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皮
陳皮,用的是柑皮,薄薄一片片,最初是綠色,曬乾後成褐色,是粵菜中常用的香料之一。最著名的產區就是新會。據說美國的山奇士橙也是從新會移植過去的。
新會出的陳皮,質量最佳,陳皮有其麼好?在藥用上,通常是好處一大堆,數之不盡,但中醫的效果緩慢,即刻看不出功效,還是味道最重要。
如果你煲一碗紅豆沙,少了陳皮,就遜色得多了。陳皮越陳越貴越香,老的要好幾千一兩,售價令人咋舌。有人傳說「鏞記」的紅豆沙要賣到五百塊一碗,老闆甘健成說當然沒那麼貴,不過他珍藏的不知年陳皮,用起來當然不止這個價錢。「鏞記」每年都買很多陳皮貯存,在他們的貨倉看到一大包一大包的,標誌上寫看年份,但近年的,已不見。問原因,是新會再也不產陳皮了。
這回到台山公幹,順道專程到新會一趟,城市繁榮,真是已經看不見一棵橙樹或柑樹。餐廳中的陳皮宴仍舊設著,坐下來吃,等菜上桌時問老闆:「我不相信再也找不到。」
「在鄉下的幾個出名產區還是有的,比從前少得很多,倒是事實。」他不同意:「價錢也越來越貴罷了。
宴中,也不是每一道菜都適合川陳皮調製,有些甚為勉強,但陳皮滷鵝滷鴨,實在又香又軟熟,蒸河魚撒上數條,亦提升味覺。陳皮炆的牛腩另有一番滋味,甜品之中加上陳皮,與眾不同。
店裹也有一包包的新陳皮出售,放個三五十年,一定好,但命有沒有那麼長,不得而知。
辣度
吃辣,是養成的,人類並不天生嗜之,周圍的人吃,也跟著,就會了。從小家家吃,像湖南四川人或泰國人,覺得是生活的一部份,也許有些遺傳基因,令他們自然接受。我生在南洋,基本上沒有問題,馬來菜、印度菜,很多辣的。天氣又熱,不辣沒胃口,後來去了秦國、就越吃越辣,可以白嚼指天椒。
韓國辣,根本不入門,越南也是,但一到泰國,有些菜還是受不了。到了重慶四川,大家都吃的麻辣火鍋,我是不怕的,對於麻,也很慢地認識,漸漸能分別出層次來。
從前的辣,並沒有甚麼科學儀器可以量度,只以比較來分別,有一到十的等級,十是古巴的工 Habanero,而一是普通大型的青紅辣椒。泰國的指天椒,級數也只有五六罷了。
當今進步,已開始研究出一個叫Scoville Heat Unit,一種辣度的單位來衡量,簡稱SHU。結果發現比Habanero強六十倍的,是在美國加州研發出來的新品種,叫Red Savina ,至數年前還是排在世界最辣的辣椒第一位,一共有577000 SHU。這紀錄在二零零五年給英國多實二位研究員打倒,生產出Dorest Naga來,有923000 SHU ,採取這種辣椒的人,要戴手套才行。
最後,新墨西哥州大學辣椒學院發現了全球最強的1001304SHU來,叫為Bhut Jolokia ,俗名鬼辣椒,產自印度。
人類何時開始吃辣椒呢?考古學家在一本叫Science的雜誌上發表,說他們從中南美的煮食器其中找到辣椒的化石,認證了在六千年前已有人吃了,不過當時的辣度只有50000 SHU左右,非常溫和。
近來,海南島的黃辣椒已辣死人,如果你嫌不夠,超市中已有用Habanero提煉出來的辣椒醬出售,名叫「死亡 Death 」,不妨買來試試看,我是不敢領教了。
味精
最近在微博中,又有網友提到味精是否對人體有害的問題。
老實說,我是不怕味精的,適量加一點,吃了也沒事。不過,在家裡煮食,就幾乎不用的,像弄即食麵,我通常會抓一把蝦米或小公魚乾去滾,那一小包味精粉就算扔掉了,湯也照樣很甜。
在餐廳,廚子多多少少加一點,我整天在外頭吃柬西,要是怕的話,早就餓死。但也不是沒有受過老罪,有一次去台灣,街頭充滿小食檔,我久未嚐那些地道佳餚,左來一碗右來一碗,以吃幾口試味,後來發現口渴得要命,鯨吞幾瓶可樂才能解掉。
原來那群小販像味精不要錢似地,一碗湯做好了就狠狠地下它一茶匙,而我試的就是剛剛溶化的味精水,怪不得中招,像廣東人說的「領野」了。
說味精無害,但為甚麼會口渴?這是因為味精含有谷氨酸,吃多了體溫會上升,蒸發體內的水份,所以要額外補充,感到口渴,我那麼大最地吃下,當然感到不舒服。
說到味精,有人還說是由石油提煉出來的束西,那真是誤解,其實它是由動物或植物抽取的。有資料顯示在八世紀時,古希臘人已學會用魚露,所提供之鮮味,原理和味精一樣,是蛋白質中的谷氨酸 • 最初的商業味精是用海帶乾煮出來的湯汁,凝結成晶體而成,那是日本的「味之素」公司研發,在一九零九年,至今已有一百多年了。但當今用的,由植物提煉。
「味之家」的研究數據中,一百克的食物中含有零點一克至零點八克味精,對人體絕對沒害,也沒有副作用。
但是問他們說有沒有做過臨床實驗,又回答說日本法例不容許以人體做實驗,至於用老鼠,倒是沒有任何問題。
當然,我們不會問老鼠口渴不渴囉。喜歡用味精的人只好姑且聽之。而我,還是照吃不誤。
味精對某些人,會有敏感症狀,這是肯定的,但像有人對花生也產生過敏是一樣的,原因怎麼研究也研究不出來。
外國人到中國餐專去,吃完後口渴,就大驚小怪,稱之為「唐人街中國餐廳候群症」,簡稱為MSG,他們聞之色變了。
我的友人桂治洪導演離開電影界後,在美國的墨西哥人區開了一家披薩店,他就拚命下味精,墨西留顧客吃完了就向他買可樂,結果賺個說到滿缽。
說到墨西哥,我在那邊拍戲時,常煮些湯給他們喝,下了一點味精。他們看到那一小罐自色的東西,大感好奇叫,試了一口,大叫好野,還問我要資料,說去找來代理,大家也搖頭。
日前和倪匡兄吃飯,他也說絕對沒有對味精過敏的現象,而且還來得個愛吃。不止他愛吃,他媽媽也愛吃,打仗時候,燒菜時還下很多味精。
「打仗時大家都窮,你們家裹買得起味精嗎?」座中有位友人問。
「味精是日本人做的,運來大陸到處賣,便宜得要死,人人都吃得到。」他回答。「那麼你從小就吃味精吃到大了。」
「是呀」 他點頭:「在外頭吃飯,我還自己帶一小瓶味精去加呢。」
「嘩!」眾人都驚歎。
「在家裹我也拿出來加。」「為甚麼?」
「倪太不喜歡呀!」他笑瞇瞇地:「那有各吃各的了。」
「吃太多總是不好吧?」
「那有這回事,越吃越聰明倒是真的。」大家
看他把衛斯理寫得家傳戶曉,也就同意他的說法。
「不止我吃,我們全家都吃。」他又說。這大家更信服了,看他妹妹就知道,男愛女,女愛男,寫了幾十年,還有人看。