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阿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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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家母的真善美：妹婿吳照英要我為他母親的自傳式文字寫一篇序，看完之後覺得這本自傳文字確如小波姑所說的：「讀畢全文後，發現這本書從頭到尾對母親的才、貌、品、德有深入且客觀的敘述。」不但以奶奶（我們娘家舅們都隨外甥們稱親家姆為奶奶）為主，同時也直接點出奶奶的人生體驗為「美」。

西方美學家依照美的品格把美分作五個部類，即崇高、偉大、美麗、嫵媚、乖巧。中國的美學大師朱光潛則引用了古人兩句六言詩概括為兩種美，即一種是「駿馬秋風冀北」式的剛性美，另一種是「杏花春雨江南」式的柔情美。我個人覺得奶奶的「笑門福來」就是「柔情美」；「紀律規矩」就是「剛性美」。奶奶的人生體驗是把兩種美感交織在照英童年記趣的回憶裡，因而令人讀了有一種生動活潑身臨其境的感受而興味盎然。看完全書之後我也閉目沈思：究竟奶奶的這種美的人生體驗是從何而來？或許是家學淵源，然而照英在這方面的著墨不多，於是我就在字裡行間找尋奶奶這種人生體驗的源頭。我想奶奶這種美的人生體驗是從德、才、學、識四個字而來。德就是德行，強調敦品立德。奶奶平生對她自己從嚴要求，要按嚴格的道德標準，便她自己成為一個正道直行、品德高尚的人。正如一位絕不喪失原則的志士所說：「寧可枝頭抱香死，不隨落葉舞西風。」正是這種品德。「寶劍鋒從磨勵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奶奶雖是前清秀才之女，又處在經營中藥的中產之家，但在日本人來到台灣、展開新的統治局面，家中經濟頓時發生變化。少女時期的奶奶到日本家庭幫傭，發覺自己的日語程度不夠，即發憤學習，終於能夠一輩子講流利的日語。至於日常生活上的烹飪、裁縫、刺繡等等，固然有奶奶的天份，但多半還是靠奶奶後天的勤奮。學就是學問、知識。讀完全書，由於奶奶所呈現出的影像，我又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她老人家有許多地方與奶奶頗為類似。於是乎寫下：「不管母親多麼堅強耐苦，兒女對她的愛永遠不會含糊；我只讚美一聲『媽媽活得最美』，更強烈的愛在那感情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