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山遺跡
我,陳家豪,同學都叫我大豪,是一名高三生。我深愛著一個女孩,她叫優格。
優格是我的同班同學,這個學期,她的課桌椅位置就在我右前方,從學期初開始,我根本無法專心上課,每堂上課時間,我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優格,欣賞她美麗的背影。
我對優格的愛,已經到了癡迷的地步。
我會這麼迷戀優格,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她長得很美。
她有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又直又挺的鼻子,小小的鵝蛋臉,兩旁襯著烏黑的長髮。當她微笑的時候,在她那薄薄的嘴唇兩邊,會露出小巧的酒窩,看起來可愛到了極點。
優格的長相,只能用美麗來形容。一般來說,在每個班級中,都會有一兩個相較於其他人,特別漂亮的女同學,然而,優格的美並不是比較而來的,她真正擁有無懈可擊的美貌,不管放在哪個班級中,優格都會是最漂亮的。
也許正因如此,當優格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我就深深喜歡上她,這便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吧。
然而,喜歡優格的人不止我一個。打從上高中那天,優格的追求者就沒有少過,不少學長、同學千方百計地接近她,對她告白、送禮、獻殷勤,就是希望能獲得優格的芳心。
而我,我只是一名平凡的高中生,既沒有運動天分,成績也不出色。像我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吸引優格的注意的。
因此,我只能在每天上課的時候,凝視著優格纖細的背影,趁大家談天歡笑的時候,偷瞄優格那純真可愛的笑靨,當同學在球場上揮汗馳騁的時候,用眼角打量優格輕靈躍動的身形。
我把對優格的愛,深深藏在心底,在課本空白的地方,不斷寫著優格的名字,高中三年過去了,我始終沒有對優格表白這份心意。不知不覺,高中生活也快結束了,我依然默默地暗戀著她。
*****
此刻,我跟在優格身後,一腳高一腳低地走著。她的馬尾,在我眼前不到一公尺的地方上下晃動。
我失魂落魄,仔細打量優格每一根跳躍的髮絲,她的體香毫無保留地飄進我鼻中。我緊緊盯著她纖瘦的肩膀,陶醉在她美麗的背影中,幾乎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大家小心!那邊有個好大的虎頭蜂窩!」
某人的大叫聲,將我的思緒拉回現實。我定神一瞧,自己正身處一片原始森林中,一條荒僻的小徑上,跟我同行的,除了優格之外,還有其他六名同學。
在班上,我和這群同學們總是聚在一塊,聊天打鬧,放學了就一起到處閒晃。簡單來說,我們是一群交情不錯的朋友,換句話說,是班上的小團體。
今天,是高中畢業旅行的第二天。高三學生的遊覽車隊浩浩蕩蕩地來到深山中,一處森林風景區。
我們一夥人既然是好朋友,畢業旅行當然也聚集在一起行動,嬉鬧著脫了隊,來到地圖沒標示的風景區邊緣。
走著走著,我們碰到風景區被圈作圍牆的鐵絲網,眾人好奇心起,便沿著鐵絲網朝山上走去。
走沒多久,眼尖的優格突然發現,那鐵絲網破了個大洞,剛好可以鑽出去,眾人便調皮地鑽出風景區的鐵絲網圍牆,順著腳下依稀可辨的林中小徑,一路走到了現在這裡。
在我們周遭,圍繞著筆直高聳的針葉木,樹幹底下是小叢的灌木以及大片的姑婆芋,林木蓊鬱,白霧繚繞,由於樹葉遮蔽陽光,周圍顯得十分陰暗,四下一片寂靜無聲。這裡是人跡罕至的森林深處,要不是在我們腳下,有一條十分模糊,且很明顯是人類走過的小徑,我們還真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剛才出聲大喊的男同學,大家都叫他黑毛。在他的臉頰上有一顆巨大的黑痣,痣上面長了一撮黑色的毛,人如其名,一看便知,是個簡單好記的綽號。此外,黑毛的腦袋十分靈活,講話常常一針見血,不過,也因此得罪不少人。
聽黑毛這樣一喊,眾人紛紛停下腳步,朝黑毛指的方向望去。
只見在一棵闊葉木的樹幹上,果然有好大一個蜂窩,四周有許多看起來像蜜蜂的昆蟲,嗡嗡飛舞。我雖然沒見過虎頭蜂,但比起普通的蜜蜂,眼前昆蟲的體型還要大上許多,看來真的是虎頭蜂沒錯。
「天啊!虎頭蜂,好可怕喔,聽說會叮死人耶!」
一位女同學尖叫出聲,她名叫小愛,是一個身材嬌小、纖瘦的女生。她有著一張小小的圓臉,可愛的五官,嬌嫩的嗓音,個性溫柔和善。平常的她,總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樣,讓人禁不住產生想要保護她的想法。
此時的小愛,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那虎頭蜂窩,一臉非常害怕的樣子。
「連虎頭蜂窩都出現了!」另一位女同學說:「我們還要繼續往前嗎?要不要趕快回去?」
說話的女生名叫佳佳,長相十分普通,話卻不是普通的多。平時的她,喜歡嘰哩呱啦講著班上同學的八卦,所有大小事一經過她那張嘴巴,都會變得既聳動又精彩。
她就像雜誌的狗仔隊一樣,特別喜歡揭露別人的秘密,甚至到了有點討人厭的地步,因此在班上有了「大嘴巴」的稱號。
然而,這種嘴巴很厲害的女生在遇到事情時,往往是最沒用的。此時的佳佳愁眉苦臉,一臉擔憂,一下看看虎頭蜂窩,一下又望向來時的小徑。
「怎麼?妳怕啦?」黑毛用尖酸刻薄的語氣說:「怕的話,可以自己先回去喔!」
「時間非常充裕,沒有回頭的必要。」另一個女同學說:「現在才兩點半,集合時間是下午四點,我們從出發點走到這裡,只花了半個小時,繼續走半小時才回頭也沒問題。」
說話的女生名叫小吟,是班上的學藝股長。她留著一頭長髮,五官斯文秀氣,是個相當有文藝氣息的女生。她身為學藝股長,做事細心謹慎,待人卻大方俐落,不拘小節,說話有條有理,所以人緣相當好。
「虎頭蜂真的很危險。」小吟繼續說:「大家小心點通過,不要驚動了虎頭蜂,繼續前進吧。」
「好!我們繼續走吧!」黑毛大聲地說。
「噓……小聲一點啦。」
眾人於是放輕腳步,屏氣凝神,小心翼翼地繼續前進,直到小徑拐了一個彎,再也看不見那虎頭蜂窩,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就這樣,大家一面談笑著,一面前進,繼續走了大約五分鐘。
時間雖然是下午,地面卻十分陰暗潮濕,姑婆芋的葉子摩擦褲管,褲管登時沾得濕漉漉一片,感覺有點不太舒服。
就在這時,優格突然「啊」的大叫一聲。
「你們看那邊!」優格說:「那邊好像有點奇怪!」
由於我把全部精神都放在優格身上,聽她這麼一說,我立刻在第一時間看向她手指的方向。
然而,除了一片高低起伏的山林,以及滿滿的樹幹和樹葉之外,什麼奇怪的東西也沒有。
「優格,妳看到什麼了呀?」黑毛張望著說:「我什麼都沒看到啊。」
「在那邊,我真的看到了,」優格說:「好像有個山洞!」
「山洞?」
「在哪裡?」
「我也沒看到。」
「在那邊呀!大家快看!」
優格說著,雙腳離開了小徑,踩過幾片姑婆芋的葉子,撥開眼前一大片灌木叢,往前一指。
「就在那邊!」
「啊!」
眾人一看,登時驚呼出聲。
只見在層層灌木叢後面,隱約可見一黑黝黝的洞穴,隱藏在草木之間。
「嘩!太酷了,有山洞!」
黑毛眼睛發亮,三步併作兩步,朝那山洞奔了過去,眾人也小心地撥開地面的姑婆芋葉子,跟在黑毛後面走去。
走近一看,原來那洞穴入口並不大,高度大約二公尺,寬約一公尺(☆依後文,建議改成「寬約莫不到一公尺」),剛好可容一人進入。洞穴的邊緣爬滿藤蔓,藤蔓下可看見灰黑斑駁的石壁,顯然這洞穴已存在好一段時間。
洞穴入口的四周,石壁歪斜粗糙,並非人工開鑿出來的,而是天然形成。入口的一部分,也被密密麻麻的藤蔓掩蔽,要不是優格眼尖,從我們經過的角度,還真難發現這隱藏在草木中的天然石洞。
「旁邊有個牌子……」
在入口旁邊,立了一面顯眼的木牌,上面用黑色油墨寫著「極度危險,閒人勿入」,底下畫了個簡陋的骷髏頭。
從洞穴入口往裡面瞧,裡頭黑黝黝的,深不見底,什麼都看不見,也不知道洞穴究竟有多深,眾人無不在洞口探頭張望。
「一生一次的畢業旅行,竟然被我們發現這個山洞!」黑毛一臉興奮地說:「怎樣?要不要進去探險?」
「看起來很恐怖耶……」膽小的小愛說:「你沒有看到這牌子嗎?上面說極度危險,還畫了個骷髏頭,表示真的很危險。」
「那是唬人用的啦!」黑毛說:「隨便插個牌子,寫幾個字,就把妳嚇成這樣?這就像有些地方,圍著鐵絲網,上面也會貼張紙,寫說『高壓危險,請勿靠近』,結果呢?根本沒有什麼高壓電,這種嚇人的把戲是騙不倒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