那些喜歡蓬頭跣足的人走而歸於道教……孔子學說的本質是都市哲學,而道家學說的本質是田野哲學。」
「披髮而行吟」正是人們內心深處的渴望,一種自然而自由的生存方式,正如德國哲學家海德格爾所說的「詩意的棲居」。要滿足人的這種渴望,就必須瞭解道家學說,因為這種「田野哲學」對於「詩意生存」的理解和闡述最為透徹、獨到、引人入勝。
道家學派為戰國時期莊子所創立,其思想源於春秋時代的老子。老子和莊子所著的《道德經》和《莊子》,是道家學派最重要的兩部經典力作。《道德經》上篇講解宇宙本原、天地變化、陰陽變幻等問題,下篇闡述人在天地宇宙中的處世方法,進退之術以及長生久視之道。《莊子》內七篇為莊子本人所做,分別講述人的自由解脫、養生、入世、充德等幾個方面的內容,並據此為人們設計了悠然自得的自處之道,不為外物所困,不為現實所擾,怡然自適,超然達觀。
除此之外,《管子》等書也是道家的經典作品,可以作為瞭解道家思想的途徑。後世人對於道家學說亦多有發揮,東晉葛洪、西晉郭象等人對於道家思想都有自己的闡發,並形成著作,值得一讀。而張道陵所創道教,以及為中國民間所熟知的呂洞賓、張三豐等「真人」等打著尊崇老子的旗號,卻主張脫離現實,煉丹成仙,已與老莊的思想相去甚遠,並不在本書的參考和討論之列。
總體來說,道家思想高屋建瓴,從宇宙天地和人的完整生命的宏觀角度來思考人應當度過一個怎樣的生命征途,超越了知識體系和意識形態的局限,站在天道的中心和人生的邊緣來反思人生。深入人性,不一味固守冠冕堂皇的道德原則,為人們構建了一片樸素自然的自由天地,幫助人們在出世和入世之間找到平衡點,既取得世俗的成功,又不失去自我的精神家園。
但是,道家思想深奧玄妙,戰國時代的古文字又艱澀難懂,學習道家智慧,如果從《道德經》和《莊子》的原文讀起,實在不是一個聰明的方法。如果不想進行嚴謹的學術研究,只想從中學到生存智慧,那麼不妨採取其他的方式。這就像,想瞭解西方哲學的簡單脈絡的人,不必讀柏拉圖和康得的原作,只需讀一本《蘇菲的世界》即可。
基於此,我們編著了《論道》一書,本書總結了道家的智慧精華,以講故事的形式將老子和莊子的智慧闡述出來。講故事是為了更好地理解和體悟道家智慧,但是故事本身,也同樣是書中的一道絕美的風景,趣味性和哲理性兼備,無論人們從書中想要得到什麼,是輕鬆的心境,還是人生的智慧,抑或是成功的方法,道家故事都是最好的選擇。
本書從生死、機心、名利、養生、自由等幾個方面闡述人生哲理,希望以此來安頓人的心靈,啟發人們超脫現實世界的物欲之海、名利之場,過上一種合理節慾、有利身心的生活,提高人的生命品質,使人生活得更加健康幸福,實現精神的絕對自由。
另外,本書還從眼界、修身、道德、積累、進退等幾個方面論述了成功真諦,嘗試通過這幾個方面的內容為人們提供一些可以借鑒的處世經驗、成功經驗。在現代社會,想要摒棄浮躁的心態,踏踏實實地走向人生的成功,這些經驗和哲理是不可不知的。希望讀者能夠借助這些經驗和哲理,在現實生活中無往不利,實現自己的夢想。
作者簡介:
畢業於歷史系,兼修佛學、神學、宗教歷史的研究,是個不同於凡人的「神仙人」,一年之中半年徘徊於寺宇廟閣,多與僧侶為伴;此次是應主編懇切之邀提筆與大家共勉。
章節試閱
第一章 誤入塵網中,一去七十年
人生就是這樣一場大夢,醒時做白日夢,睡時做黑夜夢,現象不同,本質一樣,夜裏的夢是白天夢裏的夢,如此而已。什麼時候才真正不做夢呢?必須得道,只有「大覺而後知此其大夢」,大徹大悟大清醒以後,才會頓悟人生不過是一場「大夢」。
一場叫做人生的大夢
《莊子•內篇•齊物論》中有:夢飲酒者,旦而哭泣;夢哭泣者,旦而田獵。方其夢也,不知其夢也,夢之中又佔其夢焉,覺而後知其夢也。且有大覺而後知此其大夢也,而愚者自以為覺,竊竊然知之,君乎,牧乎,固哉!
意思是:夢到喝酒,不一定是高興的事,白天可能觸楣頭;夢到痛苦的事,白天可能有人請你去打獵。人在做夢時絕對不知道自己在做夢,醒來才知在做夢。但是「愚者」常自以為是,竊喜自己的清醒,其實像牧童放牛一樣,被人牽了鼻子走。
人生也是一場大夢,人活著的時候,往往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所以才執著於夢中的悲喜,殊不知,這悲喜就像夢本身一樣虛幻,而且可能與真實的情況完全相反。
在一般人看來,一個人在醒時的所見所感是真實的,而夢境是幻覺、是不真實的。莊子卻以為不然。《莊子•齊物論》中有這樣一個故事:
有一天黃昏,莊周夢見自己變成了蝴蝶。他拍了拍翅膀,果然像是一隻蝴蝶,快樂極了。這時候,他完全忘記自己是莊周。
過了一會兒,他在夢中大悟,原來那得意的蝴蝶就是莊周。
那麼,究竟是莊周做夢變成蝴蝶,還是蝴蝶做夢變成莊周?莊周可以是蝴蝶,蝴蝶也可以是莊周。
活在人生這場大夢中的人,很難弄清楚究竟自己活在其中的世界和自己死後所去的世界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很多人只在快走到人生盡頭的時候,才有了「恍然如夢」的感覺。
中國古代流傳了許多「恍然如夢」的故事,讀來讓人回味無窮。
相傳,唐代有個姓淳于名棼的人,嗜酒任性,不拘小節。一天適逢生日,他在門前大槐樹下擺宴和朋友飲酒作樂,喝得爛醉,被友人扶到廊下小睡,迷迷糊糊仿佛有兩個紫衣使者請他上車,馬車朝大槐樹下一個樹洞馳去。但見洞中晴天麗日,別有洞天。車行數十里,行人絡繹不絕,景色繁華,前方朱門懸著金匾,上書「大槐安國」,有丞相出門相迎,告稱國君願將公主許配,招他為駙馬。淳于棼十分惶恐,不覺已成婚禮,與金枝公主結親,並被委任「南柯郡太守」。淳于棼到任後勤政愛民,把南柯郡治理得井井有條,前後二十年,上獲君王器重,下得百姓擁戴。這時他已有五子二女,官位顯赫,家庭美滿,萬分得意。
不料檀蘿國突然入侵,淳于棼率兵拒敵,屢戰屢敗,公主又不幸病故。淳于棼連遭不測,失去國君寵信,後來他辭去太守職務,扶柩回京,心中悒悒寡歡。後來,君王准他回故里探親,仍由兩名紫衣使者送行。車出洞穴,家鄉山川依舊。淳于棼返回家中,只見自己身子睡在廊下,不由嚇了一跳,驚醒過來,眼前僕人正在打掃院子,兩位友人在一旁洗腳,落日餘暉還留在牆上,而夢中經歷好像已經整整過了一輩子。淳于棼把夢境告訴眾人,大家感到十分驚奇,一齊尋到大槐樹下,果然掘出一個很大的螞蟻洞,旁有孔道通向南枝,另有小蟻穴一個。夢中「南柯郡」、「槐安國」,其實原來如此!
故事雖為大家所熟知,但讀來仍別有意味,真正參透夢境、參透人生之人又能有幾個?
弦外有音
《三國演義》中諸葛亮有一首詩:「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表現的正是道家的人生態度和思想境界。
人生就是這樣一場大夢,醒時做白日夢,睡時做黑夜夢,現象不同,本質一樣,夜裏的夢是白天夢裏的夢,如此而已。什麼時候才真正不做夢呢?必須得道,只有「大覺而後知此其大夢」,大徹大悟大清醒以後,才會頓悟人生不過是一場「大夢」。
人生的這場大夢,不知道能有幾個人真的清醒。有的人可能一輩子就這樣渾渾噩噩地走完了;有的人等醒悟的時候已經晚了,生命之車已經快駛到終點。
解脫倒懸之苦
《莊子•至樂》中講道:物類千變萬化源起於微細狀態的「幾」,有了水的滋養便會逐步相繼而生,處於陸地和水面的交接處就形成青苔,生長在山陵高地就成了車前草,車前草獲得糞土的滋養長成烏足,烏足的根變化成土蠶,烏足的葉子變化成蝴蝶。蝴蝶很快又變化成為蟲,生活在灶下,那樣子就像是蛻皮,它的名字叫做灶馬。灶馬一千天以後變化成為鳥,它的名字叫做幹餘骨。幹餘骨的唾沫長出蟲子斯彌,斯彌又生出蠛蠓。頤輅從蠛蠓中形成,黃軦從九猷中長出;蠓子則產生於螢火蟲。羊奚草跟不長筍的老竹相結合,老竹又生出青寧蟲;青寧蟲生出豹子,豹子生出馬,馬生出人,而人又返歸造化之初的混沌中。萬物都產生於自然的造化,又全都回返自然的造化。
生命就是一種不斷轉化的過程,人生來自造化,又覆歸造化,大自然就是這樣生生不息。因此,一個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定要使自己的生命有一個燦爛的旅程。
《莊子•大宗師》中記載了這樣一則故事:子祀、子輿、子犁、子來四個人在一起談話,說:「誰能夠把無當做頭,把生當做脊柱,把死當做尻尾,誰能夠通曉生死存亡渾然一體的道理,我們就可以跟他交朋友。」四個人都會心地相視而笑,心心相契卻不說話,於是相互交往成為朋友。
不久子輿生了病,子祀前去探望他。子輿說:「偉大啊,造物者!把我變成如此曲屈不伸的樣子!腰彎背駝,五臟穴口朝上,下巴隱藏在肚臍之下,肩部高過頭頂,彎曲的頸椎形如贅瘤朝天隆起。」陰陽二氣不和釀成如此災害,可是子輿的心裏卻十分閒逸,好像沒有生病似的,蹣跚地來到井邊對著井水照看自己,說:「哎呀,造物者竟把我變成如此曲屈不伸!」
子祀說:「你討厭這曲屈不伸的樣子嗎?」子輿回答:「沒有,我怎麼會討厭這副樣子!假令造物者逐漸把我的左臂變成公雞,我便用它來報曉;假令造物者逐漸把我的右臂變成彈弓,我便用它來打斑鳩烤熟了吃;假令造物者把我的臀部變化成為車輪,把我的精神變化成駿馬,我就用來乘坐,難道還要更換別的車馬嗎?至於生命的獲得,是因為適時,生命的喪失,是因為順應;安於適時而處之順應,悲哀和歡樂都不會侵入心房。這就是古人所說的解脫了倒懸之苦。然而不能自我解脫的原因,則是受到了外物的束縛。況且事物的變化不能超越自然的力量已經很久很久,我又怎麼能厭惡自己現在的變化呢?」
不久子來也生了病,氣息急促將要死去,他的妻子、兒女圍在床前哭泣。子犁前往探望,說:「嘿,走開!不要驚擾他由生而死的變化!」子犁靠著門跟子來說話:「偉大啊,造物者!又將把你變成什麼,把你送到何方?把你變化成老鼠的肝臟嗎?把你變化成蟲蟻的臂膀嗎?」
子來說:「父母對於子女,無論東西南北,他們都只能聽從吩咐調遣。自然的變化對於人,則不啻於父母,它使我靠近死亡而我卻不聽從,那麼我就太蠻橫了,而它有什麼過錯呢!大地把我的形體托載,用生存來勞苦我,用衰老來閒適我,用死亡來安息我。所以把我的存在看做是好事,也因此可以把我的死亡看做是好事。現在如果有一個高超的冶煉工匠鑄造金屬器皿,金屬熔解後躍起說『我必須成為良劍莫邪』,冶煉工匠必定認為這是不吉祥的金屬。如今人一旦承受了人的外形,便說『成人了,成人了』,造物者一定會認為這是不吉祥的人。如今把整個渾一的天地當做大熔爐,把造物者當做高超的冶煉工匠,用什麼方法來驅遣我而不可以呢?」於是安閒熟睡似的離開人世,又好像驚喜地醒過來而回到人間。
這四個人真是奇人異士,這個故事也很奇異而耐人尋味,從中我們可以看出莊子對生死的態度是何等超然,境界是何等開闊。
春暖時節,花開正豔,生命的燦爛一覽無餘,但花開之後就有凋謝的那一天,就像生命必有終結之時一樣。可是生命的燦爛平息之時,生命並不會停止,就像莊子所說的那樣,「指窮於為薪,火傳也,不知其盡也」,生命會繼續生生不息地存在下去。正如白居易的一首詩所寫的那樣: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莊子告訴我們,人死了以後並沒有到哪裡去,真正的生命的光輝,它永遠是亮著的。
人與天地並列的意義
老子說「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中國傳統文化中,始終將「天、地、人」三者並排共列,此處的「王」便代表人。老子自問:人生的價值是什麼?國學大師南懷瑾先生告訴我們,以中國文化思想的觀點來作答,答案便是《周易•系辭傳》中的一句話,「參贊於地之化育」。
傳說老子騎青牛過函谷關,在函谷府衙為府尹留下洋洋五千言《道德經》時,一年逾百歲、鶴髮童顏的老翁到府衙找他。老翁對老子略略施了個禮說:「聽說先生博學多才,老朽願向您討教個明白。」
老翁得意地說:「我今年已經一百零六歲了。說實在話,我從年少時直到現在,一直是遊手好閒地輕鬆度日。與我同齡的人紛紛作古,他們開墾百畝沃田卻沒有一席之地,修了萬里長城而未享轔轔華蓋,建了大量屋宇卻落身於荒野郊外的孤墳。而我呢,雖一生不稼不穡,卻還吃著五穀;雖沒置過片磚只瓦,卻仍然居住在避風擋雨的房舍中。先生,是不是我現在可以嘲笑他們忙忙碌碌勞作一生,只是給自己換來一個早逝呢?」
老子聽了,微然一笑,吩咐府尹說:「請找一塊磚頭和一塊石頭來。」老子將磚頭和石頭放在老翁面前說:「如果只能擇其一,仙翁您是要磚頭還是願取石頭?」老翁得意地將磚頭取來放在自己的面前說:「我當然擇取磚頭。」老子撫須笑著問老翁:「為什麼呢?」老翁指著石頭說:「這石頭沒棱沒角,取它何用?而磚頭卻用得著呢。」老子又招呼圍觀的眾人問:「大家要石頭還是要磚頭?」眾人紛紛說要磚而不取石。老子又回過頭來問老翁:「是石頭壽命長呢,還是磚頭壽命長?」老翁說:「當然石頭了。」老子釋然而笑說:「石頭壽命長,人們卻不擇它,磚頭壽命短,人們卻擇它,不過是有用和沒用罷了。天地萬物莫不如此。壽雖短,於人於天有益,天人皆擇之,皆念之,短亦不短;壽雖長,於人於天無用,天人皆摒棄,倏忽忘之,長亦是短啊。」老翁頓然大慚。
「參贊天地之化育」,正是人道價值之所在。人生於天地之間,忽而數十年的生命,仿如過客,晃眼即逝,到底它的意義何在?佛學將天地稱作婆娑世界,意為「堪忍」,人類生活其上,勉勉強強過得去。因為天地並不完備,缺陷叢生,但是人類可以通過合理運用自身的智慧與能力,創造一個圓滿和諧的人生,彌補天地的缺憾。
人,有的可以永遠做自己生活的主人,而有的只配永遠做自己生活的奴隸。就像故事中的人一樣,你選擇了什麼樣的人生道路,就會享有什麼樣的人生。但無論你要選擇什麼、放棄什麼,都要弄清楚這樣做值得不值得。
第一章 誤入塵網中,一去七十年
人生就是這樣一場大夢,醒時做白日夢,睡時做黑夜夢,現象不同,本質一樣,夜裏的夢是白天夢裏的夢,如此而已。什麼時候才真正不做夢呢?必須得道,只有「大覺而後知此其大夢」,大徹大悟大清醒以後,才會頓悟人生不過是一場「大夢」。
一場叫做人生的大夢
《莊子•內篇•齊物論》中有:夢飲酒者,旦而哭泣;夢哭泣者,旦而田獵。方其夢也,不知其夢也,夢之中又佔其夢焉,覺而後知其夢也。且有大覺而後知此其大夢也,而愚者自以為覺,竊竊然知之,君乎,牧乎,固哉!
意思是:夢到喝酒,不一定是高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